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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计激毒妇

凝香瞧爱犬有些异样,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心道:“我许久都未试过饭菜是否有毒了,难道……”她这样想着,伸手从头上的取下那支经常用来试毒的银簪往那菜中一插,果不其然,银簪顶部果然立刻慢慢显出浑浊的黑绿色。

恰在此时,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巨响,凝香吓得“哎呀”一声跳了起来,身子颤抖之下,手指拿捏不稳,银簪脱手掉落在地,弹了几下停住。

凝香愕然的神情,引起了莹露的注意,她见小主并非只是被雷声吓到那么简单,忙过来安抚问是怎么回事?

雷声惊栗,但饭菜中被人下毒这个事实,更令凝香心悸,她用手指着落在地上的那枚银簪,颤声道:“你快看那银簪是否变色了,还是我一时看走了眼?”

莹露听了,忙顺着凝香所指去看,果见地上银簪果然有些异样,过去躬身拾起来仔细一看,也是面色一变,冲口道:“小主您没看错,定是有人在咱们的饭菜中下毒了。”

凝香听了恍然催促道:“快去外屋告诉小祥子他们一声,千万别吃这些饭菜!”莹露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拔腿奔向下屋。

莹露走后,凝香稳了稳心神,小心用筷子将银簪拾起用纸巾包好留作证据,后缓缓坐下,思量到底是谁下的毒呢?谁又是幕后指使?自己该怎么应对?这些问题一下都涌上来,还真是难以想得明白,这时爱犬过来伏在自己脚边,凝香感激地用手拂了拂爱犬,起身走向外间。

按说下人是不该在偏殿与小主隔屋用膳的,可凝香对本宫下人一向体恤不分彼此。此时,她关心小祥子安危,忍不住从里屋出来去看,只见莹露正将凶险告诉了小祥子等人,还好他们尚未急着用餐,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莹露气道:“这些饭菜可都是我亲手从小厨房那边才端过来的,若有毒,小厨房的邢姑姑必然脱不了干系,我们这就去拿她来一问究竟!小祥子!跟我走!”

小祥子也早就气得不行,应声招呼两名手下小太监,就要一块儿去擒邢姑姑来问话。

凝香见状连忙将他们拦下,道:“且慢,你们就这样冒然前去拿人,只会打草惊蛇,眼下又没证据,即便她真是元凶,又怎会甘心承认,如她抵赖,咱们或恐吓或用刑,难免造成屈打成招之嫌,如此非但找不出真凶,幕后指使之人就更是无从查起了。”

莹露气道:“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这么吃哑巴亏了?”

凝香思量再三,忽然计上心来,招手叫莹露和小祥子走近身边,分别耳语口授了几句玄机,二人听了暗暗含笑点头,后先后朝小厨房而去。

二人走后,凝香命另两个小太监,赶快到左近查探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可疑之人,之后速速返回。又吩咐芸鹃去太医院请媱儿速来勘验毒药,再命芸鹊快去通知蕙芷,以防她遭遇类似之事,还说返回时,再绕道去请清心殿的逸蓉来见,就说自己有要事与她商量,芸鹃、芸鹊领命快步而去。

凝香将人全都分派出去,屋里只剩下自己,她心里空落落的,心知这都是得宠招来的祸事,自己原本使巧计讨好吉嫔,以便遭遇危机时可寻求庇护,可时至今日仍不能完全拉近距离,眼下凶险已至,想冒然向她寻求帮助怕是不成。凝香这么想着,缓步走出殿外,眼见得头顶阴云密布、雷声隆隆,心情越发烦躁起来。

不多时,两个小太监转回来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凝香听了稍稍放心,点头说让他们进去祥装准备用餐,待会儿等邢姑姑来了见机行事。

二人才进去,就听小厨房那边儿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凝香下意识地握紧梅儿给自己的花锁,心里默默祈祷花神在天之灵保佑自己平安,少时,见莹露领着邢姑姑一块儿走了过来。

邢姑姑老远见凝香似笑非笑立在门前,连忙紧走几步上前施礼问安,道:“小主怎么这么客气,还非让莹露姑娘来找奴婢到房中用饭,这可真是折煞奴婢了!”

凝香摆手笑道:“快起来!姑姑自跟了我,没少吃苦,功劳本小主心里有数,此前早念叨着要给予奖赏,今日正巧帝后离宫,不如就跟大家一起用膳吧!”

邢姑姑满脸赔笑连声推迟了几句,见凝香执意让大家一起用餐,只得进屋坐到餐台前,看她神色很不自然,甚至有些忐忑不安,凝香更加笃定她心里有鬼。

凝香朝莹露使了个眼色,莹露会意夹菜让她来吃,邢姑姑却说已吃过了,实在吃不下了。

莹露那肯轻易放过,趁其不备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菜塞入她的嘴巴里。

邢姑姑“哎呀”一声,连忙将菜吐到地上,并快找来清水使劲儿漱口不止,看来她是早知饭菜有毒是无疑的了。

莹露乘势厉声质问道:“你自己烧的菜干嘛不吃,难道早知菜中有什么不妥么?!”

邢姑姑极力辩解说,忽然觉得菜中有股怪味,这才吐到地上的,至于有没有毒,并不得而知。

凝香忽然起脸来,厉声质问道:“还敢狡辩,姑姑真是好味觉,一口便尝出来这饭菜是有毒的,这若非出自自己之手,那便是有未卜先知的神算了?”

邢姑姑那肯就此承认,眼珠一转,“扑通”一下跪在凝香身前,高呼冤枉,哪有此事,一定有什么误会。

凝香道:“本小主也宁愿相信那有毒的饭菜不是你做的手脚,可这饭菜的主料和辅料,从御膳房领取、储藏、烹制都是出自你一人之手,这又作何解释?”

邢姑姑“嗯”了两声,辩解道:“小主说的没错,可我那小厨房,并非禁地,人人都可进得,保不齐有趁人不备的,暗下毒手也未可知呀。”

凝香闻言,虽知她是在狡辩,可还一时真拿她没办法,正在这时,见小祥子气喘吁吁从外头快步跑了过来,一进屋便将手里握着的一个油纸小包递给凝香,愤然道:“小主您快看,这是奴才才从邢姑姑私藏的箱子底儿找到的,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邢姑姑见到此等情形,心知大事不妙,吓得面色大变。

凝香将那油纸包递给爱犬闻了闻,毛毛登时狂吠不止,凝香见状,指着邢姑姑质问道:“大胆奴婢,我这爱犬最能识毒,这可是在你的私藏物品中找到的,看你怎么解释?”

“这……许是别人栽赃的,老奴也不十分清楚。”邢姑姑强自诡辩,但目光闪躲,明显底气已经不足了。

凝香道:“莹露,快去请太医媱儿和慎刑司的人来,咱们当面勘验一下,看这包毒药是否与饭菜中的一样。还有,这包毒要是在你的箱子里藏久了,定会残留着气味,若是别人临时栽赃,可就说不通了。”

邢姑姑听了这话,知道大势已去,面色更加惨白。

莹露气得凶道:“证据确凿还敢抵赖,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小主,我看也别那么麻烦了,不如让小祥子给她一顿乱棍,立马招供!”小祥子应声命人将她按住,拿过房门后的棍子就要动手。

邢姑姑见事已然败露,早晚都是一死,眼神陡然一变,由看似唯唯诺诺、战战兢兢,闪现出一丝凶光,心想此时若再不采取行动,只能是挨打受罪的份儿,与其忍受皮肉之苦,不如索性来了个鱼死网破,这么想着,恰巧此时又是一声雷鸣,趁众人一惊之际,借着闪电的掩盖,她突然鬼嚎一声,使劲儿挣开两个小太监的手臂束缚,回手从后腰摸出一把二尺多长的剔骨刀,径直冲向凝香,举刀斜肩带背直劈上去。

凝香被那声霹雳吓了一跳,忽见邢姑姑张牙舞爪突然发难,实在有些猝不及防,眼见寒光闪闪的利刃瞬间袭到,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哎呀”大叫了一声,一时间连手脚都不听了使唤了。

危急时刻,莹露正在凝香身边,见小主凶险万状,也顾不得许多了,鼓起勇气娇叱一声:“小主当心!快逃!”后猛地用手大力将凝香推向门外。

那邢姑姑刀法奇快,这些日子以来居然谁也没发觉她是个深藏不露的快刀手,见她刀劈下来的速度甚是凌厉,顷刻便至,若非是莹露这不顾命地使劲儿推了一把,凝香必定非死即伤。

可怜莹露虽推开了凝香的身子,自己的胳膊却被刀锋带中,顿时豁开了长长一道口子,疼得她大叫一声,鲜血喷涌出。

邢姑姑一击不中,再次举刀冲向门外,小祥子等人见了,都抄家伙来出手过来相救。

就在凝香审问邢姑姑之际,吉嫔的贴身丫鬟那日苏刚好从正殿端着个衣服盆出来到院子中晾晒,忽然感到天上豆大的雨点突然下了起来,不尽怨声嘟囔道:“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的,怎的这会儿就突然下起了雨来?!真是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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