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比人强！
剩下的几个沉默掌柜，也只有起身，一脸尴尬笑容，开始了揭发赌坊孙掌柜怎么逼人赌钱的黑历史。
李仁看着这七个掌柜，眼睛微微一眯，心中暗自想到：果真，能在章平一手眼皮子底下捞钱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三言两语就把其他人逼得和自己站在一起。
这手段，不说多好，但绝对稳妥，还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曹正微微含笑，和李仁对视了一眼，见得李仁微微颔首，他这边三两步走上前去，冲着众人拱手道：
“这么说，诸位都没有异议了。”
“没有！”金掌柜一脸干笑，眼神还飘向了熊掌柜，熊掌柜会意，也赶紧点头：“这个自然！能看到我万财楼强大起来，我等自然是比过年还开心呢！只是……”
“哦？只是什么？”曹正眼中寒芒一闪，田虎一双充满了凶厉之气的虎目，也瞪到了金掌柜身上。
苏长龙轻轻捏了一把那插在曾经汴河王坐着的椅子上的剑，提在手中，一双凤目中杀气骤然浮现，这大堂中的空气，似乎都已经降到了冰点一下。
熊掌柜面不改色：“只是属下觉得，这十六区既然已经划分出来，那是否今日就一并把十六区的掌柜都选出来呢？”
“哈哈哈……”曹正仰天大笑，迈步走上前去，伸手拍打着金掌柜的肩膀：
“很好，熊掌柜所言，深得我心，我万财楼产业无算，从上到下，大小掌柜，一共上千人，至于活计，其余的帮闲人员有多少，那就更加没法计算了。
所以，我想做的，就是从这上千掌柜中，选出十六个精英人物来，作为十六区的总掌柜。
此外，我之前就已经招募到了三十二位掌柜，每一个商区，都会有两名掌柜前去辅佐，这两位掌柜就是那区掌柜的左膀右臂。”
曹正这话说出口，金掌柜等七人面色都齐齐一变，但是却有无可奈何，只能等着曹正把名册搬出来，挑选十六区的新任掌柜。
“万财楼所有的产业，从名义上来算，就是汴河王的，谁成为了汴河王，谁就成为这些财产的名义拥有者。”章平一伸拦着红衣纤细的腰肢，缓步走出万财楼，他回头看了一眼肃杀气息异常浓烈的大厅，随口对着红衣说道：
“而之前那些汴河王，包裹我在内，给这些掌柜的影响都是只知道打打杀杀，具体怎么管理商业，却完全是门外汉。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曹正他们有高人指点，管理商业的办法，远超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手段。
在这之前，我一个月能进账几万两银子，便已经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万财楼八大财源重新整顿以后，那几个掌柜每个月贪墨的十多万两银子，就全部都会进入万财楼这里。
万财楼从今以后只会越来越富有。”
“我一定是耳朵出毛病了。”红衣认真道。
章平一伸手触摸了一下红衣的耳朵，满脸认真表情：“没什么问题啊！”
“一定有问题。”红衣道：“如果我的耳朵没问题，怎么会听到你在夸奖你的对手厉害？”
“哈哈……”章平一大笑，挽着红衣等车：“你不明白，那八个老杂毛，已经惹得我发毛，很想剁下他们的脑袋当做夜壶来用，现在能看到他们完蛋，我自然开心。”
顿了顿，章平一脸上带着些冷嘲的意味开口：“当初广济河沿岸十里尽数归属于他一个人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甚至于惊动天听，上边都下了命令，让我帮助他们去调查广济河的事情。”
红衣这次是真的吃惊了：“什么？朝廷竟然让你去调查他？这件事情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
章平一放下车帘子：“男人有很多事情女人都不知道，这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我调查之后，发现一点，这个人做事情，要么不做，要么一定会做绝。
若不是这样，广济河上下为何会变成铁桶一块？谁都没办法涉足其中，就算是代表着老贵族的天波府，想要插一脚，最后都被逼得低头，一时间在京城权贵中都成为笑柄了。”
“所以！”章平一看向万财楼，“那八个老家伙自以为今日低头，日后边可安然，他们是实在是低估了那人的决心和魄力。”
“难不成他能不依仗这八人为他敛财？”红衣更加不解：“历任汴河王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章平一摇头：“不依靠，而且这八人很快就会完蛋。”
说完这话，他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落寞之色，似乎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慨。
红衣紧紧地握着章平一的手：“你已经成为隆恩县的县丞，和他们不一样的。”
章平一点头，像是在确认什么东西一样的说道：“我知道。”
这时候，马车轻轻走动了起来，昨天晚上李仁分配给他的五个侍卫骑着马，把马车护卫在中间，朝着宽阔的街道尽头走去。
一辆两轮推车在几个黑衣堂的人推动下快速从马车边上走过，这两轮木推车上，一卷破席子里露出来了一截被鲜血染红的衣角，还有一只血肉模糊的手！
“呵！”红衣吓得一跳，精修过的红指甲狠狠地扎进了章平一的手心。
章平一皱了一下眉头，目光渐而凝聚起来，盯着那两轮推车远去，低声说了一句：
“他已经开始动手了，和我预料的一样，是孙掌柜先死。”
红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指甲刺破了章平一的手心，她缓慢那绣帕轻轻按住几个正在流血的指甲印：
“疼吗？”
章平一无所谓的说：“没感觉。”
指甲挠人不说杀伤力有多强，但绝对是跟针扎一样疼的，章平一显然在说谎。
红衣却相信了。
“不用担心什么，他选择让我做县丞，就给了我们生路，八大掌柜一定会死，但我们一定会长命百岁。”
章平一捏了捏红衣满是冷汗的掌心，面上云淡风轻。
不知为何，心中方寸大乱的红袖，看了一眼章平一后，知觉安心。
男人最大的本事，便在于能让心爱的女人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