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杰和王成迈步走出山谷,抬头望向天际,顿时心如潮涌,此时的心情和来时心情完全不一样。初入谷之时,两人仍然保留着流浪儿的心态,总觉得自己是走镖新人,对江湖不是很了解。在山谷这段时间,经过韩郁敬明的教导,龙杰和王成对江湖已然有了新的理解,加上自身已经具备了一身艺业,不由得涌起一阵豪情,打算到江湖中好好历练一番,不辜负韩郁敬明传功的一份苦心,所以两人对重回镖局充满了信心,根本没有半点心怯。。
此时已是农历二月中,早过了惊蛰,临近春分。在这仲春时节,天气回暖,蛰伏中的昆虫相继苏醒,鸟儿开始高飞,桃花、梨花都已经开放,这样一个环境,确是让人心情有些舒爽。
龙杰和王成沿着来时的官道,往新多方向走去。沿路的槐花虽还未到花期,可也已经有了一些花骨朵,低头指向这两个路上的旅人,似是在向他们问候。
晌午时分,龙杰和王成走过官道,来到巨野城中,找了个小店打算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两人随意点了几个小菜,叫了几个馒头,就在那边吃边聊。
龙杰说道:“还好师傅把他平时积攒的一些银两给了我们,否则我们身上的钱连吃顿饭都不够”。王成点点头,再次怀念起韩郁敬明对他们的好。这时,忽听到旁边一个吃饭的人说道:“唉,威远镖局和虎头寨斗得越来越厉害了,双方已经死伤无数了,还在斗,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龙杰和王成闻言大吃一惊,心道没听说镖局和谁有仇,难不成之前劫镖的就是虎头寨的人?两人又一想,那天劫镖的两个蒙面人首领,手中一刀一剑上都雕刻着猛虎下山的花纹,倒是有可能是什么虎头寨的头目。
两人忙看向说话的人,只见是个老者。龙杰问道:“这位大叔,您刚才说威远镖局和虎头寨的争斗,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看了看龙杰,见到是个秀气少年,不由得心生好感,对他说道,:“年轻人,你想知道这个事呢,我就告诉你,不过千万别掺和进去,太危险。话说大概几个月前,威远镖局一行人要押一趟镖,经过我们巨野地界,在金山那边被虎头寨的人给劫了,镖师死伤无数,听说还死了个领头的,结果逃回去的镖师就给镖局报了信,威远镖局的人大怒,就派人回来报仇,两方你来我往,闹得这新多城是鸡犬不宁,往来的商旅都怕伤及无辜,纷纷绕道而走,弄得我们这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唉……”
龙杰和王成对视一眼,均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严重,而且还死了个领头的,难道是……?两人均不敢往那方面想,都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然后龙杰问道:“大叔,威远镖局的人还在巨野吗?您知道他们在哪吗?”老者答道:“威远镖局的人已经回去了,听说双方因为死伤太多,一时半会儿谁都奈何不得谁,所以约定清明节再战,他们都回去找帮手去了”。
两人一算日子,约战的日期还有十六七天,于是决定先回镖局看看情况,再做定夺。随后两人向老者表示了谢意,赶紧扒两口吃完饭上路了。
跟来时相比,两人不需要赶着马车,也不需要照顾那些吃饭比较慢条斯理的镖师,所以回去的路程走的比较快,约莫第三天的傍晚,两人就赶到了新多城郊。
因为已经快入夜,两人就在郊外的一个客栈住下来。龙杰甩手给了掌柜的五十文钱,开了一间中房,和王成一起住了进去。就在两人进房之后,满脸胡子的掌柜对旁边一个高胖男子道:“怎么样,可以动手不?”
高胖男子一字一字缓缓地道:“俩初哥,有油水,可对付,干他吧”。掌柜一巴掌扇在高胖男子脸上,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丫别老是三个字三个字往外蹦,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高胖男子委屈地摸摸红肿的脸,说道:“又打我,真烦人,搞不搞?”掌柜的答道:“搞你个头,去准备迷香,等他们睡了就下手”。高胖男子道:“知道了,这就去,做准备”。
龙杰和王成进到房间里,洗了下手、脸和脚,然后将外衣脱掉,只穿着里衣到床上躺着。龙杰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对王成道:“什么感觉?”王成反问道:“你也感觉出来了?那个掌柜的看我们的眼神有些不正常,感觉像饿狼一样两眼放光,他不会看上你了,想跟你发生点超友谊关系吧?哈哈哈……”
龙杰没好气道:“去你的,说正经的,有没有感觉到这个店有问题?”王成答道:“确实不正常,店的价格很便宜,这儿又是进城必经之路,按说生意应该很好才对,我们不是犯了走镖的忌讳吧,你还记得谢大哥说过,走镖时新开的客栈不住、易主的酒楼不进,这个客栈别是新开的或者易主的吧?”
龙杰睁开眼,对王成说道:“我也是这么想,《六韬》上讲:将必上知天道,下知地理,中知人事;登高下望,以观敌人变动:望其垒,即知其虚实;望其士卒,则知其去来。我们也得学会观察所处环境和敌人虚实,今天我们通过观察客栈环境就判断出他们是黑店,也是一个进步,嘿嘿!”
王成道:“少来了,或许我们猜错了呢?”龙杰道:“我相信自己的感觉,绝不会错,如果错了,我这三个月兵法就白学了。我们还是做点准备吧,小心迷香之类的”。
于是两人就开始准备,用毛巾沾上水,蒙在口鼻上呼吸,虽说很难受,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也只能忍着了。约莫亥时刚过,子时将至,龙杰和王成差不多睡着了,但是因为有心事都睡得很浅,忽然两人听得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传来,然后就见到窗户纸被一根长管戳破,管子里慢慢冒出一股白烟。
两人对视一眼,均庆幸自己眼光不差,要不然刚出山谷就栽了,真是没脸见师傅了。过了一会儿,听到屋里没动静了,屋外的人轻轻地用匕首将门栓别开,推开门进来,闪出了满脸胡子的掌柜和高胖男子。
掌柜淫笑道:“嘿嘿,两个菜鸟,不知道你们能给我带来多少财富,最起码可以和你们好好玩一玩,再将你们卖到特殊场所赚点外快!哈哈哈……”
高胖男子不耐烦道:“别笑了,快下手,熟鸭子,别飞了”。掌柜的答道:“放心,中了我的九香迷魂散,没有一个时辰不会醒,来,我们先把他们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