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这副表情?”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童华发现秦湘玉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古怪。
他从球场上回来压根没时间去洗手间洗个手,就直接噔噔噔跑上了楼。
难不成自己脸上有球印子?可自己也没被球砸在脸上啊?
秦湘玉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只不过这时候老师进来了,她像是屁股下面安了弹簧,直挺挺站了起来。
“起立。”
整个教学楼里响起了起伏的“老师好”。
喊完老师好以后童华接着书架的掩护缩在书架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了矿泉水瓶和纸巾,把纸巾盖在手上,直接把水倒在纸巾上。
他总不能用一双黑手上课,摸到这个不干净,摸到那个也不干净。
目不斜视地秦湘玉瞧见了童华在悄悄洗手,也没出声,搬开板凳挪了个位置。
倒了小半瓶矿泉水才把手洗干净,童华又抽了张纸巾擦干了手,把那张已经黑漆漆的纸巾包住放在了抽屉边缘。
抬头一看,秦湘玉还是一幅专心致志上课的模样,仿佛她压根没瞧见自己的同桌是个活人。
这个年龄段的女生啊,一直以来都比男孩子要有好好学习的耐心,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理基础决定的。像他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在私底下动来动去,或则做点别的事情。
耐心听了一会黑板前秃了半个头的物理老师上课,总归还是失去了兴趣。
是不是搞这方面的人都是秃顶?还好自己压根没这个天份。
从书架里抽出了那本没被秦湘玉收走的《三年中考两年模拟》,他用笔捅了捅身边像是个石像一样的秦湘玉。
“做哪页?”
秦湘玉没动脑袋,只是黑色的眼珠子从眼眶里斜向下看了一眼。拿起笔没看自己的草稿本,在上面写了页数推了过来。
p220~p225。
童华也没管对方这副上课为重的态度,抽了只笔翻到秦湘玉所说的页数低头做了起来。
初中的数学不难,只不过有些知识点已经像是小时后相册里面的回忆,如果不再去翻地话是完全想不起来的。看到的时候又有些熟悉,才会像扭开了的水龙头一样不断地涌出来。
除了一些简单的知识点,剩下的就是答大题的规范格式。已经很久没有动笔写过数学题的童华不得不翻了翻前面的例题才回想起来到底自己作答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在现在的童华看来,初中的数学题只有选择、填空的最后一题以及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有点做的价值,其它的都只不过是白捡的送分题。
这倒有点像以前数学老师给学生讲题时候的语气了。
“这道题嘛,摆明了就是送分题。”
“这道题也是,怎么会有人不会做呢?”
“这道题,你看着绕,实际上,这样,这样,然后这样,答案不就出来了?”
只留下课堂里那堆搞不清楚状况的学生听天书。
童华的笔在窗外的阳光下沙沙地动着,几乎不需要怎么思考,也不需要草稿纸,看明白题目到底问什么,再在那些简单的题目边标几个数字答案就出来了。
简直没啥挑战性。
做完了规定的页数后童华都想把笔丢在一边了,可惜抬头一看挂在教室里墙上的钟,还有二十来分钟才能下课。
这样的折磨还得持续两个学期,真不知道那些重生文的主角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都有点开始想念起中午了,到时候可以和姜虎一起去打球,总比在教室里面坐牢要好的多得多。
想必姜虎在初一的时候也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学习的吧,简单的题不想做,一看到就想把书扔掉。稍微难一点的题也就只有几个,做完了就没了。
与其花时间在这些宛如把手翻过来,再把手翻回去的把戏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出去找个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玩。反正童华的前身偶尔会做做作业,他直接喊几声哥就能直接抄完全本拿去应付差事了。
叹了一口气,童华直接把三二翻到了模拟卷的部分找起了自己感兴趣的题目。
初中的难题大概就就印象里和高中的难题差不多,要么就是纯函数类型的计算,要么就是抽象一点的平面几何问题。其它稍微有点新意的问题很少,要出也是出在填空题的最后一问上。
在压轴的大题上,出卷方还是有些保守的。要是中考卷不出到前世有名的地狱高考大区那样的难度,初中的数学题在读过高中以后倒回来真的是简单的如同送分一般。
砍瓜切菜一样做完了几张卷子最难的部分,正当童华敲打着笔在心绘一道选择题里出现的“存在几个点”的函数图像的时候,下课铃声终于响了。
应该是只有一个吧,
在书上直接画了几个处于极限状态下的函数图像分界,童华在A上打了个勾。
抛下笔,童华直接往教室外面窜去,坐在一个死人脸边上一节课,再加上如同杂音一样响在耳朵边上还没法关闭的上课声,还有多的让人发愁的送分题,真的是闷都要闷死了。
秦湘玉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收着书,稍微瞟了一眼童华的桌子。此刻他的三二正大开着随着窗外的风轻轻晃动。
童华上课在补作业的事情她当然知道,本来她应该提醒对方不要在物理课上写别的科目的作业的。不过考虑到就算是不写数学作业,他平常都是缩在桌子上睡觉。
写作业总比不写作业好吧?于是她就没提醒对方这样做不好。
她靠过脑袋望去,那个睡死鬼投胎的家伙刻意专门挑难题做,其它的部分全部都空空的。
这些地方她自己也专门做过,初中老师布置的作业压根就顶不住好学的学生做。不给自己额外加餐,数学作业就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不过有些部分还没有教到,她只能挑自己熟悉的部分超前赶着写。
秦湘玉忘记了那些题目的答案了,翻看了几页都是如此,童华只写了选择题和填空题的最后一道,还有最后一道压轴题。有些地方甚至是格式都懒得写,直接把答案腾上去,试卷上也做着标记,一幅好像思考过的样子。
“好高骛远的家伙。”秦湘玉暗自唾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分班分到快班来的没有那个人会特别笨,她只不过是不喜欢不尊重老师上课睡觉的人。
眼下童华专门只写难题不写简单题目的三二更让她给童华下了个标签——好高骛远,只喜欢有难度的不喜欢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做事。
这种学生往往会特别偏科,还特别容易在考试的时候出娄子。不是这里计算错误就是那里计算错误,本来应该拿的分到最后全都白送出去,还以为自己的数学很厉害。
向前又继续翻,直到翻到老师昨天布置的作业上。
还是一个德行,答题不规范,能直接写答案就直接写答案,压根不考虑格式。
到了这里就是她熟悉的地方了,毕竟自己昨天才刚刚做过。
一道道题目看下去,答案都是对的,除了选择填空没什么办法,大题真就是一切从简,仿佛水性笔一枝几十万舍不得多写。
从头看到尾,也没什么地方做错。
上课睡觉到还是有点本事,她自问自己不能天天上课打瞌睡还能把题目全部都做对。
也许是个天才?
但是不珍惜自己天赋的人压根不值得人崇拜,反倒是看着这些浪费自己天赋的人,她还有些可怜甚至恨其不争。
秦湘玉把书翻回到原来打开的那一页,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
不行,这个睡神都已经悄悄自学到后面的内容了,说不定他在家里面学到很晚,所以早上才没心情听老师讲基础的东西。
更何况到了初三还要再加一门化学进来。不但科目难度增加,要学的东西还要变多,自己决不能为自己一时的成功而沾沾自喜,还需要多加努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