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寒照将寒暄背回房中,点灯一看,吓的魂不附体。只见寒暄嘴角的血渍都是黑色的,再看他眉宇间已经发黑,嘴唇更是紫的渗人。寒照忙忙的解开寒暄衣服,只见他心口上一个红色掌印,五指分明。又将寒暄身上衣物褪下,又是着实吓了一跳,只见他十个脚趾已经发黑,脚面皮下的经脉已成黑色,已经蔓延到小腿之上,目力所及还在往上。
这样的情形哪里见过?心中害怕已极,寒照双手颤抖着在一堆小瓶中寻找丹药,叮叮咚咚的早就碰倒了许多。好不容易寻到了瓶子,手一抖瓶中的丹药滚落地面,寒照又只得跪下拾起。一双手哆嗦着,直喂了三次才把丹药放入寒暄的口中。这丹药极是珍贵,名曰九息续命丸。这药丸原是赵萧霖所有,因对着他们四人的爱护便给了他们,只要他们非是生死关头不可使用。也亏的寒照想起这丹药,给寒暄喂了下去,救了寒暄一条小命。服下九息续命丸,眼看着那黑色蔓延的速度被压制下来,寒照也松了一口气。
寒照见寒暄如此重伤,也不敢离开,只得打发人去郡守府内去请他们师傅赵萧霖速速回来。过了半个时辰,因不见回来,又派了人去,如此蒸腾了一夜。
却说赵萧霖在郡守府做什么?原来,在郡守府中有一只丈高的火凤凰的雕塑。据说这火凤凰乃是三百年前从天而降到这郡守祖上家中的,他家祖上看这火凤凰通体火红透明,全然没有一点儿杂质瑕疵。尤其是在阳光之下,周围空气就似熊熊烈火燃烧一般,欲要涅槃而去。因此他家祖上起了名字叫涅槃凤凰。
说来这其间倒还有个趣闻,只因着他家祖上得了这凤凰,自然是视如珍宝。祖上的儿子又见这凤凰栩栩如生,振翅欲飞,虽是雕塑却跟那欲要起飞的鸟儿没有两样,这儿子生怕一个不留神这凤凰便要飞去,是以日日夜夜的也不舍得合眼,只愿瞧着这凤凰。这人一天不睡觉还可撑一撑,十天半个月便不行了,于是乎这儿子便病倒了,养着病养的也不安心,心心念念还想着那凤凰,如此折腾了几个月就蹬腿走了。倒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祖上伤心的很,又巧着了风寒,病了几月竟也撒手去了。可见这好东西也不是白得的,须要付出点东西来的。
从那时起,这凤凰便一直传下来了,到如今这太原郡的郡守已是七代了。也是从三百年前那个时候起的,赵萧霖他祖辈便被阴阳家东皇赢派来暗中看守这凤凰,只待有缘人来取。所以,这赵萧霖也未回过阴阳家,阴阳家的一切也是从他父辈听说而来,到如今自己膝下无子,收了四个孤儿权当是儿子,也将阴阳家那些事儿告诉了他们。此乃外话,稍稍带过。
赵萧霖这几日带着寒栩在郡守府却是因为涅槃凤凰周围那禁制不知怎的,竟被毁去一半,前来重新修补禁制的。这禁制是赵萧霖祖辈设下的,保护这凤凰用的。这日太阳才落山,赵萧霖才坐下休息喝杯茶寒林就来了,经寒林将前事说了一说,赵萧霖笑道:“这就奇怪了,那晶石竟是块封着一条鲤鱼精的寒冰,那少年怎么就一眼看出了呢?”如此一说,倒把寒林问了个哑口无言,那晶石连他师傅赵萧霖都看不出是块寒冰,那少年怎么就一眼看出来了呢,他又如何一点就破了呢?那寒冰连赵萧霖都近不了身的,那少年却轻轻松松的一指点在冰上。
这些疑问自然也在赵萧霖心中,只因这禁制已经快完成了,就道:“那事儿倒也不是很急,张宁那边也随他去。这禁制也要修补好了,既然你来了就帮助我把这禁制修补好,一起回去。”
不过半个时辰,寒照又着人来报寒暄情况。因来人并未说寒暄情况严重,赵萧霖也只把双眉皱了,问了缘由,并不放在心上。寒林便将寒照寒暄前去探看张宁的事说了一说,猜测道:“果然那几人还要杀个回马枪去伤张宁,被寒照寒暄碰上了,双方动了手把寒暄伤了。”寒栩在一旁听了,冷笑道:“寒照寒暄身手如何,我们难道不知?凭他们有三头六臂也伤不了寒暄的,定是另有他人。”
赵萧霖道:“那少年既然能看出那是块冰,还能靠近,自然有他的能力。伤寒暄的是不是他们,回去查探清楚不就知道了。”
等到三人完成禁制,那边寒照已经派了三拨人来催请。赵萧霖见寒照摧的急,便察觉出些不对,当下携了寒林寒栩两人,御剑而归。
回到赵府,寒照见赵萧霖终于回来,急忙将赵萧霖引入房内,赵萧霖见寒暄如此也是一惊,走到床边抬起寒暄两只手看了看,道:“这还要那个打伤寒暄的人来解。”又速命寒照取九息续命丸,寒照道已经服了,赵萧霖又问在张宁家中发生何事,寒照又将前事一五一十说了。寒林道:“果实他们,枉我还看他们正直,真真居心不良。”
赵萧霖道:“你们休要再说,趁着还有些时间好好休息,明日把这太原郡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当下三人轮班照看寒暄,赵萧霖则往张宁处来,张宁因为断了左腿,右腿也断了半条,此刻在房中已如惊弓之鸟,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提心吊胆。
见赵萧霖来了,才安下心神来,又哭诉了半日,要赵萧霖为他报仇。赵萧霖冷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们也不过囚禁那两人几日,也不曾打也不曾饿,他们这样仗势欺人,在太岁头上动土也该要他们好看。”又问他们后来为何再来一次?张宁当然不肯说是私藏了宝剑,就道他们看他不顺眼再来一次,将他半条腿弄断。
赵萧霖又回郡守府中,要郡守调遣人马,全郡寻找姬轩他们。只忙到东方泛白才得消停。
这一夜他们这边暗流涌动,姬轩公冶浩淼他们这边倒是安安静静,次日醒来只见锦绮蹲在床头看自己,姬轩因在阴阳家时,龙姬与瑶瑶也时常这样看他,倒也还习惯。对锦绮道:“一大早的好兴致,蹲在床头看我。”
锦绮见姬轩发现,脸上又红起来,又见姬轩没有责怪,大着胆子道:“昨日未曾细瞧,今日早早起来,看了这么久越看公子越觉得俊美无比,越是贪看不够。”
姬轩起床,准备梳洗,锦绮却早已经准备好了,又过来帮姬轩梳头理发,倒和平常直接用玉冠绾住的不一样,锦绮先将所有头发梳到脑后,在上下左右分出少许头发来编成小辫,将四条小辫把中间头发绑紧了,再套上玉冠。道:“这样子头发能竖出一段儿才垂下去,这样好看些,也不容易散了。”
两人又先后出门,公冶浩淼他们已在楼下用餐,见姬轩来了,公冶浩淼瞧着姬轩,含笑不语;唐嫣然早瞧出来了,今日头发绑的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哼哼唧唧了两句,也听不清是什么。
待得姬轩坐下,公冶浩淼道:“你今日倒是精神许多,没有以往懒惫。”姬轩道:“吃过早饭,你同我出去寻找凤尾符,你们三个留在客栈之中,锦绮你好生看着。”锦绮应了一声,唐嫣然道:“我要去买几身衣裳,顺便买些胭脂。”姬轩也没说什么,取出两吊钱来给她。
吃过早饭,太阳已经毒辣起来,街上也不见有什么摊子,都懒散的躲在家中纳凉,这样日子大抵都不愿意走动。
公冶浩淼与姬轩走出客栈,看了看骨灵子指北,便朝北方走去。姬轩道:“你这条三寸不烂之舌竟也有无能的时候。”公冶浩淼知道姬轩指的是唐嫣然之事,笑道:“我话已经说到份上了,她听不听那是她的事。这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也须怪不得我。”
姬轩不再理他,两人走了半日,虽然在姬轩边上,公冶浩淼依旧大汗淋淋,怪姬轩不乘比邻天涯出来。姬轩道:“比邻天涯太引人注意了,这是一;二则伏羲河图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锦绮知道的好。”
公冶浩淼听到锦绮,便道:“我本以为你会铁石心肠赶她走的,没想到你留了她下来。”姬轩道:“她要留下,赶也赶不走,何必多费力气。”
公冶浩淼皱着眉头打量着姬轩,原来留在姬轩身边如此简单,死缠烂打的就行了。可真不是他公冶浩淼认识的那个姬轩,他认识的姬轩可谓我行我素,孤僻冷傲,高深莫测。
高深莫测!公冶浩淼又摇头笑了笑,果然是深不可测,到底他心中想些什么?又走了一会儿,遇上一个饭馆,公冶浩淼又见日已近午,便叫姬轩一起进去。
两人点了几个招牌菜,姬轩要了壶茶。他们这样在这里好生休息,赵萧霖那边可是一刻也没有闲着,寒照,寒栩,寒林各自带了家仆在外寻找姬轩他们,又有郡内的官兵帮着寻找,赵萧霖因寒栩与这些官兵没见过姬轩等人,就让他们寻找一辆豪华马车就行,找到马车不许声张只要回来回明情况就好。
下午,姬轩与公冶浩淼倒是好运,走的街道都与官兵擦肩而过,因而没有遇上什么危险。至于姬轩倒也不曾想过会有这样大的动静,那时候他见寒暄如此不自量力,手上随意捻了个诀,打出一个咒印,就把寒暄打倒。也不甚在意究竟打出的是个什么咒印,也把这个事儿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