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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她关上柜门,环顾室内。墙上,熙儿的玉箫还在,窗棂上,那支风车也还在。熙儿,就这样走了吗?除了毒药,什么都不带,连她都不带?她百思不得其解。

“你可以回去了,告诉田明晟,熙儿都知道了。”半晌,辰南天抬头,站起身,边向门外走边道。

“知道什么?”阿媛看着他的背影,不确定地问。

辰南天脚步顿了顿,转身,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少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对一旁的刑玉蓉道:“给阿媛准备一些盘缠。”说着,便出了门。

“夫人,熙儿到底知道了什么?她为什么不辞而别?”阿媛几步跑到刑玉蓉身边,激动地伸手抓住她的袖子,问。

刑玉蓉拭了拭眼角的泪花,看着阿媛,道:“你和熙儿姐妹一场,此事,也无需瞒你。熙儿之父,并非病故,而是因为救治奂儿,失了功力而死于与凌弑语的决斗之中。昨夜,王爷在屋内与我说起这事,不想被熙儿在屋外听了去。”

阿媛脑中“轰”的一声,仿似一盆冰水当头淋下,顿时就僵在当场。

艾营宫,荀靖看着前面兴冲冲地捧着一盆黑牡丹大步向寝殿而去的白可,微微皱起眉头。

实在是不明白,三天前明明还为了联姻之事暴跳如雷,甚至连太子都不想当了的人,怎么隔日心情就突然好了起来?甚至连击鞠比赛输给平楚之事,他都没有太大的反映,只淡淡来了句:“哦,输了,那我们可以回去了么?”

还有今日,本来是去宫中向京州君辞行的,他不知是脑子一热还是怎么回事,居然主动向京州君承诺,阎煞永不会与百州为敌,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两国永远保持和睦友好,互通往来的友国关系。听得京州君龙心大悦,当下赠了他一盆黑牡丹,据说,这黑牡丹,全天下,一年只产两株而已,而且,只有他百州才有。他毫不客气,捧了就走。

唉!说实话,他这个从小被娇惯了外甥,实在不是当太子的最佳人选,都十八岁了,什么事都还是任性而为,毫无心机。幸而那两个人已被赶出皇宫,梅瑾也已经死了,否则,他哪里会是那两个人的对手?

不过,这次百州之行联姻未成,为防万一,回去还是要将那两人斩草除根为好,免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按他这个外甥的秉性,若那两个人侥幸不死,哪一天又回来了,备不住他还能将自己的太子位拱手让人。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他觉得,这种事情,白可绝对是做得出来的。

轻轻叹了口气,他几步撵上白可,道:“殿下,那,我们后日便启程回国?”

白可倏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忽而一笑,挥挥手道:“你去准备吧,越快越好。”言毕,转身大步离开。

荀靖愣了一愣,眼中的疑惑更深。怎么看,白可近几日的表现都很不正常啊。看起来,有必要把他的随从周响找来问问了。

白可来到寝殿门口,周响本来倚在廊柱下晒太阳打瞌睡,见白可来了,忙振作起精神跑上前来,行了一礼,欲帮他拿手中的花盆。

白可宝似的护着那花盆,不让他碰,只问:“秋儿在里面吗?”

周响讪讪地缩回手,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罕见的黑牡丹,道:“在。”

白可正想推门,想想又不妥,迟疑一下,伸手敲了敲门。

“殿下,这是您的寝殿。嘻嘻,殿下居然也会敲门。”周响在一旁笑道。白可瞪他一眼,他忙捂住嘴,低下头。

一个小侍女开了门,垂首站在一边。白可踏进寝殿,举目四顾,没有人影。“秋儿?”他将牡丹随手放在桌上,转入内殿去找她。不一会儿,他怒气冲冲来到门外,揪过周响吼道:“秋儿呢?你不是说她在里面吗?”

“殿下,她的确在里面啊,我一直守在这里。”周响委屈地叫了起来。

“你把她找出来给我看!”白可扯着他就要往里面走。

“我在这里。”一直侍立门侧的小侍女突然低声道。

门口两个拉拉扯扯的男人顿时僵住了动作。白可回身一看,明明是一个面容十分陌生的小侍女,可是那声音,又的确是秋儿的。当下好奇心起,将她拉到近前,捧起她的脸仔细看了半晌,啧啧称赞:“真是天衣无缝,秋儿,你……”话说一半,抬头往门外一看,只见周响在那探头探脑,他当即回身,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内殿,窗下。熙儿卸下了脸上的面具,看着面前那株黑牡丹,不语。

白可坐在她对面,目光却越过牡丹看着她的小脸,原本光滑的脸颊和额头上,多了几条长长短短的伤痕,虽然不是很深,但也让人看得很是揪心。

“秋儿,它的名字叫‘青龙卧墨池’,听说有牡丹之王之称,你喜不喜欢?”见熙儿神情怔怔,他开口向她介绍这株牡丹。

熙儿摇摇头,道:“我不喜欢它的颜色。”

白可有些失望,讪讪将花盆从桌上移至地上,抬头见熙儿不语,一时竟也找不到话来说。

“那日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静默中,熙儿突然开口道。

想起她那天的话,白可脸上顿失神采。那天,她一身狼狈地悄悄来到艾营宫找到他,拜托他将她带出京州,她不愿欠他恩情,因而,愿意为他做一件事情作为交换。当时,他答应了她的请求,而至于交换的事情,他说要考虑考虑才给她答复。她如此急切地追问,当真,是不想与他有太多瓜葛了。

他站起身,毫不掩饰自己的心中的烦恼,在熙儿面前徘徊起来。

熙儿静静地看着他。

少时,他停步转身,接触到熙儿的目光,面颊微微红了,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那你可以跟我回家吗?”

熙儿侧过脸,没有说话。

白可面上一急,忙忙地凑过来解释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如果你跟我回去,我绝对不会总是去烦你的,我会给你单独的空间,不准任何人去打扰你,随便你做什么,也随便你,什么时候离开……”说到后来,他神色又有些黯然。

“那你带我回去做什么?”熙儿看着他,眸中藏着丝不解。

白可垂下眼睑,在一旁坐下,半晌,道:“如果,偶尔我叫你陪我一起说说话,你会介意吗?”

两日后,易容后的熙儿混在阎煞太子随行侍女的队伍中,就在夜灵和辰弘的眼皮底下,出了盛泱,一路向南。

平楚,雪都烈城,即墨府。

夜已三更,深长的院中一片静谧,昏黄的石灯隐在花间柳下,朦胧了这本该一片漆黑的夜。

寂静中,远远传来极轻的脚步声,随着跫音渐近,前后院相连的月门外转进来两个身影,一路向琉华园而去。

“少主,已过三更了,您还不休息?”进了琉华园,墨影见田明晟停也不停地直向书房走,不禁跟在后面急急道。

“我如何睡得着?”田明晟推开书房的门,头也不回道。

墨影当即闭嘴,自从今日接到北方传来的消息,他就知道,少主又要开始费神操劳了。真不知这涵少爷到底怎么想的,即使再气愤,也不能一剑将那关河总督堂堂朝廷三品大员的脖子给抹了呀,他是没事,脖子一梗,大不了一死了之。可少主呢?少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可要救他,谈何容易?

为了赈灾事宜,少主和东方权在朝上朝下已是水火不容,明争暗斗不断。七月份,太子南沙溢要过二十岁寿辰,寿辰一过,将真正成为手握生杀大权的平楚皇储,东方权一族若是不想坐以待毙,必不可能无动于衷看着他安安稳稳地过寿,到时,又不知是怎样一番腥风血雨。朝中已然是风雨飘摇,涵少爷偏偏在这个时候也来凑个热闹,真真是多事之秋啊!

墨影心中暗暗叹着气,动作麻利地点好灯烛,磨好墨,泡好茶,站在一侧看着田明晟批复折子。

田明晟批好一个折子,抬头见墨影还侍立一侧,道:“你下去睡吧。”

墨影看看桌上那十几本等待批复的折子以及一旁厚厚的账册,忍不住道:“少主,这些折子您明日批也来得及,何必非要赶在今夜批完呢?”

“明日,我要亲自去一趟关河。”田明晟摊开另一本奏章,伸笔蘸了蘸墨,垂眸看着折子,道:“下去吧,我这不需要人伺候了。”

墨影张了张嘴,但看着他玉雕石刻一般的侧面,又欲言又止,怔立片刻,终究还是转身,轻手轻脚出去了。

斗转星移,转眼,夜已过,天色微曙。

田明晟合上手中的账册,伸手端过桌角的茶杯,喝了口冷茶,侧首看向紧闭的窗扉。微亮的天光已映透了那张薄纸。

他起身,打开窗户,深深吸了口微凉的空气,负着双手静静看着仍有些朦胧的庭院。

昨天,南沙溢已经和他摊牌了,只要寿辰那天,他助他顺利受封太子金印,他将全力支持他在平楚北方一应赈灾事宜。

拿东方权与左丘白的人头来换灾地数十万民众的活路和未来,他自然是愿意的,他只是有些不明白,父亲还在,南沙溢为何非要得到他的支持?依他想来,南沙溢寿辰那天,父亲一定会出席的,毕竟,南沙溢是他一手扶持的,值此境地,他不可能看着他自生自灭而袖手旁观。

这一战,本胜负难分,但东方权求胜心切,做错了一件事,那便是,为八皇子争得了去百州为京州君贺寿之机,想借此机会得到百州朝廷的支持。此时,那八皇子一行定然还在回国的路上,父亲和南沙溢只要将他控制住,东方权和左丘白还有什么还手的余地?

这些,本也不值得他多虑,只是不想,阿涵竟然会将那关河总督给杀了,东方权一族若是以此作为反攻的端口,父亲和南沙溢自然不会在乎阿涵的生死,但他不能不在乎。所以,他要赶在阿涵被押送回朝之前,赶到那里,一不做二不休,先将后方打扫干净再议。

阿涵去灾地已有大半年,听说,他与灾民一起修建堤岸,疏浚洃河,一路打劫那些监守自盗,私吞朝廷赈灾银两的贪官污吏,将得来之银用以赈灾和帮助那些灾民重建家园,已深得当地百姓的拥护。

此番,他不仅要将他从牢中放出来,还要令他重回灾地,带着百姓一起抗灾,因为七八月,洃河每年的泛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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