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天没想到周洛竟然会陷得这么深,一阵心疼和无力。
周洛是嫡女,自小就聪明伶俐,深得周云天的喜爱,若是可以,他当然愿意成全女儿的一片痴心……
可是他又不能将自己和严明烨之间敌对的关系说出来,只能狠心道,“没有为什么,总之这件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周洛本以为,这件事只要自己撒个娇哭一哭就没事了,谁知他却这般坚持,顿时难受不满的道:“爹……”
“洛儿,爹不会害你,总之这个九王绝对不行,你若是再这样,我就只能让你母亲送你回去你外祖家住几天了。”周云天有些无奈的道。
“不要。”周洛吓得急忙摇头。
她深知周云天的性格,也明白他这不是在开玩笑。
若是将她送去外祖家,那自己可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迅速在心里权衡利弊后,她也只得不情不愿的道,“爹不要将女儿送走,女儿不会再胡闹了。”
“此话当真?”
“爹,您还不信女儿吗?”
闻言周云天这才放心,不过看着面色萎靡的女儿,他心中多少有些亏欠,便道:“你放心,等这件事一过,爹会和你母亲挑一个品貌和学识都配得上你的人。”
这天下还有能超过严明烨的人?
周洛心里很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为了不让父亲起疑,也没有说出来,只淡淡道,“多谢父亲。”
以为已经劝住了她,周云天便将她打发了。
然后这才关上房门,将今日的事情写进信封里,又叫来管家,嘱咐他一定要立刻将这封信送到严睿轩的手里。
这边,司若绫和严明烨一回到住处,她就忍不住发问,“王爷,不知我何时能见薛大人?”
她人在南都,早一日问出父亲的死因,也就早一日安心。
严明烨看过来,不知在想什么没有作答。
司若绫以为他怕自己影响查案一事,不肯松口,烦闷道,“王爷怎么不说话,难道还在回味刚刚周姑娘的舞姿吗?”
男人顿时回神,看向她的目光带了几分考究,肯定的询问,“你在生气?”
司若绫被说重了心事,立马否认,“我才没有,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只是想见薛大人,王爷放心,我偷偷去,不会被发现的。”话落眼中带了几分祈求。
她眼中的祈求让严明烨心一软,本来想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行了,这件事本王会安排的,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多谢王爷。”司若绫高兴不已的道。
等她离开后,丞星便走了进来。
“主子,您料得不错,周云天果然已经暗中给京城通风报信了。”他低声禀告道。
严明烨暂时没有说话,丞星便主动请示道,“可需要属下暗中将这封信截留下来?”
“不必。”严明烨摇头,道,“我没死的事情定然瞒不住的,再说咱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就随他去吧。”
“是。”
“对了,前两日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严明烨又道。
“殿下,属下已经问过绿珠了,她们一路来的路上,司小姐并未与旁人接触过。”丞星道。
闻言,严明烨的眉头明显舒了舒,他一手轻轻敲着桌面,显然是在思考。
虽然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其实对当日的事情还是多有怀疑,毕竟自己刚见到司若绫,那些刺客便闻风而至。
之前司若绫还曾和严睿轩藕断丝连,这件事怎么看她的嫌疑都是最大。
所以之前在村子里,严明烨才会坚持自己出去打听消息,又坚持和司若绫住在一屋了,为的就是防止她暗中报信。
丞星跟他了多年,大概也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便道:“主子,这次或许真的与司小姐无关,毕竟前面几次,那些刺客也准确的找到了咱们的行踪。”
之所以替司若绫说话,除了是他真心觉得,司若绫是无辜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发现,自从司若绫出现的这几日来,自家主子脸上的笑容明显增多了不少。
所以若非必要,他不希望主子和司若绫之间的关系生分。
见严明烨没有说话,他又继续道:“主子,也许是咱们的人之中出了内奸呢?”
严明烨眉头一动,深深看了他一眼,“何以见得?”
其实自从两次遇袭后,严明烨就已经有这个怀疑了,所以才会让队伍停在徐梁镇,又让丞星暗中切断了和京城的联系,就是想要查出问题出在哪边。
谁知道还没等他具体行动,司若绫就突然跑过来了,而之后就是遇袭,坠崖,一系列的事情打乱了他的节奏,加上司若绫的出现实在是太过巧合,他也就没有再往之前的怀疑上想。
“主子您想,咱们出发之前,属下就已经先行派人在前面打点一切,而之后咱们也是秘密出发的,若是没人在中间通风报信,太子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准备的找到并伏击咱们?”
听着丞星的分析,严明烨难得的点点头,道,“你分析的有道理,只是你觉得,这问题是出在哪里?”
严明烨性格谨慎,他身边的人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但是现在听到自己的人里居然出了叛徒,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这个属下就不敢乱说了。”丞星苦恼道。
严明烨也没有为难他,毕竟就连他现在也是一筹莫展,便道:“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暗中留意着就行。”
反正自己现在没事,严睿轩肯定还会再次有所行动,到那时,谁有问题,自然就能一目了然了。
“是,属下明白。”
……
晚上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日一早,严明烨就命周云天将南都大大小小的官员叫来。
简单的训示一番之后,便命他们将历年来南都的账本庶务送上来,供他查阅取证。
这些人倒也没有含糊,很快就让人将手上的账册送了过来,装满了账本的箱子,大大小小的摆了一院子。
一旁的薛正见了,有些自暴自弃的道,“王爷,没用的。”
他这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把这些账本都翻了好几遍了,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这些人,早就已经将罪证毁了干净,否则怎么能这么爽快的将账本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