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听见屋里有争吵声,秋叶青正守在门口,韩澈顺手将买回来的东西都交给了他。
枍择有些疑惑,似乎是女人的声音,吵的不可开交,便问道:“韩澈,这是?”
“韩家分支。”
“哦?也对,按建中人类的规矩,你和韩韵是嫡系,必定有分支挣家产,嫡庶之争这种戏码戏文里很常见,哈哈~”
韩澈摇了摇头,回道:“不尽然,你随我一道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慢慢走进,先看到的是两个装扮不凡的妇人在争论什么,低下的小侍也搭上两句,韩韵坐在家主之位,皱着眉头,伸手托住了脑袋。
其中一个略高的妇人道:“你们家那位,整日吃闲饭,虽说有儿子沾光……”
另一个略胖的妇人听不下去了,吵道:“什么叫我们家那位吃闲饭的,你那位又好到哪里去……”
韩韵眼尖地看到韩澈回来了,朝他们招了招手笑着道:“二弟回来啦!”
略高的妇人听见说韩澈回来了,欣喜若狂,笑嘻嘻地跑出来,拉住了韩澈,说道:“哟!小澈回来了啊!”
韩澈既没有挣脱,也没有冷脸,反而一反常态,有些温和地喊道:“二姨。”
略胖的妇人也急忙跟过来,扯着韩澈另一边袖子,说道:“小澈啊!三姨看看,瘦了不少。”
韩澈也乖乖地叫了一声三姨,二姨不甘示弱,拉着韩澈又道:“小澈啊!二姨正说呢!盼着小澈回来,你妹妹琼儿可是日盼夜盼啊!就等着你回来……”
“澈儿啊!三姨也可想你了,你看看三姨想你都瘦了不少……”
“唉~你得了吧,澈儿他三姨,你看看你那样子,还瘦了不少……”
枍择听了不忍好笑,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乖的韩澈。抬眼看韩韵,正招手示意自己过去。
“怎么样,这出戏。”
枍择有些疑惑,这出戏?“安排好的?”
“不不不,只不过你们回来地早了些,恰巧遇到了。”韩韵撑着脑袋看着韩澈有些力乏。又问道:“你看这二弟还像不像平日里的那个他。”
枍择摇了摇头,平日韩澈冷冷的,遇到什么人都是懒得答话的模样,今日遇到这二姨、三姨倒是亲热地很。
“想当初二弟为了助三师弟渡劫,便瞒着我们将自己的灵识投到韩家二公子身上,随韩二公子身体的生长逐渐恢复原先的那部分记忆。后来这件事被师尊知道了,便派我来照看他们,机缘巧合下被祖父收养。我听闻从前的韩二公子温顺可爱,乖巧懂事,是个十足的奶娃娃,恰巧那时二姨三姨还没有子嗣,就格外喜欢他,后来二弟上了战场,随着记忆的恢复,性子慢慢的变冷了,但也还处处将就喜欢他的二姨三姨。”韩韵招枍择在自己身旁坐下,眼角藏不住的笑意。
“二弟不喜欢吵闹,可是女人大都喜欢攀比,二姨三姨更切,一见面就会吵架,每每闹得二弟头疼。虽说闹腾地厉害,但对二弟是真真切切的好。”韩韵品了口茶,一脸看戏的模样。
枍择也学着韩韵的模样,喝了口茶,托腮看着韩澈。进退两难,乖乖的被拉着,谈论。眼神倒是温柔,按理说像他这样的神仙,不该对人情有什么感觉才对。
唉~什么时候也能用这种眼神看我。枍择叹了口气,拉着他逛了半天却还是不爱和我讲话。聊着聊着就不回答了。
看着入神之时,韩澈带着二姨三姨走到枍择面前。
二姨:“小澈的朋友吗?”
“……朋,友。”枍择一惊,连忙站了起来。
“是,枍择。”
三姨:“枍公子啊!今天刚到的吗?三姨还没有见过呢!”
二姨:“是啊!是啊!自家人自家人,吃过没有啊!”
“吃,吃过了,吃过了,姨,姨……”枍择有些局促,似乎也是不懂地应付这种场合的人。
“好了好了,二姨三姨,今天你们前来还有别的事吧!”韩韵正经了些,挥手散了大堂的侍从,但嘴角还是有一抹笑。
都说女人善变,韩韵话刚说完,三姨就低声啜泣起来,有些哭腔地说道:“小韵,小澈啊!三姨虽是嫁进秋家的人了,但也是你们的三姨,如今你们那个没用的弟弟惹了麻烦,闹的秋家不安宁,你们可要帮忙啊!”
“三姨,可是五弟与丞相之女的婚事。”韩韵问道。
倒不像是问的。
“是啊!稀里糊涂和那个侯贼扯上事端,你们三叔最看不过侯贼的做派。如今那个新皇帝还没有坐稳,处处打压秋家,我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偏偏说有了丞相府做靠背,秋家可以好过的多,你们三叔和我都明白,结交了丞相府,就扶持了新皇,置韩家于何地啊……”
枍择此时心中有一万个为什么,一朝皇帝一朝臣,看起来韩家气数已尽,不过小小凡人,死后都是无差异的鬼混,韩韵他们为何如此执着。
韩韵安抚着三姨,说道:“就麻烦三姨替韩韵转告三叔,五弟的考虑没有错,不必在意韩家的处境,韩家这边自有我和二弟操持,正好叶青也回来了,三姨便将他带回去吧!”
“……这……”三姨看着韩韵欲言又止,无奈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这些孩子懂事,以后韩家有什么事告诉三姨,姨……姨替你们做主。”
三姨抹了把眼泪,转身想外面走去。
“韩澈,这……”枍择看着韩澈,还是那一副遇万事不变的脸。
“你饿了吗?”
“啊?我没有,没有饿,饱着呢!”
“琼儿让我来转告你们,万事小心。我果然还是最疼小澈,最放心不下你们俩,唉~”
四姨丢下这没头没尾的话也转身走了。
“三姐你等等我!”
见人都走了,韩韵还是笑着的脸,问道:“枍公子,你看韩家这个情况,这么个想法。”
“我?虽然这些姨娘都分外爱护你们,但无权无势,帮你们只怕是有心无力。只是不知韩家父辈呢?”
韩韵敲了敲桌子,回答道:“枍公子倒是问到点子上了!父辈大都战死沙场,留下的无心朝政,归隐山林,韩家仅靠我们这些孙辈的撑着。皇帝不信我们,如今的兵权,反而成了韩家的催命符。”
枍择恨不得捶胸顿足,这权权相争真是麻烦,麻烦啊!
“而如今皇帝借驱邪招二弟回京,想必还有别的打算。只希望日后事发枍公子能护着二弟和小诸葛。”
“那你呢?”枍择脱口问道,不曾想就他这三脚猫功夫,能帮的上韩澈几分。
“我仙身不在此处,即使被砍头下毒也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