就因为陈佚的一句“哪儿都疼”,愣是赖着医院给他照了全身X光,司机掏钱。
这司机也是装蒜,生怕他们报警,之前喊那么大声,也是想着几个小崽子吓一吓估计就没事了,没想到陈佚长了副好面皮,却这么难对付。
被陈佚舍身救下的那猫,可能是还小的缘故,也不认生,受了这么一场惊吓,居然还愿意老老实实窝在小冶怀里。
“刚才救的时候陈佚不还和它挺亲的吗,”吕齐言点了点小猫的鼻子,“怎么现在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小冶摇摇头,莫名其妙道:“他不是一直不喜欢小动物吗?”
吕齐言有只小狗,住在陈家的时候也是带在身边的。陈佚可谓是对它敬而远之,谁要是敢把这小东西放在他半径两米内,他保准跟谁急。
没想到他今天为了只猫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哎,你好歹是他妹,基因应该差不多,来分析分析,陈佚到底是怎么想的。”吕齐言觉得这人格分裂一样的行为很好玩,“他一直这么矛盾吗?”
小冶神色一黯,“我认识他的时间和你认识他的时间一样长,你不知道,我也不可能知道啊。”
吕齐言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一对,虽然名义上是兄妹,但其实关系不怎么样。
“我好奇很久了,”吕齐言试探道,“你说你哥两年前才回来,那之前他真一次也没出现过?他去哪儿了?”
小冶看了他一眼,有点不快,“也许小时候还一起生活过吧,反正我不记得了。别人家的孩子记事前的经历都是靠父母讲述的,我爸妈也没提过他。”
“那你们是怎么确定他就是你哥的,”吕齐言觉得不合理,“不会是电视上那一套,有半个玉佩什么的……这种多不靠谱啊,你家又挺有钱,别到时候是个冒牌货,跟你争家产。”
这个话题让小冶非常不耐烦,“不是。错不了。”
“为什么?”
“亲子鉴定。”小冶说,“除非他和我真正的哥灵魂互换,不然他就是陈佚。”
吕齐言还想说什么,手里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接啊。”小冶见吕齐言还傻愣着,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不是,”吕齐言依然只是捧着手机,“这不是我电话。是陈佚的。”
这下小冶也傻了。陈佚去拍片子了,还没回来呢。
“怎么办?”小冶没主意,“挂断?”
“算了,我帮他接一下吧,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吕齐言想了想,手指一划,把电话贴在耳边:“喂……”
他这句“喂”还没落到实处,就被对方抢走了话语权:“七百万。”
吕齐言懵逼,“什么?”
“你来,给你七百万。”对方依然惜字如金。
吕齐言吓了一跳,啪地就把电话压断了。
小冶见他表情不对劲,问:“怎么了?说什么了?”
吕齐言还没缓过来,“他说……给我七百万……”说完又甩了甩头,“不对,是给陈佚七十万。”
“陈佚背着我们干什么能拿这么多钱?卖身也拿不了这么多啊?”
小冶神色凝重,“杀人越货,也许可以。”
吕齐言打哈哈,“害,怎么可能,就他那怂样,还杀……杀人呢。没准是诈骗电话……”
越说声音越小,显然连他自己都不信。
“告诉你个事儿,”小冶轻飘飘地说,“两年前,我哥是被两个警察送回来的。”
陈佚远远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张检查单。吕齐言还没消化小冶那句话中蕴含的信息,梦游似的问:“拍完了?”
“嗯,”他挑了个远离那只猫的角度站定,“等结果。”
他隐隐察觉到吕齐言和小冶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但又说不清楚。于是只是指了指小冶,“猫怎么还抱着。放了吧。”
“这又不是野猫。”小冶低头从猫咪脖子上的绒毛里翻出一个小链子,“它有主人。吕齐言刚刚联系过了,等一会儿就来。”
有主人?陈佚皱眉。哪家主人让猫这么在马路上乱跑。
“陈佚?”一个大夫翻看着几张片子,“没什么大事,都好着,没有骨折。”
小冶松了口气。
“不过……你以前是不是就出过车祸?”大夫突然问。“或者因为其他原因受过重伤……你看,你这,这,这,还有……这,都是骨折愈合不良的痕迹……平时就老疼吧?”
两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陈佚。
当事人陈佚懵了半晌,“没有……啊。”
大夫笑了一下,“哦,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好了,没有新伤,平时注意减少负重,好好休息。可以回去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
“等一下,”陈佚没想到自己查还查出问题了,“你们别这样,我真没受过伤。我自己都不知道。”
警察送回来的,有人提供巨款,浑身伤病……所有信息整合下来,陈佚不知所踪的那十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可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陈佚被这两人如有实质的目光盯得发毛,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张口结舌的时候,一团耀眼的绿色突然闯进了视野。
面前的女人拨弄了一下绿色的卷发,笑容灿烂,“我就觉着是你们,三个都长得跟明星一样。”
陈佚心说:不敢当。您那头发才是明星同款呢。
小冶似乎猜到了什么,忙站出来接话:“这只猫……”
女人伸出染着指甲油的手,“对,麻烦了,给我吧。”
吕齐言很快反应过来,“啊,你就是我刚刚联系的那个周女士……幸好这猫脖子上还挂着你的号码,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佚无意掺和这种寒暄应酬的场合。抬头望天。
“我请你们吃个饭吧,”女人瞥了陈佚一眼,“谢谢你们救了它。”
“不用了,”小冶推拒,“都是应该的。”
“那怎么行,”陈佚尽力降低自己存在感,女人不依不饶,“都害的这个小帅哥进医院了,不意思意思说不过去啊。”
她眼尾微翘,看着风情万种。这般放电,换了别人肯定得昏头,陈佚倒是平白出了一身冷汗。
他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感觉,好像她一眼望过来,就能把人看穿似的。
那眼神,仿佛在对陈佚说:我认出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