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闹得这么难看吗?”许嫣然平静的眸子闪过一抹黯然,指尖收紧,任由指甲嵌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
但此时此刻,她却很痛恨自己那该死的清醒。
许父眼底略过抹心虚,虽然知道她不会拿自己的痛楚谋取什么,但心中还是有些打鼓。“我只是想要工厂的经营权,这么久了,工厂都没有任何起色,你难道不应该检讨吗?”
“那请问我在为工厂努力的时候,您在做什么?”许嫣然不是喜欢吐苦水的人,而是直接反问信誓旦旦的许父为工厂做了些什么?
因为她知道许父的心思,所以不会将工厂交给他。如果自己的父亲靠得住她自然不会强迫自己走上这条路,但她从来都只是一个人,无从选择。
许父被问的哑口无言,面色潮红。说实话,他只是觉得许嫣然将钱抓的太紧,心里不平衡。
他厚着脸皮上任家要聘礼的初衷可不是这样子,自然心中不忿了。
“爸,如果你想要一份工作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安排。”许嫣然见门口员工异样的眼神,还是为父亲寻了个台阶下去。
毕竟是将她抚养长大的父亲,她不会让他的面子太难看。
许是许嫣然的话深深刺激到许父的自尊心,他的脸色一拉,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是你父亲,难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如果您的话有道理不用说我也听,但这件事情上没的商量!”许嫣然眼眸一沉,将心底的异样情绪掩盖完美,淡淡开口。
她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许父如此坚定的争夺工厂,只是希望他能够念在多年情分上放手。
许父冷哼一声,他要的是工厂现在拿一个职位来搪塞,未免也欺负人了。“许嫣然,我是你的父亲!”
“我从没有说过不是!”对于许父的无理取闹许嫣然表现的很冷静,亦或者是多年习惯了吧?
“这是我所能够做到的最大极限,我不清楚你为什么突然间这样,但我相信你会想清楚的。”
“我要的是工厂,你不要拿这些糊弄我!”许父知道许嫣然不会轻易放手,便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也不再胡搅蛮缠。
许嫣然的头脑要比他好,琐事与她纠缠下去吃亏的只能是他。而他只是单纯的想要钱,不想浪费时间。
许嫣然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门口将门关上隔绝了旁人好奇的张望的目光。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的哒哒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办公室显得尤为空旷。
她的眼睛始终注视着许父,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其他东西。“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这样,但下不为例!”
“你以为我是在威胁你?”许父眉头紧锁,想到自己之前被追债的逼迫的窘态,明白过来许嫣然的意思。
真相是什么许嫣然确实不大在意,她只是心寒。在这个世上从未享受过任何父爱的她,早已不奢望他能够为自己想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疲倦的落座,从抽屉里取出支票本,指尖握着钢笔,随意开口。
“这次是多少钱?”
“许嫣然,你这是在侮辱我!”许父面目略微狰狞,恶狠狠的瞪着她。“我是好赌,但还没有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习惯!”
许父这样大气凌然的样子倒是让许嫣然大吃一惊,指尖交叉放置在下巴下,美目幽幽盯着他的眼睛,唇角微勾。“那你想要什么?”
毕竟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许父的脾气秉性她是一清二楚,他之所以这样怕是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吧!
“我要工厂,从一开始就很清楚了不是吗?”许父无赖的倚在沙发上,半开玩笑的开口。
也正是因为他说话的语气,让许嫣然有些琢磨不清了。她清楚工厂只是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钱,可她都已经提出来,为什么不开口?
“这绝不可能!”许嫣然拒绝的很彻底,也不打算与他商量了。“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离开,我还有事情要办!”
“许嫣然,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郑重其事的通知你!”许父脸色一沉,用力敲打了下桌子,愤愤开口。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空气静谧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许嫣然莞尔一笑,敛眸望着指尖。“虽然这样说很不孝,但我也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不可能!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您就请回吧!”
许父的脸色很是难堪,双手死死握拳,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愤愤瞪了眼许嫣然,甩袖离开。
对于许父的干脆利落许嫣然表示诧异,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却又让她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自许父愤然离去的两天后,工厂的大厅便挂起了一道横幅,许父手持话筒,赫然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
“我是许嫣然的父亲,我和我的妻子为了抚养我的两个孩子吃尽了苦头,小女儿患有先天心脏病让我们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为了能够给女儿筹集手术费用,我厚着脸为嫣然要来了一座工厂,本以为可以解决了,却不想她竟然忘恩负义,一毛钱都不肯出,真是伤透我们的心了……”
许父的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让身为当事人的许嫣然都不免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许父的话清晰的落在他的耳中带着浓烈的嘲讽意味。一只手端着茶杯,眼底晦暗不明。
浑浑噩噩间也不知道许父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是难过。
许父盯着太阳辛苦煽动的成果是有效的,工厂的工人对于许嫣然都或大或小的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
许嫣然对于这一现象表现的很是淡定,一切按部就班,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对于那个不速之客,心中陡然生气不详的预感。
“许小姐,之前您的父亲找到我,说是要归还工厂的经营权,希望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