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入喉冰瞬融,意气风发脉全通。洞死路封壁有古,绝处亦或是生途。
“极境白果,人间罕见。冰色菩提,妙用无穷。”
剑无忧小心翼翼拾起白果,暗自发劲,白果纹丝不动,掂量斤两,如葡萄大小,周身冰冷,寒意袭人。
“难以置信,天下至宝冰菩提如此就轻易到手了”,剑无忧隐隐窃喜。
轻轻放入口中,无色无味,白果入喉,瞬融即消,化作一股寒流浩浩荡荡涌入经脉之中,血浸冰,冰融血,寒与热交织,火与水相溶,聚成千万风漩向万千经脉中冲去,所过之处疾风野马,攻势迅猛,瞬间分流,冰火对峙。左半身热潮席卷,如万千蚊虫叮咬噬心之痛,右半身寒流附体,如千万风刃断脉之痛。
剑无忧纹丝不得动弹,左半身虚汗直流,右半身裹上了薄薄的冰,想奋起发力反抗,周身经脉尽锁,力乏气虚,只得默默的忍耐着冰火两重天的奇痛,如堕黄泉,如坠深渊,死亡的手仿佛随时能将剑无忧变成短命鬼。
“我不是吃了毒药吧,老天爷?”剑无忧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突然,左半身的热潮与右半身的寒流猛烈移动起来,在剑无忧身体内发起一场大战,烈火四射,火光滔天,熊熊大火向洪流急速烧去。洪流不屈,天降暴雨,倒血相迎,猛烈相撞,血海翻涌,浪高万丈。每一次水火的撞击,剑无忧的经脉便断一寸,千万次撞击,剑无忧身体轻浮,如同纸片随风便可飞扬,经脉尽断,淤血狂呕,嘴边的血痕和岩石的绯红暗示这场大战的淋漓尽致。剑无忧体外汗干冰消全无异常,体内却百般荒芜,血色修罗场哀鸿遍野,死的死,伤的伤,十分悲惨。剑无忧仿佛握住了死神的手,生死一念,只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和不屈的信念,剑无忧还站着,眼睛直视的方向是前方。
直至大战末尾,最后一滴精华之水与最后一把精华之火在血海中撞击后融合,化成无数虚幻的红蓝之光,齐齐奔向经脉尽断之处,接脉连骨,通血顺经,恍如梦境,剑无忧体内重现生机,血静气无穷,身通神飘渺,经脉重铸、穴络俱通,浑身神清气爽,静如同深海般壮阔,动如同高山般巍峨,充满无穷力量,与以前相比简直是换了一副身体。
剑无忧迫不及待想试试,踏岩横飞,身轻若云,直点潭面,其势其速更甚从前,绝尘直逼悬壁,落脚一击,留有余痕,势以不同当年。集劲于手心,挥空一掌,水花暴溅,虽没排山倒海之势,也有惊涛骇浪之趋。
“想不到冰菩提有如此妙用,此宝在手,天下会有我剑无忧的足迹吗?”剑无忧笑的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嘴角上扬,打起小算盘。
“潭底深不可测,潭中遍布如此多的冰菩提,不知潭底风光如何?好奇”,剑无忧低头深思。
望着脚下另外一枚冰菩提,剑无忧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望着不远处,鼾声雷动的萌魁,剑无忧大笑一声,扯起了心中花花肠子。
“等你醒了,赏你一枚冰菩提,让你快活似神仙”,一脸的坏笑。
环顾四周,剑无忧身法清灵,晃荡一圈,萧瑟景象尽收眼底,“残花败柳没有,群鸟逐碧没有……人间烟火没有”
只见石头、水潭错落相布,杂乱无章,四周陡壁,布满茂盛的青苔,天盖横封,飞来之石,恰好封住了洞穴。剑无忧几次找出路,触碰石壁,发现坚硬无比,用劲发力,纹丝不动。
“他奶奶的真晦气,这是个死洞!”
“这是武道无上关?”剑无忧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想到道一前辈总是出其不意,攻齐不备,断定此地必有古怪。
细细回顾,道一前辈曾说过,冰菩提生长在九霄龙吟秘境,也是极寒极阴之地。
“莫非这里便是!”剑无忧感觉这里十分普通,并无异常,不相信这里便是秘境,心中凝思。
“这里一定有什么秘密?”既然不知道,那我便搅他个不安宁,翻他个底朝天。手执木剑,腾空一跃,挥剑横劈,使出吴不良教的鲸落,在冰菩提的功效之下,鲸落招式已初具锋芒,连挥七剑,剑气纵横,势如巨鲸,风卷残云,顷刻之间石壁青苔尽数脱壁而出,露出洁白玉璧,青苔轻薄,分崩离析,卷入风中,四处无序飘扬,部分落入水潭,升起一条巨大水柱。
鲸落收,剑无忧注目狼藉一地,水花四溅,青苔杂乱分布在水潭、岩石之上,四处石壁赫然变样,青苔离去,露出原本模样,只见靠南的那块石壁中间,出现许多模糊的字迹和图案,颜色青褐,字迹浅薄。剑无忧喜上心头,一个箭步冲去,因为太惊喜了险些被青苔滑倒。
“洞穴有图纹,追本可溯源”。
小心翼翼拭去常年青苔生长留下的斑痕,隐约浮现八张道士练功打坐图,凝神细看,姿势各异、神态各异,石壁不平,图却是连痕有记。
“难道这是武功秘籍?”剑无忧一脸质疑。
“难道是道一前辈的武功秘籍?”接连重复三次表达喜悦之情。
“太不可置信了?剑神的武功秘籍?”剑无忧投去膜拜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人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剑无忧的眼神停留在最靠角落的一块岩石之上,浅浅的一个无为二字引起剑无忧的注意,轻轻擦去岩石表层的青苔印,明显这块岩石的水分更足,青苔印深深得像长在文字上。半刻钟后,剑无忧才恢复岩石的基本面貌。
“无为而治大心法”六个大字映入眼帘,字清绿,连贯内敛。
定睛细阅。
细语“我无为,而民自化,武无为,而道自然,无为胜有为。欲练此功,必废武功,功法重修,脉络顺行,风云逆流,天地色变。”---李安歌
剑无忧一路途径,早已深知道一前辈是道家学派忠实者,天赋异禀、悟道深邃、功力自现。细语便是万经之王《道德经》的精华要义,无为而治便是圣人老子所提,是一种处世态度和政治思想,内涵就是什么都可以做,不过多干预,顺其自然,只要你遵循道,遵循自然,遵循客观规律,天道、人道、武道,一切道均是如此,领悟透彻,此心法便可成。
俗语尚言“小胜靠智,中胜靠德,大胜靠法、全胜靠道”,包罗万象,本质亘古,道理也是一样的吧!万变不离其宗,终归于道,始于道,剑无忧自言自语道。
“不知此心法有何通天之本,既然是道一前辈的功法,必定绝世无双,风云逆流、天地色变形容的更是气势磅礴。”剑无忧一番欣喜。
“我一定要练好他,剑久未出鞘,人久未出山”心中传来猛烈的呼唤声。
但是让剑无忧犯难的是“欲练此功,必废武功,功法重修,脉络顺行,风云逆流,天地色变”这句话,心中隐隐作痛。回首往昔,历历在目,师傅所授武功虽说不是绝世神功,但是里面夹杂了师傅的无尽恩情和厚爱,对于江湖人而言,纵使有天下第一的功夫,失去了情怀还有什么意义?
剑无忧难舍难断、两行清泪,“师傅,您永远是我的师傅,您永远是我最爱的师傅。今日徒儿散尽全身修为,实属无奈,只是为了回到故乡,回到我们曾归宿的地方,那里有你,有我,有剑,有酒,有江湖”
“徒儿不肖,还望师傅泉下护佑徒儿周全,他日若能归故里,便是绝途我亦往,我是您吴不良的亲传弟子—剑无忧,长剑出鞘的剑,山水无忧的无忧。”
说罢,聚气于心海,凝神于丹田,周身连点十三穴,片刻全身功法尽数废弃,虚弱的垂下身子,半眼迷离,半眼颓废。在冰菩提的功效之下,瞬间又恢复神采奕奕,气海浩瀚的状态,如若不是心知肚明,全然不知斗转之间如此大的变故。
剑无忧尝试使出招式,已时过境迁,毫无气势,心中断言“如此刻出现一只老虎,定要缠斗半天,胜负难分。”心中些许怅然,些许期盼。
“不良师傅,今徒儿功力尽废,您永远在徒儿的心中,在心中。”三拜九叩泪涟涟,往事无情人有情。
“道一前辈,我剑无忧机缘有幸偶入剑神终墓,意外得到无为而治大心法,“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徒儿今日亦拜您为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九叩”。
“我剑无忧定当潜心练习,以剑之道扬剑之名,不给您们丢脸,心之所向,素履如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
横扫壁上彩图,八道士黑白双袍袭身,神采飞扬,仙风道骨,发白气纯,指长宁神,栩栩如生,像是活在石壁之中的人。
只见八位道士打坐方式各异,双目紧闭,耳张如风,口闭发悬,凝神聚气,八图连锁,纵横一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