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正在下雨,破庙里进来了几个乞丐,他们似乎是这里的常驻人口,对这里非常的熟悉,动作伶俐地就扒拉下一些干草铺在角落里,整个人就躺在干草上面了。
他们一进来自然就发现了这里来了三位的不速之客。
人都是有领地意识和排他意识的,欺负弱小,几乎是人的本性,尤其是像乞丐这样游走在黑白地段的灰色人物,他们更加没有情义可言。
先是有人使了个颜色,几个长得比较高大的乞丐就慢慢地聚集在一起,一点点地朝着酒珊娘几人过来。
酒珊娘没什么心情,她有看见破庙里进了几个人,却没有发现那些人已经对他们起了不轨的心思了。
在乱葬岗遇到了一个逃兵,在郑赟打算砍断那个逃兵的手掌的时候,那个逃兵说出了他有着年氏的把柄,酒珊娘等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年氏的把柄或者是弱点,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让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不管这个把柄是真的还是假的,光凭这个逃兵说出“年氏!”二字的时候,从他看出了追兵是和年氏有关的时候,酒珊娘和郑赟就没有办法再丢弃这个逃兵了。
他们两人躲在草丛里,一直等到了追兵离开,他们就重新回到了破庙里。
逃兵叫做李二,不是温城人,而是温城隔壁城市的人。
正是战争频发,海盗猖獗的那个城市。
说到海盗猖獗,李二鄙夷而又讽刺地道,“百分之八十的海盗都是海边的渔民,如果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谁会愿意去当海盗呢!说实话吧,百姓们宁愿看见海盗也不愿意看见官府。海盗还是隔一段时间来一次,官府却是来一次就要将百姓搜刮得连一粒米也不剩下的。”
“如果不是知府的背后有年氏人在撑腰,他敢这样做,岂不是早就被人给砍死了七八回也不过分了。”
“你怎么会知道追我的是年氏?”
酒珊娘质问着李二。
“我猜的呀,这里是哪里,温城呀,年氏一族的大本家,这么多的人,这么大的力量,除了年氏,还有谁有这样的号召力呢?”
李二翻了个白眼。
“你们要干什么!!”
突然,李二挣扎着站了起来,怒目瞪着前方。
酒珊娘转身,这才看见了几个过来明显是找麻烦的乞丐。
“小姐,这里就由我来打发吧!”
郑赟站起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二话不说,在乞丐们还没有行动的时候先发制人,直接朝着给那些乞丐一人一刀,就刺在了肩膀上,那些人一下子就失去了行动力,捂着流血受伤的肩膀,看着郑赟的眼神全是警惕,并且一步步后退着。
他们的眼睛里狠意还没有退下去,却又立即就染上了害怕。
这些乞丐们欺软怕硬已经成了习惯了,抢占乞讨的地盘,占据休息的破庙,都是硬来的,甚至往往是来而不拒的,每次都是胜利的。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是碰上了硬茬。
事情解决得出乎意料得快,让李二几乎是目瞪口呆。李二是出生底层的百姓,很多情况下一般人没有见过,他却都明白甚至是曾经亲身经历过的。
郑赟如果要和乞丐周旋自然也是可以的,但是他之所以一招就解决了这些乞丐,一方面是这些乞丐平日里强盛是因为敌人太弱,他们就显得厉害,实际上这些乞丐也没有多少的能力的。另一方面也是主要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震慑住李二的。
李二的很多话都是真话,但是里面也有许多假话,甚至是真话里也有许多隐瞒的话没有说。
李二虽然没有性命之危,但是腿却是中箭了,因为长时间没有治疗,小腿已经没有了知觉,整个小腿几乎是坏死了,或许是只有等华佗在世,才能够刮骨疗伤的。
目瞪口呆的李二陷入了沉思,他这个时候才真正地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把年氏的把柄给说出来,他之前是完全不说出来。他算是算准了一件事情,酒珊娘和郑赟或许会把他们给扔在这里,但是绝对不会直接杀了他的。
他不想说的是,担心没有人会信,甚至有人会直接把它当做一个笑话来看,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的,就算是有人相信了,也没有那个本事,到了最后,还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你让我想一想。”
李二看着酒珊娘,又看了看郑赟,低着头小小声地说道。
也没有人逼问他,酒珊娘更不会去逼问他的;酒珊娘想要知道年氏的把柄,却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几个最年轻力壮的乞丐被人捅伤了肩膀,没有了攻击力,更别提老弱病残了,别看他们现在是那么地弱小,甚至看起来还有点可怜,但是当那些年轻力壮的乞丐去抢去偷去骗东西的时候,那些老弱病残也不会阻止他们。仿佛像是在家里等待喂食的鸟儿,睁开嘴巴,嗷嗷大叫起来。
可是他们如果受到了威胁,发作起来的话,简直是挡也挡不住的。
他们的破坏力和凭着一股不怕死的精神,就是年轻力壮的乞丐也是没有办法比的。
雨下得非常的大,除了酒珊娘、郑赟和李二的这边是完全干的,其他地方都或多或上的雨水滴落下来,原本干燥的草也有点潮湿了。
夜越来越深,几个乞丐也睡着了,轻轻地打着呼噜,睡得非常的香甜。
几个受伤的乞丐也睡着了,他们捂着肩膀,水蒙着眉头也是紧紧地皱着,看来是真的疼极了,也是累极了。
李二也睡着了,酒珊娘却怎么也睡不着。
“小姐,你睡吧,这里有我。”
郑赟劝说着。
“不了,我睡不着,你说酒昊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郑赟安慰着酒珊娘,只是那安慰却是那么地让人失望,平平无奇。
所有的安慰不过心灵慰藉,根本就起不到什么真正的作用。酒珊娘心里也明白,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担心是没有用的。
郑赟拿出了虫子,虫子却是蜷缩在了一团,根本就不指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