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千夜完全不在意自己身处的境地,见到抚音先是放下心来,进而很是生气地说道:“你跑那里去了?”
害得他担心了半天,差点就将整座山头翻过来。
抚音很是没胆小声地说道:“也许是喝多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草丛里面了。”
令狐千夜想伸手去触摸抚音的脑袋,可是双手还被牢牢地反捆在身后,没有办法。
“以后不准把自己喝醉。”想了想,“是不准再喝酒了,也不准在大晚上的时候出去瞎溜达。”
抚音低着头搅手指,显然是觉得这些话她不敢苟同,却又没有胆子拒绝。
令狐千夜加大了说话的音量,“听到没?”
“嗯,听到了!”抚音乖乖地点头,老大说话她怎么能没听到。
被冷落的众人看着这两人,明显地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有些愤懑,“老大……”
鲍山虎也呀于抚音对那个叫令狐公子的服帖,不就是个残废吗,对自己也没见她这么听话,反而敢和他作对。
清了清嗓子,“旧情都叙好了吧!”
抚音愕然地看向坐于高座之上的鲍山虎,“你想把我家boss怎样?”
气得鲍山虎吹胡子瞪眼,“老子想拿他去喂狼,也难消心头之恨。”
抚音张开双手挡在令狐千夜的面前,“大黑熊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气得他一掌拍在椅子上,“小兔崽子,不教训你就不知道谁是大爷了。”
愤怒地指着抚音,他今日倒是要看看她的胆子是有多大。
抚音正想回嘴,怼回去。她敬令狐千夜听他让他,并不代表她就怕。
华严经适时走出来拦住了鲍山虎,“安兄弟这些事情都是你家公子一手策划的,你又何必趟浑水呢?”
“你们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吗?没有就不要随便冤枉好人。”
鲍山虎将桌子上面放着的荷包扔到抚音的面前,“这是在现场找到的,他亲口承认的是他的,我们没有冤枉他吧!”
抚音认出了那个香囊是自己当初挂在身上,用来充当钱袋的。
后来她又往里面放了一些香草,制成了香囊,之所以她能一眼认出来皆是因为上面那蹩脚的莲花是她所绣的,她一直以为掉了。
“这个香囊是我的。”抚音将那个香囊收好。
“安兄弟,你……”华严经怎么也没想到抚音竟然会和令狐千夜一同承担。
“好,很好,那就一起绑了。”
令狐千夜因为一条腿的原因,跪在地上起不来,身上又捆着绳子,可是一旦是涉及到了抚音,他便是一点也不肯相让的。
“让开!”他可舍不得让抚音遭罪,尤其是因为他。
“可是……”抚音扭头看了一眼鲍山虎,跪到了令狐千夜的身旁。不管上刀山下火海,她都陪他。
华严经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他愈发地怨恨,恨自己怎么就没在那日将他解决了。
“鲍山虎是吧!”
“大胆,寨主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吗?”
抚音转头瞪了那个小弟一眼,“叫一下名字会死啊!”
“想要我的命很简单,只是在此之前,我有几点不明白。”
华严经开口阻止道:“大哥,别听他废话。”
“没事,说!”
“第一,你的兵器库是否全部都是兵器?”
“嗯!”
“第二,我什么时候出去的,你可还有印象?”
“记得。”他记得是他的仆人出去了,他前去寻找,自己还叫他喝酒。
“第三,香囊确是在兵器房找到的无误吧!”
这次换成是华严经回答:“自然!”
“那事情就显而易见是栽赃嫁祸了。”
华严经在旁讥笑道:“令狐公子这招恕我没弄懂,怎的你就把自己摘干净了?”眼里都是不屑。
令狐千夜看了眼华严经,脸上都是讥讽的笑意,“原因很简单啊,其一兵器房里面都是冷兵器,没那么容易着火。
看火焰的大小显然是有助燃的东西,例如油,我是被华管理带上山的,期间也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大家的视线,试问我是如何得到这种东西的。
其二,且不说我现在是个残废,就拿我出去这个时间计算,我也没那么准时正好找到兵器房的所在。
其三,香囊若是我掉落在现场的,为何上面没有一丝烟尘?”
旁边的一个小弟想来是想在鲍山虎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接着说道:“你没有嫌疑不代表你的手下没有嫌疑。”
这次令狐千夜还未开口,华严经倒是先开口了,“不得胡说,安小公子是寨主的恩人,绝无可能。”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人对抚音有所觊觎,不然这么着急替抚音辩解。
鲍山虎略为沉思了一下,“你们下山去吧!”
来人给令狐千夜松绑了,抚音搀扶起令狐千夜,“山高水远,有缘再见。”
还是很感谢他在她们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帮,这份情谊她必将铭记在心。
鲍山虎让人护送抚音和令狐千夜下山,毕竟这密林之中有许多陷阱和险路,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很可能会迷路的。
抚音去房间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要拿的东西,只是拿了一下拐杖,抚音和令狐千夜共骑一马。
天刚擦黑的时候几人趁着夜色下山,在黑夜的掩护下,朝着山下前行。
行至半山腰的时候令狐千夜听到身后马匹的嘶叫声,低声对抚音说道:“抓紧我。”
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思考,全身心都放在身下的马匹上面。
两人乘坐的马冲到了首位,抚音转头看见中箭摔落下马的人,更心慌了,抱紧令狐千夜的腰。
箭矢声越来越近了,身旁马匹上的护卫中箭滚落到了地上。
华严经看到了抚音穿的青布衫,下令不准伤害抚音,只有努力追上去,想将两人擒拿了。
令狐千夜掉转马头,朝着树林里面跑去,想尽办法躲开身后人的追捕。
很显然他们非得将他们置于死地不可,他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保护好身后的抚音,至于其它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怕不怕!”身后的敌人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越追越近,不时将会彻底追上他们。
抚音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令狐千夜的后脑勺,“不怕!”
“抱歉,跟着我好像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令狐千夜很是歉疚地说道。
现在两人算是一条船上面的人了,比起失去他,其它的事情她从未害怕过。
两人骑马到了山林里面,令狐千夜一条腿是断的,也没有办法抱着抚音跳马,只有继续在山林里面乱窜。
后面的敌人越追越紧,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的时候,从天而降几个黑衣人与华严经他们缠斗了起来。
抚音和令狐千夜得已逃脱,行至管道上面的时候,令狐千夜放缓了马匹的速度,“跟了一路,出来吧!”
只见从抚音她们的身后飞出一个蒙面男子,单膝跪在地上,“属下救驾来迟,万死难辞其咎。”
抚音听着这声音觉得有些耳熟,“你是教练?”
“呃……”
这些更是确定了抚音的猜想,抚音兴奋地从令狐千夜的臂弯探出脑袋,“还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怎么现在才来?”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卫褚措手不及,他该怎么回答,从那个问题先回答,这些问题绕得他有些晕。
好在令狐千夜适时替他解了围,“好好坐好,待会摔下去,摔疼了怎么办,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卫褚揩去头上的汗水,虚了一口气,“公子,属下探清了顺着这条路便可直接到达榆阳县。”
“那你怎么不提早来救我们呢?”抚音又探出脑袋来瞎掺和。
“路上耽搁了。”他容易吗,日夜不停地到处去搜寻皇上的踪迹,不眠不休,好不容易查探到这边有匪徒反叛。
他便想着可能是皇上与杀手遭遇了,于是又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往这里,等他刚刚赶到的时候匪徒又离开了。
他收到信息说距离城门边较近的客栈,里面新来居住的男子容貌生得绝美,于是又立即赶往客栈,正好撞见官府在收拾尸体。
从其中一个尸体的垂落的手部虎口处,他看到了盘曲着的眼镜蛇,那是江湖杀手蛇部的标记,专门干杀人买命的勾当。
连夜又潜进官府的停尸房,一块一块地揭开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确认没有皇上之后,才带领影阁众精挑细选的杀手赶往龙虎山。
团灭了龙虎山一众,从他们口中得知了皇上已经离开之后,又连忙下山顺着马匹的足迹追赶皇上。
好在最后皇上平安无事,否则万死难辞其咎啊。
“算了,先进城吧!”令狐千夜一夹马肚,拉着缰绳,“驾!”
卫褚急忙闪身躲开,召集手下的兄弟。
华严经覆手立于高树之上,撕开脸上的假面,精美绝伦的容颜映于月光之下,看着驾马离开的两人。
脸上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让你再多活一会儿吧!”
抚音总是感觉身后有一束目光追随着她,回头望去又什么也没见到,“奇怪了。”
“怎么了?”
“没什么。”抚音摇摇头,想来估计是自己今天一直被追杀,神经有些过度紧张了。
“音音,你迟早会属于我,而这一天……”他相信不会遥远,前提若是没有另外一个人格出来捣乱的话。
一个纵身令狐逸宇消失在了山林间。
卫褚听到响动抬头望向树杈上,只见一抹黑影闪过,再仔细去瞧却什么也没有见到,来人轻功想来必是在他之上。
榆阳之路,也注定将会结识各路不同的人,痛苦的根源也将来源于眼前这扇大门的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