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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一年之后

“呼!”公冶浩淼轻轻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转头见到一团白色的庞然大物。庞然大物蜷缩成一团,九尾或摇曳,或将自身裹了。公冶浩淼是怎么都想不到不过三日,睡在角落的月夜忽然会变成只大白狐狸。变成大白狐狸也就算了,还满洞打滚,时而漂浮半空,时而落地而眠。更有甚者,前一刻还在半空中,下一刻就出现在地上。给公冶浩淼是造成了不少的困扰,练剑之时一剑刺出,忽然前面就出现只大白狐狸,眼见着就要把它给刺个对穿,只得生生停住。亦或是走路,忽然脚边就出现只大白狐狸,生怕一脚踩上去。

如此,公冶浩淼练剑时并不能专心致志,倒是时常要分出心来看看大白狐狸是否会突然出现。所以至今已经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的黑影剑法虽有长进,但是长进不大。

见着眼前这比之狮子还要大上几分的狐狸,公冶浩淼是只能摇头叹息。大白狐狸除了随心所欲的会出现在任何地方外,还会摆出各种各样不同的睡姿,有蜷缩成团的,有四肢展开睡成“大”字的,有趴着睡的,有侧着睡的……在配上九条尾巴,可算的是花样百出了。

看着九尾狐油光雪白的皮毛,公冶浩淼是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把。伸出手去,还未摸到狐狸身体,狐狸就已经隐去不见。三个月来,公冶浩淼没有一次是摸成功的,每一次都是被它成功隐去。

看着隐去不见的狐狸,公冶浩淼知道他又会再次出现的,只是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有一次,足足五天,五天之后狐狸才会再出出现。

公冶浩淼见狐狸隐去不见,便站起身来,提剑当即就演练了一遍黑影剑法,他知道狐狸隐去一时三刻之间是不会在出现了的,所以每次狐狸隐去都是抓紧时间练习。

一套剑法练习下来,已无先前的生涩之感,倒是颇有行云流水之意。“去!”公冶浩淼把手一方,灵剑出手,飞行间便分出一剑,由一变二。当时和青田派的众弟子相争,那是情急,使出黑影剑法,分出八剑虽是幻影,但是剑剑都有自己的行动轨迹,换句话说就是公冶浩淼分出心神分别控制八剑。而现在,仅仅分出一剑就难控制了。

控剑失败,公冶浩淼叹了口气坐到地上。每次失败,他总会想起姬轩来,想起比自己还要矮一个头的瘦小身躯,一把冰魄剑,使的那叫一个千古绝唱。那时候他看着姬轩使剑,实在是打心眼里佩服;如今自己会使剑了,更是佩服。想被蜀山杨明华刁难之时,那万千的冰魄剑在瞬息之间已经将杨明华给包围了起来,这等雷霆手段,又似在悄无声息之下,公冶浩淼如今想来都是鞭长莫及,只能望洋兴叹。

想起姬轩,思绪总会飘远,便想到了大泽乡,姬轩一袭白衣,深入妖兽丛中如入无人之境,身形飞掠比燕子还要灵巧三分,尤以那天夜晚姬轩和瑶瑶两人兴起在十里莲池中相互舞的一曲,当真是一对金童玉女,一曲精美绝伦,称之绝唱也不为过的。

再到后来昆仑墟中,姬轩那决绝一仰,跌落了深渊。那泼墨如漆的黑眸,似没有底的深渊,能够吞噬外界能被他看到的一切;因为黑的已经发亮,便也能将外界所给的一切反射回去。从此以后,是再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了。

雁城国时的那一场雪,至今公冶浩淼想起来便置身如冰天雪地一般。虽然轻轻的笼着一层雾,又有茫茫的雪花隔住了视线,如果不在这个世界,公冶浩淼并不会将他认作第二个人;便是在这个世界,公冶浩淼也觉那是姬轩无疑了,只是不知是人是鬼。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是能够有他那样的神韵,即便只是一个背影。而且,他总是觉得在不久之后,两人便又要再相见了。

一想起要见到不知是人是鬼的姬轩,公冶浩淼便是浑身汗毛倒立。在这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公冶浩淼何曾是害怕过?此时想起姬轩却是不禁发颤,就算是面对无尘,面对千军万马,他也从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唯独姬轩……这是他心底的结。

每每想到姬轩,公冶浩淼便会腾的一下站起来。执剑开始练习黑影剑法,虽知就算练成了黑影剑法也未必就是姬轩的对手,但心中总是存了那么一点希冀,希望借着黑影剑法能够打败姬轩,这样最好;不济便也能从他剑下逃生。

一口气便练习了三遍黑影剑法,待得分出一剑向前疾飞,忽然前面就出现一只大白狐狸。公冶浩淼只得急忙收住飞剑,看了看月夜,只得叹了口气,忽然转念一想:“我用手去摸它,它都能避开,不知用剑它能不能避开,若能那是最好,以后便不必管它,若是不能只得再分心神了。”

想着,便将飞剑缓缓刺去。他想要是飞剑速度太快,伤了它总是不好的,便缓缓刺去。果然,剑尖离着狐狸还有几寸距离,大白狐狸便自隐去不见。公冶浩淼见状,大喜一拍自己脑袋:“月夜凭的厉害,便是睡觉,也定不会教我给伤去的。我以后练功,也不必顾及它了。”

说吧,又是提剑开始练习。一遍一遍,不觉又过三月。这三个月来,公冶浩淼凝神练剑,不再分心在月夜身上,剑法精进不少。如公冶浩淼所想,每一次飞剑刺去,月夜便自己隐去不见。

只是有一次略有些惊心,毕竟无险。那时公冶浩淼正自练剑,好不容易能够控制两把剑,忽然就在前方浮空而现一只大白狐狸。公冶浩淼因它自会隐去,便不理理它,飞剑依旧飞去,速度极快,眼见着就要刺入白狐眉心。

公冶浩淼心中一惊,急忙收剑,却已经晚了。飞剑直逼狐狸,冷不防狐狸睁开了眼睛,却似惺忪,不过飞剑却是堪堪停在它双眼之前。白狐翻了翻眼皮,飞剑扭曲了几次不见了,又是翻了翻白眼,随即嘴巴张了张好似打个哈欠,拿舌头舔了舔鼻子,便将两眼一闭又睡去了。

见着月夜再次睡去,公冶浩淼走过去捡起剑来,继续练习。时如逝水,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一日,公冶浩淼兀自打坐,睁开眼睛就见九尾白狐蹲坐在他的身前。

“你醒了。”公冶浩淼见到月夜苏醒,算了下时间,便道:“你这一次可是足足睡了一年了。”

九尾狐抬起后爪,朝着自己肚子上抓了抓,然后站起来,抖了抖身体,随即站在公冶浩淼身前,神态优雅。公冶浩淼见了,不禁又想伸出手去摸它,他才把手伸出去,九尾狐便是警觉的后退了几步。就见白光一闪,公冶浩淼拿手遮了遮眼睛,再见时九尾狐已经变成月夜了。

“你刚才想干什么来着?”公冶浩淼将手放下,就听月夜质问道。

“嗯?那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你看小爷一身皮毛长的是油光滑亮,就想摸两把试试皮毛好坏,等日后趁我一个不备,把我活剥了,好拿我的皮去宝贝是不是?”月夜双眼瞪着公冶浩淼,还不客气的说道。

公冶浩淼听罢,老实回答道:“我看你的白毛柔软,是想摸一摸来着。但是可从来没有想过把你的皮活剥下来。”此时心里想的却是:我就是想把你活剥了,我也打不过你啊。

月夜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身为九尾狐,月夜自然是知道自己这身皮毛是多么珍贵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指不定起什么心思呢。

“我们现在在外面也已经一年多时间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公冶浩淼说道。

“回蓬莱山吗?”月夜问道。

公冶浩淼点了点头:“回蓬莱山,再过不久便是十名榜了,我们总要回去把这些事情做了的。”随即又握了握手掌,笑道:“我也想看看蓬莱山中未渡劫的弟子,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你要是练成了那剑法,想必三劫之下也没几个人是你对手的了。”月夜说道,随即转头问道:“剑法炼成了吗?”

被月夜这么一问,公冶浩淼老脸不禁一红。黑影剑法若是大成,他不会这样没把握了,不过现在已能控制三把剑了。公冶浩淼如实将情况说了。

月夜道:“能控制三把剑了吗?那好的很,危急关头你把飞剑一分,对手只当你渡了劫了,他一分神,出其不意你就赢了。”随即又想到:“不过蓬莱山的十名榜倒是不必用了,你我占个倒数第一和第二,到的东海十名榜的时候,我们在冲入正数,这样岂不好玩?”

“如此,想必会很好玩。”公冶浩淼亦是笑道。

于月夜而言,名次如何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不过图个好玩罢了。如果蓬莱山门中的十名榜本就是第一了,那东海十名榜再来个第一,那就没什么乐趣了。若是从一个最末流的,突然之间摇身一变,变成个第一了,这其中到有些乐趣了。

两人走出山洞,乘坐上仙鹤,在半空中辨了辩方向,就往蓬莱山去了。

在海上飞过两日,这日正在半空中,忽然见前方有人御剑飞行而去,看速度还似不慢。公冶浩淼看了看道:“我看那人,倒觉得有些面熟。只是隔得远了,看不真切。”

“反正闲来无事,不如我们跟去看看。”月夜说着,仙鹤就朝着那人飞去。

飞了许久,仙鹤的速度固然不慢,但是那人却似赶路,飞剑速度极快,两者之间距离是越来越大。

眼见着离那御剑飞行之人越来越远,公冶浩淼失望道:“怕我们是追不上了。”

“急什么,我们追不上他,远远跟着也就是了。难道他还一辈子这么赶路?”月夜说道。

于是二人不紧不慢就这么吊在那人后面,那人既能御剑飞行,至少是个三劫修士。他在前面飞行,自然察觉出身后有人跟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当着通路,可是一连飞了许久,后面那仙鹤还是跟着,不由动了无名之火。

只见他把手掐诀,顿住脚下飞剑,然后转身往回飞去。“我说你二人,跟着我做什么?”飞剑迅速,又是和仙鹤相向而行,不一会儿就到仙鹤身前。

公冶浩淼没有料到他会回转,听他这么一问,只觉声音熟悉,抬头一看果然是熟人,笑道:“陆师兄,你修炼精进了,如今都已经渡劫了呢。”来人正是由他和月夜二人自秘境之中救出的陆铭诗,只是一年不见,现在居然是渡劫了。

陆铭诗先前还因为二人跟他,有些恼怒,现在见是二人,不觉又惊又喜,说道:“你们两人还活着?我只当你们已经死了呢。”

公冶浩淼一听,心想:这个陆铭诗怎么说的话,他二人好好的为何会死?月夜更是怒道:“你才死了呢,我活得好好的,一见面就咒我死。”陆铭诗见他二人面上都有些怒意,便知自己说错话了,不免有些尴尬,对二人说道:“我们下去找个地方,慢慢说吧。”

“他怎么一见面,便说我二人死了?”公冶浩淼心中奇怪,想起一年前来:“是了,那时候我们正和刘子康他们对峙,想必他们后来又去找我们了,见到了刘子康他们的尸体,这一年有没有我们的音讯,只当我们是被人杀死了。”

就近降下一个岛来,陆铭诗便问道:“这一年,你们过得好吧?”

公冶浩淼点了点头,说道:“算不得好,也就这样吧。”

月夜却道:“托你的福,活得挺好。”

陆铭诗听月夜话中有讽刺之意,也只怪自己刚才说话不对,叹了口气便道:“当时,天夜带着我离开之后,我们赶往了苍鹰岛,请了我爹前来。接过他们到岛上的时候,却只见了几具尸体。我爹他猜想你们是被人救走了,而且救走你们的人可能是蓬莱山的弟子,所以便让天夜先回去蓬莱山看看。后来天夜传了消息来说你们并不在蓬莱山中。”

说道这里,摇了摇头道:“这一年时间,你们两个杳无音讯,我是只当你们已经死了呢。”顿了顿,看向公冶浩淼:“那日我和天夜走后,端的发生何事?他们又是被谁杀死的?”

公冶浩淼愣了一会儿,心想:那日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够说出来的,但要怎么说呢?回到蓬莱山中,天夜必定也会追问,所以必须想个万全的说法。

思来想去,最后道:“那天你们两人乘坐仙鹤离开之后,我们便和他们僵持着,倒是谁也不敢动。我们两个人自然是打不过他们的,而那个三劫修士则是怕月夜手上的符篆。毕竟那里离蓬莱山也近,过往的修士也多,他们也是忌惮的。”

“后来呢?”陆铭诗催促问道。

“后来,许是因为你们两人离去,那三劫修士估计你们回来必定会带来帮手。于是他就骤然发难,我和月夜没有防备,给他偷袭个正着。我们两个原以为这样就被他杀了,可是就在那时候,忽然便有无数把飞剑飞来,刘子康他们就已经就地横尸了,那个三劫修士被伤去,逃到海上还是被飞剑杀死了,掉入海中,尸骨怕都成了鱼食。”

“是谁救了你们?”陆铭诗急问道,在瞬间就飞来无数把飞剑,不是来人多,那么便是分剑术。如果是分剑术的话,那么来人必定是十分厉害的。他现在已经渡劫,自然知道分剑术分出实剑,除去自身的实力要相当的高之外,所用还必须是特殊的道器。灵器无法分化实体,只能分出虚影,以惑敌心。

公冶浩淼是知道陆铭诗会问这个问题,所以就在陆铭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面上现出尴尬的神色,对陆铭诗道:“那位前辈,没有告诉我们他的名讳,只把一只仙鹤留给了我们。”随即又按着龙华真人的模样,给陆铭诗形容了一遍,反问道:“你可知到这位前辈?”

月夜在一边听着,不过他没想到公冶浩淼居然是把他老爹给搬了出来。不由瞪了他两眼,意思是责怪公冶浩淼把这老东西说出来做什么?公冶浩淼对着月夜笑了笑,略显无奈,意思是为今之计,这样办是最好了。

陆铭诗自然是没有见过龙华真人的,便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公冶浩淼便叉开话题,笑道:“你修炼的真是勤快,这一年不见就渡劫了。”

“说来惭愧,如果不是被困在秘境之中,怕是早就要渡劫了。廖畅这小子,别叫他落到我的手里。”陆铭诗说道,说到后面是面色狰狞。忽然一个哎呀,自地上跳了起来。

“怎么了?”公冶浩淼见他这么突然的跳起来,便问道。

陆铭诗说道:“刚才见你们两人未遭毒手,心中高兴,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什么事情?”公冶浩淼和月夜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你道我刚才急忙赶去做什么?我是因得了消息,说廖畅这次带了人出山了,所以赶去取他的狗命。”陆铭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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