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室里,严睿轩挑剔的让人抬了个干净能坐的凳子,看着周云天从外被架进来,还没绑上拷问架,周天云便像是受到了刺激般发疯似得挣脱了架着他的狱侍,双膝跪地朝严睿轩而去。
“属下参见太子,求太子为我做主啊!”周天云一个磕头便不起来,雄厚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祈求之意。
一下把在场所有人都给磕懵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严睿轩最先反应过来,一脚踹开周云天:“大胆罪犯,你还不从实招来!说,谁收买你来做假证的?”
他先发制人,一顶假冒的帽子便扣了上去。
典狱长看不懂在现在的情况,朝两个狱侍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接着把周云天绑到架子上。
“太子,太子你要救我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周云天声嘶力竭的求救:“太子,那些事真的不是我做的啊,你帮我明鉴啊!”
他字字句句如泣如血,严睿轩拧了眉盯着周云天的脸看了半晌惊恐的出声:“你没死?”
“太子,我不想死啊,”周云天痛哭流涕的说着:“从南都到京城,这一路上小的都担惊受怕,不得不藏匿于王爷的马车里,才算安安稳稳的来了京城,太子,贪污的事情真不是我做的啊!”
“我就是个听命办事的,银子什么的……”
“够了!”严睿轩猛得一拍桌子大呵着,双眸充斥着浓浓的杀意,看的周云天心中一颤,脑海里想起严明烨的话,更是不管不顾得哭诉得更大声了。
“太子,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总不能让我出了力没讨到好还把性命都搭进去了呀,太子……求求你放过我一马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
“你在胡说什么?”严睿轩起身朝周云天走去。
典狱长急忙挡在周云天面前,好言好语道:“太子,犯人情绪不稳定,还是不要距离太近,小心伤及性命。”
他这话说的严睿轩找不到任何漏洞,可他深知如果此刻不除去周云天,薛正拿了证词递交给皇上……
想到着,严睿轩眼底深处滑过阴狠,垂在袖中的手狠狠攥起,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
周云天又大喊大叫起来:“薛大人,薛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只是个听令行事的,我什么都没干啊,我冤枉啊!”
他嗓门大的生怕有人听不见似的,严睿轩太阳穴突突直跳,因愤怒的隐忍更是青筋凸起,看上去格外令人胆寒。
站在他面前的典狱长更是额上直冒冷汗,可依旧硬气的没有移开半步。
“不知太子亲临天牢,有失远迎,还请太子莫怪。”薛正作揖,毕恭毕敬的说着。
“无妨,本宫只是忽的想起南都贪污案,听说有个犯人关押在这过来看看,”严睿轩实在摆不出一副温雅的面容来,狠狠的一甩袖子负手而立,面露威严之色:“只是薛大人审问人的进度实在让本宫欣慰,如此久的时间居然还撬不开嘴。”
“是让他来天牢养老的吗?”
最后一句颇为愤怒,严睿轩几乎是吼出来了,若此刻他再不明白严明烨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就不配做这个太子了。
故意不让薛正审问周云天,让他觉得其中有猫腻,觉得抓住了把柄亲自前来审问,而严明烨要的就是他亲自审问周云天。
因为他派人暗杀周云天不成功,周云天因此嫉恨自己朝严明烨倒戈,他所有知道的一切都会添油加醋的泼到自己身上,这样他的名声不仅不保,甚至能让皇帝动怒,朝堂震怒,他这个太子也不用做了。
好啊!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严睿轩紧绷着下巴牙齿快让他给咬碎了。
“太子教训得是,是下官疏忽了。”薛正也不气恼,依旧是恭敬的态度应着。
“薛大人可要好好的审,有些犯人说的话能听,但有些犯人知道自己要死了,那张嘴可是见谁咬谁,跟疯狗一样!”严睿轩这话就意有所指了。
偏薛正刚正不阿,他保持着姿势没有动,脸上笑意也未变半分:“下官谨记太子教导,下官今日来就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协助太子一同审问犯人周云天。”
薛正一句话,把正欲找借口离开的严睿轩牢牢禁锢在了原地,气出不来,也顺不下去,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先不说圣上的旨意无法违抗,整个天牢里都是薛正的人,严睿轩用尽了前所未有的耐力才把杀人的心给压了下去,皮笑肉不笑的坐回凳子里:“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宫好好看看薛大人的审问手段吧。”
“是!”薛正应,朝典狱长招了招手,不过片刻便有人抬了张新桌子进来,典狱长亲自动笔记录。
薛正更是让人端了点心茶叶放在严睿轩面前,才公事公办的开始询问起来:“犯人周天云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薛大人我冤枉啊,我就是听上面的命令行事,真的不是我自愿的,你可以去查,每一次我收账入账,就跟水一样从我手中流过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周云天现在只希望自己不要死。
压根不用用刑就能全盘招供出来。
“所以你承认贪污一事,对吗?”薛正余光落在严睿轩身上,把他紧攥起的手收入眼底,不动声色的接着问话。
“薛大人,贪污我就是个小喽啰,你可以去抓我上级,就……”周天云迫不及待的要招供,关押在监狱不闻不问的几天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没了用处。
甚至闭上眼都能感受到杀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心理上的折磨让他不堪一击。
“什么小喽啰!”严睿轩厉声出口:“贪污无论大小都是贪污,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把家人都连累进去,薛大人问的是你承认贪污一事吗,回答是或者不是,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一番话让心切的周云天冷静了两分,用家人来威胁他,周云天紧张得吞咽了一下,惊恐后怕的眼神直盯着严睿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