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孝情悲切,麟孝声哀鸣。一棵古时树,万剑朝天悬。
古话常云:“神奇之地,常有守兽”。
“想必是冰莽觉此处异常,颇具灵气,便蛰居与此。不料遇到我与萌魁,倒了大霉,不幸陨落,此处过去便是传说中的寒潭九霄龙吟秘境吧!”剑无忧猜想。
萌魁贪玩依旧在摔打冰莽,死死不肯张口,剑无忧迫近,在萌魁脑门子悄了两下,萌魁才不舍的张开嘴巴!目送着冰莽沉沦潭底。
“你这个血色修罗,太残忍!”,萌魁吐了两个泡泡,不喜的跟上。
直迫潭底而去,不料到顶,水流向左右分流,剑无忧运功心法,闻声而动,声音细微,缓缓水流从左洞向右洞流去。
“往右走,便是水流的终点”剑无忧大喜。
带着萌魁往右洞游去,越深,洞口越大,水流越湍急,萌魁一路上偷吃了不少鱼虾,嬉戏散漫。半天过后,水势骤降,潺潺流淌,只在剑无忧膝盖处,一人一兽便行走起来。
前方十米处出现一抹余晖,剑无忧飞快奔去,天很蓝,云很白,余晖下的鸟张开双翅翱翔,无拘无束的闻着自由的气息。迫近洞口,颇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概,万千景色尽收眼底,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浩浩荡荡,百丈悬壁,深不见底,云雾飘然,远山莽莽,一股空灵自然的气息铺面而来,庆幸的是剑无忧发现一条下崖的路。
悬崖之上有无数阶梯浮扶摇而下,被云层切割,云层之上犹如仙境,云层之野遮挡,剑无忧心生神往。
“真是造化弄人,踏破铁鞋的生机,得来全不费功夫”种种阴霾消失一旦,剑无忧脸上露出久违笑容。
“从这里可以回归故里吗?”剑无忧自问自答。
“愿所有的流浪都是归程”
剑无忧、萌魁踏上了下崖的路,千万石阶顺势而下,一路上萌魁拍打着云朵好不惬意,剑无忧明显心情略微低沉。
回想种种,往事不堪回首,前途茫茫然。
石阶一阶一阶向下蔓延,险峻无比,像一条长龙连接崖底与天,穿透云层,直入地面,隐隐浮现一个偌大的虎麟图案,眼睛处疑似恰是两个水潭,如玉带镶嵌其中,让虎麟图案有了山水灵气,栩栩如生。
萌魁注目到虎麟图案,长鸣一声,眼中出现丝丝泪点,飞奔而下,剑无忧心中大叫不妙,纵身一跃跳上萌魁背上。
不料萌魁轻车熟路,一跳二十几个阶梯,迅如闪电,点在石阶之上,不做片刻停留,直逼而下。
“阶梯不会断掉吧!否则会摔成肉酱。”剑无忧又惊又怕。
剑无忧被萌魁颠婆的五脏六腑摇动,胸口眩晕,头脑恶心,双手牢牢抱住萌魁颈脖,不敢有丝毫松懈。
半晌过去,萌魁不知疲倦的奔跑着,直至缓缓放慢脚步,萌魁的泪点倾盆而出。
“想必萌魁图案与虎麟图案定有什么渊源。”剑无忧猜想。”
直至萌魁停下脚步,剑无忧才缓缓回过神来,慢慢抬起起头,发现已深处崖底,雾气一片,右手一撑,轻盈落地。
萌魁见剑无忧跳下,嗅着味道便穿雾而去,剑无忧紧随其后。突然前方出现两只虎麟,个头足足比萌魁大了半圈,毛发脱落不少,由浅红变白,牙爪钝化,老态龙钟,被冰块封住。
“将必是百年逝世,莫非是萌魁的父母”剑无忧不愿猜测。
萌魁见状,雷鸣哀怨响彻天地,声声是别离,声声是悲痛,让剑无忧不忍闻。垂泪不止,四蹄匍匐跪下,眼神满是悲伤,不停用头顶着两只冰虎麟,一派凄凉思念之意。
“古人尚且自知卧冰求鲤,动物也是有感情的,虎麟想必是见到了父母,万千思绪化作悲鸣。”,剑无忧知道这种离别之痛,不忍打扰萌魁。
“情深意重,绿水长流;子孝恩长,青山不改。”
此刻在剑无忧心中,萌魁和天下万万千千有情人一样让剑无忧动容。剑无忧想去安慰萌魁,但看到萌魁一副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心中十分难受。便在萌魁父母面前作揖行跪拜大礼。
“萌魁父母在上,晚辈剑无忧,萌魁是我的好兄弟,我会好好善待他,护他一世周全,护他一生无忧,二人生死与共。”剑无忧暗下誓言。
几天过去,剑无忧寸步不离,一直陪伴着萌魁,从瀑布之下捕捉的鱼堆积成山,萌魁滴食未占,眼睛哭的红肿。
剑无忧十分心痛萌魁,终忍不住安抚他那悲伤的心情,缓缓抚摸萌魁毛发,擦拭眼睛,按摩四蹄,尽可能的让萌魁舒服。
萌魁回头望向剑无忧,流露出丝丝温情,舔了舔剑无忧的脸,剑无忧抓起一条鱼放入萌魁口中,萌魁才开始进食,一条、两条………
突然,萌魁站立起来,咬下一撮最火红的毛发,前爪砸开石块,数掌下行,石碎出现裂缝,直至裂缝越变越大,萌魁将毛发放入其中,衔起碎石掩盖其中,一头狠狠撞击岩石,数滴血流入裂缝中,萌魁仰天长鸣三声,黯然伤神。一个猛扎,拖着剑无忧离去,一步一回头,直至淹入雾气中,不在回头。
“两行清泪为思亲,父母恩情比天高”
剑无忧感动萌魁的孝,突然鼻子阵阵发酸,隐隐怀念起远方的故人。
“我的父母又在何方呢?”
穿雾越刺,踏冰走径,萌魁一路上巧妙避开刺阵,从低岩跳上高岩,从高岩跳入水潭,泅水直逼潭对岸而去,触潭岸,烟消云散,雾消冰化,眼前一片奇观。
一棵奇高的树穿天而长,根插入万丈岩石中依旧长得茂盛,千枝万叶触及到四面悬崖,树上挂满千万把长短不一的剑,整棵树在剑辉之下发光,就像一个太阳,刺得剑无忧与萌魁的眼睛睁不开。
千剑万剑集一树,风动剑摇世无双
“这简直就是一棵为剑而生的树,天下奇谭”,剑无忧惊的张大眼睛。不敢靠近剑树,仿佛一靠近,就落入网中,剑就悬空落下。
萌魁似是很熟悉这个地方,甩下剑无忧,一个横跳,独自快步冲向剑树,嗅着味道往前走,停留在剑树下的一块红岩石下,双掌不住挠地,甩去红岩石之上的尘土,注目。
剑无忧见状,“想必萌魁来过这个地方,真是吓死胆小的”,剑无忧有些尴尬。
身轻如燕,转瞬便来到萌魁声旁,吹去萌魁还未擦干净的尘土,剑眼二字映入眼帘,伴随的还有一把剑的凹槽,凹槽不大,形状无花无纹,短不短,长不长,宽不宽,剑无忧伸手进去,剑气霸道,悠悠浩浩,咄咄逼人,仿佛积压已久,就待开天辟地,剑无忧脸色些许惨白,急忙缩手回来。
注目上空,万千把剑就悬在头顶,犹如剑在心口,场面十分恐怖。
剑无忧看到萌魁一脸的无忧无虑,心想“我兄弟都不怕,我怕什么呢?”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地下陷了矮个子先遭殃”。
“莫非凹槽的剑就在树上长着”,剑无忧注目上空,万剑寥寥,光彩照人,目之所指,难以区分,就像进入一个剑所铸的迷宫一样,难有头绪。
“只要舍得一身胆,敢把皇帝拉下马。”剑无忧一个踏石走壁,轻盈落在树梢,进入万剑丛中,犹如一叶漂浮。伸手抓向眼前的剑,不料剑虚晃,动如铃,万千剑影摇曳,铃声如潮,澎湃疾风,产生无上的共鸣,形成一把巨剑直逼剑无忧凌厉杀将而来。剑无忧一阵虚冷,即刻镇静,闻意而动,禅坐入定,使出无为而治大心法,入声入境,内力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形成一个巨大的剑鞘,与之巨剑正面硬刚,剑气磅礴霸道,剑鞘柔软有序,剑杀鞘挡、剑冲鞘收、剑砍鞘晃、剑闪鞘压、剑退鞘进……凡剑出招,鞘都拆招迎之。千百招式之后,二者势均力敌、僵持不下,颇有分庭抗礼之疑。
剑无忧此时临危不乱,准备毕其功于一役,反杀巨剑。暗自收力,剑鞘急速后退,巨剑见缝,急速压制,剑鞘一个虚招,翻身鞘尖朝外,针锋相对,急速冲去。剑无忧见机,瞬催动周身内力于鞘尖,万千力量崩裂,由尖向柄穿透巨剑全身,巨剑入鞘,尘封起来,遁入剑无忧体内蛰居起来。瞬间风清气正,俨然梦境,徒留剑无忧暗自惊心动魄。
剑无忧缓缓坐在树梢,万千把剑像失神不在晃动,死气沉沉悬挂。剑无忧伸手抓去,剑气荡然无存,万千把剑如同千万流星直直坠落,向地面狠狠砸去。萌魁见不妙急速退避,三步化两步暴跳入潭岸,剑无忧腾空起舞傻傻看着剑入大地,一阵地动山摇,万剑皆已魂归大地。
剑树瞬间根腐枝枯叶散,像个迟暮之人轰然坍塌,变成一棵枯木,于往日之奥秘,已然死亡。
“八千年黄河一夜老,九万里云霄一夜散”,斗转间剑树倒,猢狲散,剑气滋养着剑树,剑树栖息着万剑,剑消气散,剑树只是一棵芸芸普通的树,仿佛人生也总是让人咦嘘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