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妈妈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不知道。
人说儿不嫌母丑,可我真怕我妈是比小妈还难搞的女人,一个小妈就把我累得要死要活的,再来一个我妈……算了,我会发疯的。
我本想问小妈,我妈后来有没有过来,但是看着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我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我只能拍着她的背,像哄着一个孩子一样,轻声哄着小妈。
我跟她第一次像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像两个真正的母女一样,什么隔阂也没有。
这种情况实属难得,我不忍心打断它。
任由小妈哭了很久,成修杰一直也没有来。
直到小妈哭够,擦干眼泪,成修杰这才出现。
出现的这样巧,我怀疑他一直就在旁边偷看吧。
我看向成修杰,只见他一脸平静地与我对望,他这样的表情,我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
现在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我便劝小妈先回去,我来守着宋晚晚。
两天两夜,如果不是坚强的母性支撑着她,说不定她早就垮了。
小妈自是不肯,最后还是成修杰的口才更绝佳,硬是劝着小妈回去了。
而且还打电话叫秦河过来接她。
我站在窗户边,看秦河揽着小妈的腰,慢慢走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成修杰过来也揽上了我的腰,从背后抱着我,下巴靠在我的肩窝处,细声问我,“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好像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前程什么样,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我妈突然的到来,让我的人生又往更深的一个漩涡里卷过去,我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这种无法确知未来的感觉,让我很恐慌。
成修杰叹一口气,什么也没说,我想他也知道,其实这时的我需要的也只是一个有力的拥抱,其他的什么也不必说。
我们俩静静地靠了一会儿。
直至傍晚,成修杰出去打包饭菜。
我坐在宋晚晚的病床前,不知要帮她做些什么。
她现在就是一个活死人,估计除了呼吸,便什么也不需要了。
我能帮她做什么呢?
最后,我只能将我们俩小时候的事挑出来讲,一直讲一直讲,一直讲得口干舌燥,讲到成修杰提着饭盒回来,我一边抱着饭盒狂啃,一边还是跟她讲讲讲,讲到天光灰暗,深黑,更黑……
其中,成修杰过来劝过我几次,但我没听。
我这人其实很多时候身体里有一根反骨,越是不让我做的东西,我越是兴奋,越要去闯一闯。
跟宋晚晚一样。
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姐妹。
我们那么像。
我们……可现在她在昏迷,我在说话,我们却好像隔了两个星球那么远。
最后,我无能为力,颓废地止住声音。
我承认我对宋晚晚毫无办法。
我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颓然倒在宋晚晚的手边,身心俱疲,我的头挨着她的手,我难过地说,“宋晚晚,好吧,我承认,我败给你了。你赢了。从小到大,你从来都是赢的那一个。宋晚晚,你现在开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