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女!”任父抖着声音大声呵斥道,方才打过许嫣然的手在微微发抖。
忍了这么久怒火在这一刻报答,他养了这么久的女儿竟然敢忤逆他,这让他很是不能忍受。
“你这是要气死我不成?”
冷言看着愤怒的许父,许嫣然内心很是平静。许是这样的对话听的久了,竟然也会产生抗体,人还真是一种奇特的生物啊!
唇角微微上扬,浅浅道:“爸,这只不过是你的个人想法却不是我的,你的去世与否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多的用处,所以这盆脏水还是不要随便泼的好。”
许父想要什么她很清楚,但是她还要指着那间工厂来翻身,自然马虎不得。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那样贪心总也满足不了。
“果然,你终于说实话了,是不是?”许父愤懑的瞪着许嫣然,胸口因为气愤而上下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许繁蓉也察觉到气氛的诡异,缩在病床上不敢出声。抬手拉扯了下许父的袖口,糯糯道:“爸,姐姐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这个家里也就只有你会傻乎乎的去相信她的鬼话,她分明就是起了外心,哪里还肯对我们自己人掏心掏肺呢?”不满的瞪了眼许繁蓉,许父的心中的怨气积攒颇深对于许嫣然早已想不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
他这个人极度自私自利,万事都总是想着自己,怎么肯反省自己的错误呢?
指尖轻微磨砺着掌心被指甲掐陷进去的裂痕,许嫣然的面上波澜不惊。许是一个人痛到了极致便不会再有痛感了吧?
抱着那点儿可怜的任性,她依旧不死心的问着:“爸,你这句话当真是真心的吗?”
许父望着许嫣然脸上的五指印微微怔愣下,随即冷嗤道:“自然是真心的,天底下有哪个子女会这么逼迫自己的父母。我可是你的父亲,竟然轻易便断了我的经济,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不成?”
“那你扪心自问,我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懒得去争口舌,许嫣然只是凄凉的望着许父,语气淡漠。
亲情于她而言太过奢侈了,但正是因为人得不到的魔性,便对此更加执着。连她被伤的那般惨状却依旧不死心,足以看出其中的奥义了吧?
许繁蓉不知道许嫣然与许父之间的矛盾,但是听到她断了父亲的经济便不由站在了许父的身边,不满的开口道:“姐姐,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的父亲呢?爸爸虽然有些烂赌,但终究是你的父亲,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那你觉得什么是对?”许嫣然冷漠的望着许繁蓉,一颗心早已枯萎凋落,碎零零的随着血液不知去往了何处。
许繁蓉的脸色变了变,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半响儿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只是觉得许父口中的许嫣然太过霸道两面三刀,却从未仔细想过这其中的对错。
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迷惘,耷拉着脑袋死死盯着自己的指尖道:“我听父亲的,只要他说不对我便觉得不对!”
看着许父一脸愤怒的样子,许繁蓉终究还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呵,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应该要说的话,不像某些人,只会揪着我的错处一直不放手,无端招人厌烦!”许父满意的点点头,对于许繁蓉的答案很是满意。
他这辈子确实存在很多的错处,但是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他自然也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好名声,哪怕也只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
早已看惯了许繁蓉的摇摆站位,许嫣然对此见怪不怪了,只是放置在腿间的手用力收紧,幽幽望着面前的人道:“你们两个人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我都不认同,但是在君少封这件事情你们最好不要做出过分的事情,否则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繁蓉已经惹恼过他一次,若是再来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承受他的怒火。
“你有什么资格给我们警告?”许父不屑的扬眉,根本就不将许嫣然的话放在心上。“只要你妹妹傍上了君少封那颗大财树,我们家就一定会否极泰来,财源滚滚的。”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许嫣然眉头紧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君少封那个人太过危险,今天又明令禁止了的事情,这还真的是难办的很。
“怎么?看你妹妹嫁的这么好嫉妒不成?”许父幽幽瞄了眼许嫣然,不悦的情绪溢于言表。
妄想着掌握他的经济大权,他一定要好好让她张长记性,否则今后指不定要如何骑到他头上来的。
听到这句话,许繁蓉垂着的眼眸闪烁一下终究回归平静。
她等了这么久的心脏源一直都没有消息,难保不是姐姐为了阻止她与君少封在一起所使用的手段。
“爸,你不要乱讲!”许繁蓉之所以性情大变,只怕许父在其中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吧?
许嫣然苦笑,两边都是她的亲人,有些话终究不合适开口。
对于许嫣然的指控,许父不以为然的挑挑眉心道:“你现在身价不同了,说话办事都有底气,哪里像我们,一言一行都要看你的脸色。”
“爸,姐姐她不少……”许繁蓉虽说骄纵惯了,但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是让她有所忌惮。怯生生的拉扯了下许父的袖子,下意识的为许嫣然开口说话。
“闭嘴!”恶狠狠的瞪了眼许繁蓉,许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才刚刚夸你有理想有抱负,转眼就被打回原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姐姐现在守着那所工厂哪里还肯想着我们几个穷鬼亲人,我看你的心脏源只怕也没有用心找,今后我们还是靠自己好了。”
心脏源是许繁蓉心中不可触碰的痛楚,随即冷着脸道:“我知道了,爸。”
许嫣然心下沉了沉,有些不耐的开口道:“你还想要打君少封的主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