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北扬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日——在凤凰死亡的那天,自己终是向这天道服了软。
脚下是平静如镜面的蓝色涅槃海,四周一片嘈杂,他看到未来佛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嘴唇微微开阖,似乎在说着什么。
韩北扬忽然皱了皱眉头,身体真疼啊。
“清欢!”佛祖的声音遥遥降下,无形的威压令他一下半跪在地。
“清欢,你可悔悟?”佛祖低声发问。
悔悟?
清欢笑了,他浑身浴血跪倒在涅槃海边,“佛,清欢不悔。”
“终究是个石头啊。”听得他的话语,佛祖低声叹息,“冥顽不灵。”
“清欢!”未来佛忽然大叫起来,“你就认个错吧!”
“我何错之有?”清欢扛着佛祖的重压忽然长身立起,那双一向澄澈淡漠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痛苦和迷茫,“我只是爱了,这有什么错?”
“爱,这就是你的错。”佛祖声音里忽的带上一丝轻快的狠意,“而你,将为这错误付出代价。”
天边忽然传来一声凄厉长嚎,四周温度骤升,蓝色的涅槃海开始翻滚沸腾。
清欢的瞳孔刹那间猛缩,满是裂口的嘴唇哆嗦着,“凤凰······”
在天边,浑身缠绕着火焰的凤凰拖着长长的尾羽重重摔进涅槃海中,一瞬间将海水点燃,涅槃海顿时烈焰翻涌!
清欢全身颤抖着,火海在他的瞳孔中燃烧起来。
“凤凰。”他再度叫了一声,这极轻的一声几乎耗尽了他的气力,脚下踉跄着,朝着涅槃海一下跪倒下去。
只是刹那间,天下梧桐枯槁,醴泉消歇。
至此,凤凰陨落。
火焰燃烧着,凝固着,逐渐冰冻成寒风凛冽的深极渊。
一日,两日。
一年,两年。
百年,千年。
“佛啊,我悔了。”不知跪伏了多久的时间,清欢终是落下泪来,他猛然抬头向天,“佛啊!我悔了!”
三十三重天上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唉。”一声低叹响起,“不就是打了败仗吗?怎么还哭了呢?”未来佛探着脑袋看着躺在床上的韩北扬,在他身旁,龙纹樽已经被打开,隐隐的火苗从里面探出来。
“未来佛,你看韩少还要昏睡多久啊?”胖三踩在韩北扬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家主人,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它才能在韩北扬面前找回一点神兽的尊严。
“这可说不准。”未来佛摩挲着下巴,试探性的伸手朝龙纹樽探去,刚刚触到那火苗又“嗖”的一声把手缩了回来,看着自己被烫红的指尖,未来佛呼呼吹了几口气,“按理说把那玩意放回清欢体内,他应该就能醒过来,但是那里面有凤凰的初火守护着,我可不敢碰。”说着他抬眼看了看胖三,“要不你来试试?”
“哈?”胖三舔舔爪子,“喵喵喵。”
胖三只是一只猫,胖三什么都不知道。
未来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真不知道清欢把你养在身边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好看,打架也不行。”
“喵喵喵。”胖三依旧装猫。
“要不,我来试试。”一直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开口道,“我知道一个方法,说不定能唤醒韩少。”
“你?”一人一猫同时转过头看着老管家,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他用纱布缠的结结实实的双手上面——当时胖三带着韩北扬急急赶回,老管家正在加固龙纹樽的封印,可韩少邪气太重,引得里面凤凰初火大盛。等老管家将封印加固好之后,他的手也几乎被烤成了焦炭。
老管家思索着点点头,“嗯,应该会有用吧。”
“那你来试试吧。”未来佛起身让出位置。
老管家走到韩北扬跟前,低咳两声,“韩少,龚小姐又去绿花会所了。”
床上的人眉头紧皱,毫无苏醒迹象。
老管家看了看未来佛和胖三,忽的老脸一红,开口说道:“韩少,龚小姐新买的裙子又开叉到大腿了。”
话音刚落,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忽然一把扼住胖三的咽喉,韩北扬声音冷冷的响起,“给我把它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