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果真是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吗?不知道那些手段吗?
哪里是真的不知道呢?有时候只不过是觉得无关痛痒,或许是没有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所以就显得云淡风轻,更像是看戏一般。心情好的时候赏个脸,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无私秉公办理的模样。
这样拙劣的把戏年向辰一眼就看透了,他觉得无趣极了。
当年在皇帝那里做祭祀师的时候,那些宫女的把戏都比这些高明多了,何况他早就见识过女人的本事,也不会小瞧一个女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想理会眼前的这个女子。
年向辰也认出了这个女子正是当时站在老祖宗身边的女人,他心里想,果然是个又没有本事又愚蠢的女人,但偏偏眼里的野心怎么也遮不住。
没有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那么野心越大,就越是死得早而已。
他刚想离开,眼前的人却是突然抬起头,年向辰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熟悉不是因为他认识这张脸,而是这张脸和他认识的那张脸实在是太像了,若是看久了或许还看不出来,但是乍一看却是会让人吓一跳的。
但是年向辰知道那人不会这样跪在地上,做出一副可怜巴巴好似被人欺负的模样。那人是那么复杂,他看不透。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在眼里,但是对身边的人却又有着责任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偶然落入了这里,因为心地太过善良,也太过柔软了,所以被暂时牵绊在这里而已。一旦此间事了,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一样。
年向辰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些来。
不过他却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话刚刚说出口来他就有点后悔了,但是他自然不会将这个后悔表现出来的。
酒幽幽以为自己对男人从来是手到擒来的,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仿佛突然有了少女的羞涩,小心翼翼的,仿佛见到了心上人一般。
“奴婢,奴婢酒幽幽。”
酒幽幽听见自己温柔的声音,她心里想,我这声音应该够温柔似水了,他该不会厌弃我吧?
她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竟然自称了“奴婢!”,那么低微,那么卑下。
但是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听见对面的人说话,小心翼翼地抬头,却发现对面哪里还有人?一丝风吹过,一片叶子从树上掉下来了,真是好不凄凉。
“哼!”
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羞恼更多,酒幽幽站起来,眼睛里满是斗志,“本小姐就不信拿不下你!”
这话刚说完,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是羞红了脸。
迷途院里。
“老祖宗,您回来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听说大少爷也回来了,看来是连老天爷也要助您一臂之力呢!”
管家恭维着,笑得满脸都是褶子。
“你这老话,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些话了。”
老祖宗心情不错,接过管家手里的碗,那碗里通红通红的液体,散发出一股铁锈的味道,还带着温热,显然是刚刚取出来的血。但是老祖宗却像是平常喝水一样,将那一碗的东西给尽数喝下了。
“你放心吧!不会落下你的,早为你备下了,里面那副驱壳正适合你呢!”
里面那副驱壳说的就是年家的小少爷了。
闻言,管家一下子就跪下来,“多谢老祖宗,奴才一定誓死跟随老祖宗。”
“起来吧,可惜迷尊那家伙不中用,枉费我养了他那么久。不过他那驱壳倒是适合用来炼丹,也算是勉强弥补了一些。只是若能拿回桑梓胡同的那样东西,咱们就更加有胜算了。”
老祖宗颇为遗憾地说道。
“老祖宗,不知道这桑梓胡同里的是什么东西?奴才不才,愿意替老祖宗取来。”
管家试探地说道。他虽然跟了老祖宗一辈子了,但是也没有完全了解老祖宗这个人,很多事情主子不让知道,他即使心里再好奇,也不能去探听。只能等着时间一长,这心里的好奇心也就没有了。
或许是现在的气氛太好,又或许是刚刚得到了承诺,管家这把年纪的人竟然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过一问出来他就有点后悔了,没有听到老祖宗说话,他以为是惹怒了对方,更加小心翼翼了。
“那东西啊,只怕你不好拿到,就是我想要亲自拿到,恐怕也不容易的。不过你若真有心,就先去把酒女给杀了吧!”
老祖宗说杀一个人的时候就仿佛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是多云的一样。
“酒女?”
管家有点疑惑。
“莫非你以为大宅的那人就是酒女?若真是如此,酒家败落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倒是生出了野心来,有趣。”
老祖宗说着就笑了起来,“你若是能杀了酒女,或许不用我们上门,那东西该自动寻上来了。”
管家听不懂老祖宗说什么,但是也明白老祖宗的意思是要他去杀人。
杀人是最简单的事情,也是最难的。
但酒家都败落了,一个酒女就算是本事再大也逃不开天罗地网的布置的。
很快,他就告退下去。他相信,只要把这件事情办好,从此以后他也是长生不老的呢!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十分的激动。管家一生无儿无女,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死,一个人无拘无束地活着,多么美好呀!
“先在这里歇一歇吧!”
酒珊娘对郑赟说道。
这是一座已经年久失修的城隍庙,虽然年久失修了,但是看这装潢似乎也能想象得出曾经香客云来的热闹景象。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来得人就少了,到了最后连一个香客都没有了,以至于变成了如今这样可怖荒凉的模样。
“也好,那些人没有得手,恐怕一时也不会追上来的。”
郑赟扶着石敢当靠在墙壁上。
酒珊娘也扶着酒昊在干燥的地方躺下,至于梦锦然早就大马金刀没有丝毫形象的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