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了李言风的许嫣然觉得很圆满,懒得去看他的表情转身消失在了E时代的大门口,抬手拦了车便直奔远山墓地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在她短短二十多年的生命中还从未经历过人世间的生离死别。
远山墓地很偏远,一条蜿蜒的小路盘绕而上,两旁种着翠绿的柏树,气氛沉重压抑。
踏着台阶而上,目光一一略过白色大理石雕刻的墓碑,一个个都在上诉说着故事,随着风传播开来。
许嫣然沉着眸子,寻到了那抹黑色的身影,不由顿住了脚步,眼底便只剩了那抹黑色。
那人敛去了往日里凌厉的气势,向来高贵的头颅低了下来,坐在墓碑前,微微靠着。嘴角微微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君少封!”她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唤他,除去吵架时的剑拔弩张,她骨子里还是有些怕君少封的。
但是今天在墓地里见到他,许嫣然总有种他要飘然离去的错觉。所以她开口唤了他,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听到声响,君少封的眼眸慢悠悠转动,然后静静落在不远处的许嫣然身上。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死寂一片。
“你怎么会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
这样不具备任何攻击性的君少封勾起了许嫣然心底某些隐匿着的东西。唇角轻微翕动,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想要和你谈谈!”
“可我现在没有时间!”君少封眼底闪过一抹阴郁,别开眼果断拒绝了她。
许嫣然脸上的笑容顿住,干巴巴望着君少封的背影,眉头紧锁:“你是不是哪里不方便?”
“与你无关!”冰冷的四个字将他们二人隔绝的彻底,君少封整个人歪歪扭扭的靠在墓碑上,背对着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他越是这般镇定自若,许嫣然就越发觉得哪里怪怪的,急忙抬脚向着他走去。
“站住!”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君少封眉头紧锁,发生呵斥了许嫣然的动作。
下意识站在原地,许嫣然望着他的背影,脸色很是难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我?”
那样清绝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人看出他的情绪呢?尤其还是在这种容易让人伤感的地点,便更加。
许嫣然咬定了君少封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伤心欲绝的样子,便乖巧的站在了一旁。目光直落落盯着墓碑,心中吃味。
墓碑单单雕刻了一个名字便没有多余的字眼,黑白照片也掩盖不住女人的芳华,一双含笑的眼睛让人感觉很是亲切。
眼神不自觉落在那抹身影上,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够配得上他的吧?
“她好漂亮!”许嫣然痴迷的望着那张照片,心中某些东西打翻,清凉一片又泛着淡淡的酸涩之意。
君少封嗤笑,修剪干净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人的名字,得意道:“那是自然!这世上再没有比她还漂亮的人了。”
这么高的评价,看来君少封一定很爱她的吧?
不知不觉中许嫣然心底的那杆秤已经偏移了方向,望着墓碑的眼神也有些死变化。指尖覆上脸颊,微微叹气。
那个女人有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不似现在流行的网红脸带着自己独有的标志。而她,脸颊圆润,摸着肉嘟嘟的更何况是看上去呢?
“君少封,那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短暂的思想迷失过后,许嫣然才终于找回了正题。
她今天是特意跑过来道歉的,怎么会来吃那个女人的飞醋?等等?为什么她会想到用飞醋来形容?
天啊!她果然是魔怔了吧?好在君少封现在是背对着她,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也算是比较圆满了。
“我已经习惯了。”君少封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异样。
许嫣然眉头紧锁,幽幽望着他的背影,然后上前转到他的面前,倒吸一口冷气:“君少封,你脸色这么白?”
怪不得他方才只是望了一眼便转过身,原来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没事!”君少封脸色苍白,衬得那双眼眸更加深邃。额头上沾染着几滴汗水,倒是难得有了副病美人的姿态。
许嫣然抬手抹了下他的额头,一脸的不赞同道:“还说没事儿,脸色苍白,体温这么低,应该是糟糕了才对!”
君少封勾勾唇角,虚弱的开口说道:“我现在这副样子怕是和你从水里捞出来时的样子极想,你可要好好记住,千万不要再被人随意丢进去,难看死了。”
……
许嫣然不由握紧了拳头,若不是看你是病人我绝对一圈打过去。说来也怪了,平日里的君少封少言寡语,但生病之后却慢慢多了起来,隐约还带着一丝调侃的潇洒,让人不由怀疑是不是换了个灵魂。
“君少封,你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一生病就变得这么幼稚!”许嫣然颔首从包里拿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君少封额头上的汗水,还不忘抱怨着。
听到许嫣然这句话,君少封的眉头都挤在了一起,头微微一偏,躲开了她的手,不满的开口:“许嫣然,你不要以为我现在身体不舒服便可以为所欲为,我照样有方法让你后悔不已!”
“是,是!君总的手段高明,我自然是比不得!”看在他这个病号的份儿上,许嫣然很是配合的点点头,也算是安抚了下病人跌宕起伏的情绪了。
只是,他的体温低的吓人,真的不会出事吗?
“君少封,我送你去医院吧!你现在的状况自己看不到,确实不容乐观!”
“你可以将话说的再严重一些!”君少封唇角微微上扬,一脸浅笑的望着许嫣然,语气晦暗不明。
许嫣然抬手摸了摸头发,不明所以的望着君少封:“什么?”
她现在可是很严肃的在谈事情,他难道就不能正经一些吗?
君少封艰难的移动了下身子,喘着气道:“家庭主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