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地形气候原因,山脉植被茂密,林中毒虫甚多。所以虽然知晓这条路的人不在少数,但大多数行人均还是会选择绕路而行。
陈于敬打马前行,由于常年没有人出没,小道已经被茂密足有人高的植被挡住,刚好下过雨,两侧长的茂盛的植物绿油油的,空气中散发着清新的草木清香,仔细的往地上一看还有许多颜色鲜艳不知名的蘑菇呢!
陈于敬用刀隔开前面的枝叶,缓慢的打马前行,苏姝坐在马上打量着这两侧的景色。
草丛里一阵窸窣,陈于敬耳力惊人在离开驿站后就发现了跟在身后的一行人,一直没有先发制人是不确定一行人的目的,且此行没有带上番役,此地又凶险若无把握的情况下陈于敬也不敢轻易动手。
一行人中带头的那人似乎也是料到了,在他们进入密林时便开始展开布置。
“上,给我杀。”足有人高的草丛窸窣一阵,涌出一群人,个个面相凶恶,手持弯刀,有几个人身后背着弓弩。一下子便将马上的两个人围住了。
马上陈于敬眯眼打量来人,认出了其中的两人,一个是上次来大牢接梁相宜的人,另一个是在驿站接待自己的那人。
“全都给我上,给我杀了他。”一直跟在梁相宜身边的矮瘦老男人见陈于敬看向自己,心知陈于敬见过自己,这定是已经认出了自己。这次奉了自家主子的命令,一定要杀了陈于敬。且说陈于敬是东厂的人,东厂人的心狠手辣自己也有耳闻,若是让其逃了,往后报复起自己来,自己小命也不保。
面对突然杀出的一群人,苏姝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这才过几天好日子,自己这是又要小命不保了。
“哼,找死!”陈于敬将苏姝护在怀里,冷哼一声眼神冰冷,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反应迅速的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弯刀。狠辣无情的手起刀落间毫不手软的收割着一条条生命,来人见陈于敬武功如此高强,纷纷脚下迟疑,不敢再莽撞的向前扑上去。
躲在书丛后的矮瘦老男人见状,不由得跳脚,骂喊道:“上啊,快上啊,杀了他。”眼看着陈于敬势头越来越猛,矮瘦老男人怕死的往后躲去。怕他们不敢再上前,便直接威胁道:“他可是东厂的人,你们要是不杀了他,他也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到时候我们一个也别想活着。”
之前驿站接待陈于敬的那人正是这团人的头目,因为梁相宜价钱出的不错,他才会答应了这比生意。后面他也是才知道要杀的人竟是东厂的人,是个不好惹的。可随即一想梁相宜代表着的就是梁家,有了梁家的撑腰,自己也不怕一个小小的东厂番役,小胡子男人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现在一看这情形,自己这一行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且如今已经得罪了他,就定不会放过自己。如今这局势不是陈于敬死就是他亡,自己在这行闯荡多年,吃的就是这一口饭,怕死就不会在道上混了。
“兄弟们,不要怕他,把箭拿出来,给我射他。”收到命令,后背弓弩的几人往后退去,手忙脚乱的掏出背后的弓弩,搭弓瞄准,聪明的就近扒了躺在地上的人的弓弩,毕竟谁都想保住小命。
见来人搭弓拉弦,陈于敬身形一僵,暗道:不好。
OMG,要被射成马蜂窝了,窝在陈于敬怀里的苏姝睁开眼惊恐的望着射来的箭。
陈于敬利落的打掉射来的箭矢,箭矢并不是一只两只,后还是难敌众多,不幸的手臂上中了一箭。
见陈于敬中箭,小胡子男人和矮瘦老男人皆是松口气,眼看着胜利在望,小胡子男人得意的捻了捻下巴下的胡子,指着陈于敬大声喊道:“不要怕他,兄弟们,他中箭了。快,继续射。”
马上陈于敬握着刀的手隐隐发抖,眼见着又一波箭矢就要落下,他下颌紧绷,眸色一沉,一刀拍在马后臀上。
马儿吃痛,前蹄高抬,嘶鸣一声,极速的向前狂奔了起来。没有料到陈于敬会来这一招,围在前面的人躲闪不及,均是丧命在了马蹄之下。马上苏姝反应不及向后一到,险些栽下马。陈于敬反应过来,手中抓紧了缰绳将苏姝护在怀里,任由着马儿向前狂奔。锋利的枝叶刮在脸上火辣辣的,苏姝默默地将脸埋在胸前,眼角余光见身侧景色快速向后褪去,速度快的看不任何东西。待速度渐渐慢下来,两人这才发现马儿发狂将他们带进了一片深山老林里。
参天的树木挡住了日光,地上厚厚的枯枝落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足有人高的草丛灌木,整片森林四下寂静,偶尔听得几声鸟叫嘶鸣。苏姝搀扶着陈于敬坐下,见他手上和背上插着的箭矢,被扎的像是只刺猬般,苏姝看着都疼,反倒是当事人却是淡定异常,面上全然不见痛苦之色,好像中箭的不是他一般。
“去将马上的包袱拿上,我们往另一边走。”坐在地上的陈于敬面色紧绷,心中想到:骑马而行固然快,但此地杂草丛生骑马踏过的痕迹非常明显,用不了多久后面的人就会寻着马蹄痕迹追上他们。现在自己又受了剑伤,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一人还带着不会功夫的苏姝自然不是对手,为今之计只好弃马而行,此处丛林密布,足有人高,隐藏踪迹最好不过。
黑眸内冷色一闪而过,心头恨恨道:梁相宜这些个人得意不了多久,本是先教训一番再行处置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闯进来。此番暗算他绝不会就此罢休,待回去后可不会就那么轻易的给他一个痛快,定要好好的折磨一番以泄心头只恨。
宛城,正享受着温香软玉的梁相宜打了个喷嚏,忽觉得后脊背一凉。他遥遥头,看一眼窗外的余晖心想:这些个奴才怎的还没消息回来。嘴上吃着婢女递上来的糕点,把玩着怀里女人的小手,笑的一脸y邪。
现在两个人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陈于敬应该不至于害自己。苏姝立马按陈于敬的吩咐,麻利的解下绑在马背上的厚重包袱。
陈于敬捻起地上一颗石子,运力打在马臀上,马儿吃痛,高抬前蹄向前狂奔而去,没几下便消失在了丛林里。
“走,等会儿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嗯。”苏姝背上包袱,扶起陈于敬隐入另一侧草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