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酒珊娘懵逼了。
虽然前一段日子,李氏是提出了“分家!”。但那好比昙花一现,很快就被酒老头子给摁下了。
现在瘟疫横行,酒昊命在旦夕,酒老头子竟然会答应分家?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酒珊娘不大明白。
“娘,爷爷答应了?”
酒珊娘问道。
源氏进门摸了摸酒昊的额头,看他的模样似乎比昨天好很多,源氏才开始收拾东西。
她道,“你奶同意了,你爷爷现在的情况就是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反驳。珊娘,你放心,娘攒了钱,不会苦了你的。”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酒珊娘吃完玉米面做的包子,觉得肚子里有点东西了。又喝了水,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她道,“娘,我的意思是小昊还病着,现在这个情况....”
病人总不适合长途跋涉吧?
从酒家村到小镇上路途虽然不算很远,可还是有一段路。
“等到了镇子上,娘带酒昊去看大夫。对了。”源氏停下手里的动作,敲了敲炕尾,拿出一块瓷砖,伸手进去摸了两下,就掏出了一个木头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有一颗黑色的药丸。
源氏道,“珊娘,既然要去镇上,就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
酒珊娘不解地问道,打量着这颗小药丸。
大概是弹珠那么大,硬硬的,泛着光泽,像个金属疙瘩。
这东西能吃的吗?
源氏却已经倒了水,她道,“听话,吃吧!”
“吃这个有什么用吗?”
酒珊娘问道,又看了看盒子,确定里面就只有一颗。
她又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味道。
“等以后娘再跟你说。”
源氏张了张嘴,最后说道。
“好吧。”
酒珊娘先喝了一口水,把药丸含在嘴里,又大口喝了一口水,一下子就吞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感觉。
净身出户,本来是什么东西都不能带,但是源氏自己花钱买的,不可能一样都不带。谅酒老太太也真不敢让源氏什么也不带就分出去了。
不过少了田地,公中的银子也都没有分罢了。
要出门的时候,陈氏追了上来,塞了两颗热鸡蛋到酒珊娘的手里。
“二伯也没什么给的,鸡蛋放着路上吃。”
陈氏说道,又看向源氏,“你,保重。”
源氏看着陈氏,忽然道,“你是聪明人。”
屋子里传来酒老太太的声音,“陈氏,你也想净身出户吗?”
陈氏好像吓了一跳,讪讪地笑了一下,转身小跑着回屋里了。
“娘,就分出我们一家吗?”
酒珊娘低着头问道。
“没有,当然是都分了。不过祖宅是你大伯和你二伯分着住,以后吃也不在一处吃了。”
源氏抱紧了酒昊。
好在这几天的天气不错,温温凉凉的。
不过是几天,酒家村就人烟稀少,看着有些荒凉。
走几步,就看见人家的门前挂着白布,这是家里有丧事才会挂着。
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死了,是不会办丧事的,直接埋了。只有十五岁以上的人才有资格办丧事,而且只有未出嫁的女孩子是没有办丧事的权益,都是一张席子卷了,在祖坟旁挖个坑埋了,连个墓碑都没有。
路过祖坟的时候,只觉得阴森森的,一些没有烧完的纸钱,被风一吹,一下子就漫天乱飞,萧条又荒凉。
等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快下午了。
酒昊的情况开始有点不对劲。
源氏皱着眉头道,“珊娘,小昊有点不对劲,娘先带他看病。”
“不要!”
酒珊娘大喊。
又觉得自己这样喊有点无厘头,她试着解释道,“都到镇上了,先去院子里,安顿下来再去医馆,现在医馆里的人肯定很多,就算现在去也不一定排得上。”
酒珊娘想了想,又道,“娘,我抱着小昊吧!”
说着,就把包袱放在地上,去抱酒昊。
酒昊明明没有什么意识了,酒珊娘一靠近,他却自动伸出手,往酒珊娘那边蹭着。
源氏一想,这样说得也没有错。
小昊看起来不好,但她已经算了一卦,应该不会有事的。
酒珊娘抱着酒昊,看酒昊的面色不好,心里很着急。
快要到昨天喂血的时辰了,也就是快要一天了。
酒昊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脸庞也变得青白。
“娘,你在前面领路,我们走快点吧!”
酒珊娘着急地说道。
可是才走一会儿,酒昊的呼吸更加急促了,几乎下一刻就要停止一般。
哼哧,哼哧。
酒珊娘能够感觉到喘着粗气的呼声,像是劳累了一天的老黄牛。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子,却还没有到地方。
酒珊娘并不知道源氏买的院子到底在哪里,酒昊又到底能不能坚持到那里。
就是平常,巷子里也不见得有多少人,尤其是在现在这样非常时刻,瘟疫盛行,怕出门,也不敢出门,更没有心思出门。
酒珊娘看了看周围,除了在前面领路的源氏,并没有人会注意到酒珊娘。
看着越来越不对劲的酒昊,酒珊娘一狠心,牙齿咬破食指,殷红的血珠就冒了出来。
手指才靠近酒昊的嘴巴,酒昊就仿佛感应到了鲜血的味道,张开嘴巴含住了酒珊娘的手指。
“到了。”
源氏推开一座小院子的门说道。
酒珊娘晃了晃,才站定,点点头,道,“嗯。”
她现在有些头昏脑花了,脸色也很苍白。
源氏一转头,就吓了一跳,包袱直接就扔到了地上,转身就扶住了酒珊娘,一边接过了酒珊娘怀里的酒昊,担心地问道,“珊娘,你没事吧?”
“娘,我没事,可能是走久了,有点头晕。”
酒珊娘勉强朝着酒源氏笑了一下,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竟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珊娘!”
源氏大喊!
一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扶住了马上要摔倒了的酒珊娘。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安安静静地进了院子。
院子的门也桥没生息地合上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
源氏把酒昊放在一旁,都来不及去看酒昊怎么样,一手握住了酒珊娘的右手,就见一层白色的光笼罩着酒珊娘的右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