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随后离开。
杨戬许久才开口说道:“谢谢师父帮徒儿了了心结。”
玉鼎真人抬眸,“谢什么?贫道也没为你做什么,不过是些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事。”
杨戬微微含笑,“师父,那我们是去前面找个地方落脚,还是回玉泉山?”
玉鼎真人捋了下胡须,“杨戬,贫道送你回家吧。”
杨戬摇头,“不,师父,徒儿不回家,徒儿要陪着师父。”
“那好吧,回玉泉山。”随后,两道光芒似流星般闪过,师徒二人重新回到金霞洞。
玉鼎真人闭上双目,盘膝而坐运功调息。
杨戬关上洞门守在玉鼎真人身边护法。
一口黑血吐在地上,玉鼎真人缓缓睁开双眼,擦去嘴角的血,挥手拂去血迹,苦笑道:“还真是有些痛啊!”
杨戬搀扶着玉鼎真人躺到床上,“师父,您好好休息吧,徒儿在这陪您。”
玉鼎真人拍了拍杨戬的手,“别在这守着了,师父没事,睡一会也就好了,你回去吧。”
“师父,您就让徒儿在这陪着您吧。”杨戬跪在床边,“您要是不答应的话,徒儿就一直跪在这,永远都不起来。”
“真是拗不过你。”玉鼎真人无奈地笑了笑,“好了,让你留下,还不起来,真想在这长跪不起啊?”
“是,谢谢师父。”杨戬将玉鼎真人的手放回被子里,“师父,您好好休息。”
“嗯。”玉鼎真人闭上双眼睡去。
杨戬看着面色苍白的玉鼎真人,心中百感交集,他从未想过自己法力高强的师父,会有这样虚弱的时候,双眼紧盯着床上的人,片刻也不舍得移开目光,眼前的人对自己很重要,杨戬无法接受,也不允许他出任何事。黄龙真人的方法是否有效无法确定,没有把握的事情杨戬不会去冒这个险,更不会让自己的师父去冒这个险。其实换血的方法杨戬知道,他装作不知,只是想让玉鼎真人放松警惕。换血其实很简单,只是期间需要有人过渡法力,否则便是同归于尽,双双殒命。主意打定,便准备行动。
“站住,想去哪啊?”玉鼎真人的斩仙剑横在杨戬面前。
杨戬开口解释,“师父,徒儿就是想倒杯水。”
玉鼎真人挥手收剑,“你过来。”
“是,师父。”杨戬应着走到床边。
玉鼎真人坐在床上看着杨戬,“想不到,如今你都敢在贫道面前做戏了。杨戬,你把贫道的话当成耳旁风,这么快就忘了吗?你不是很讨厌孙悟空那个泼猴吗?就为了救贫道,你什么都不顾了是吗?”
“师父,对不起,徒儿。”杨戬撩衣跪下,“师父息怒,徒儿知错了。”
“知错了。”玉鼎真人摇了摇头,“杨戬,你若是怕我生气,就不要动别的念头。贫道自知,如今已经没有本事拦得住你,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但是贫道要告诉你,贫道可以死,但不会贪生怕死,不会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更不会用自己徒儿的命来换自己的命。杨戬,你若是想用自己的血来救贫道,你大可以做,你的命是贫道捡回来的,你想还给贫道也合情合理。师徒一场,贫道不会让你走的孤单,就让灌江口所有生灵陪你一同上路。等过了头七之后,贫道再以死谢罪。杨戬,你走吧,贫道想一个人静一静,若贫道不幸亡故,你还能记得有贫道这个师父的话,就来玉泉山看看贫道的孤坟,也不枉我们师徒一场。”
“师父,师父不要。徒儿哪都不去。您别生气,您放心,徒儿不会去找孙悟空的。”杨戬连连叩首,“师父,徒儿错了,徒儿错了,徒儿求您,您别赶徒儿走,别赶徒儿走。”
“好了,别磕了。是贫道话说重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去睡吧。”玉鼎真人抬手拭去杨戬脸上的泪,“行了,别哭了,贫道又没说要打你。地上凉,快起来。”
杨戬抬眸,“师父,对不起,徒儿又惹您生气了,”
“没事,也不差这一次。”玉鼎真人轻抚着杨戬的头,“你这眼睛都红得跟兔子一样了,知道你是杨戬,不知道还以为是兔子成精了呢?还不起来,非要贫道下来扶你才肯起来吗?”
杨戬忍着泪水站在床边,“师父,您还想着逗徒儿开心,可是徒儿,真的笑不出来。”
“戬儿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可不是用来哭的。”玉鼎真人微笑道:“去洗把脸,左右我们今日也都睡不着,贫道教你符咒。”
杨戬点头,“是,师父。”
带杨戬回来时,玉鼎真人已经昏睡过去,额头火一般的滚烫。
杨戬立刻逆天鹰去请黄龙真人过来,自己则留下来照顾玉鼎真人,冷毛巾已经换了数十次,可还是不见成效,身体依旧热得烫人。
黄龙真人听到消息立即赶来,杨蛟也一同跟了过来。
“杨戬,师兄没事,你不用担心,这有贫道照顾。”黄龙真人将草药交给杨戬,“你先出去把这药熬了。”
“是,有劳师叔,杨戬这就去。”杨戬应着出去。
“我帮你。”杨蛟陪着杨戬出来。
杨戬蹲下来煎药。
杨蛟坐在杨戬身边,“又哭了。”
杨戬转过头,“没有。”
杨蛟戏谑道:“还说没有,眼睛都红得像兔子似的了。”
杨戬瞪了一眼杨蛟,“关你什么事。”
“好了,知道你担心师伯。”杨蛟拍了拍杨戬的肩膀,“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杨戬抬眸,“谢谢哥哥。”
一个时辰之后,杨蛟把药递给杨戬,“快送进去吧。”
“是。”杨戬端着药跑进来,“师叔,药好了。”
黄龙真人接过杨戬手中的药,“来,扶你师父起来。”
玉鼎真人缓缓睁开双眼,“你来了。”
黄龙真人点点头,“先把药喝了吧。”
玉鼎真人喝下了药,“你都准备好了吧?”
黄龙真人答道:“万事俱备。”
“很好。”玉鼎真人定住杨戬,“扶他坐好。”
杨戬诧异地瞪大了双眼,“师父,您这是要做什么?”
黄龙真人扶着杨戬盘膝坐好,“师兄,你可以开始了。”
“没事,别怕。”玉鼎真人下床盘坐在杨戬对面,法力缓缓输进杨戬体内,“戬儿,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打赢你哥哥吗?师父现在就帮你。”
杨戬连忙道:“师父,您快停手,徒儿不要,徒儿不要,您快停手。”
“由不得你要不要了,听话,闭上眼睛,不要说话。”玉鼎真人露出欣慰的笑容,“戬儿,师父没什么可给你的,这是我万年玄功的功力,如果为师这次真的扛不过去,这就算是贫道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是,师父,徒儿听话。”杨戬闭上双目,泪水不停地滴落在衣襟上。
玉鼎真人露出满意的笑容,“好,好徒弟。”。
功力整整传了三天三夜,玉鼎真人渐渐没有力气,倒在地上。
杨戬玉鼎真人扶回床上。
玉鼎真人轻抚着杨戬的脸,带着笑容闭上双眼。
黄龙真人将药喂给玉鼎真人服下,“杨戬,如果,贫道是说如果啊,如果七天以后,师兄还是醒不过来的话,你,你就准备后事吧。”
杨戬紧握着玉鼎真人的手,“师叔,杨戬相信您的本事,师父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黄龙真人放下药碗,“杨戬,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会吧,这交给贫道照顾。”
杨戬抬眸,“谢谢师叔关心,杨戬不累,杨戬要在这守着师父,您忙了这么久,先去歇着吧,有事杨戬会去找您的。”
黄龙真人心中不忍,“好吧,那你多和师兄说说话,或许他会早点醒过来。”
杨戬点头,“是,师叔,杨戬知道了。”
“好,累了的话就叫贫道。杨蛟,你好好劝劝他。”黄龙真人叹着气走开。
“是,师叔放心。”杨蛟目送着黄龙真人离去。
杨戬把玉鼎真人的手放回被子里,坐在床边开始说道:“师父,徒儿知道您累了,您放心,徒儿不会打扰您睡觉的,可是您不要睡得太久,徒儿会害怕的,您早点醒过来吧!您不是一直在盼着见徒孙吗?他们很快就要出生了。您不是说教徒孙法术,还想带着他们四处云游的吗?”
“小戬,你放心,师伯一定会醒过来的。”杨蛟放下手中的粥,“快过来吃点东西。”
杨戬抬眸,“谢谢哥哥,杨戬不想吃,拿走吧。”
杨蛟瞪着眼睛,“杨戬,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再不吃我打你了。”
“你要打就打吧,师父不醒过来我是不会吃的。”杨戬转身跪下,“请兄长下手轻些,不要耽误杨戬照顾师父。”
“起来,起来。”杨蛟拉着杨戬起来,“好弟弟,算哥哥求你了,你这样熬着会把身体熬坏的,吃点东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