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大军,朝着京城的方向前进,守护着坐在中央的令狐千夜回到宫中。
道路两旁的民众跪在地上跪拜皇上,抚音偷偷地撩开帘子,看着街道的两旁,不禁想起了当初和香菱一起进宫的种种,如今却有种恍如隔世的之感。
抚音远远地看着令狐千夜坐在高头大马上,周围都是各州府调出的精卫护送。
看着他那伟岸挺拔的身姿,冷若冰霜的脸,只要想到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抚音就觉得很幸福。
进了皇宫的大门处,令狐钰和还有一众大臣都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等待着那个主宰天下的男人。
令狐千夜跳下马,昂首看着前面的人群,目光中洋溢着浓浓的厌恶。
大臣们甩袖跪在地上,令狐钰和极度不情愿地撩开袍子跪在地上,齐呼三声万岁。
令狐千夜踏足往前走着,目光半分也未落及到地上的人身上。
回到他的宣政殿,第一件事就是撤去了全国各地对抚音的通缉,并且昭告天下的臣民,是小安子牺牲自己救了他。
对外宣称是小安子的孪生妹妹,如此抚音便顺理成章地住在了优璇宫中,且优璇宫的宫名都是令狐千夜亲手所写。
不多时皇上带回了一个女子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宫廷,大家都争相想要去看看这名幸运的女子是谁。
凡是亲眼见过抚音的人都不得不感叹,她与小安子实在是太相像了,煦妃一听这话,顿时就坐不住了,要知道这小安子可是与她不对付。
唤来身后的玉珍,“走,我们去看看是从那来的妖艳贱货。”这才刚刚庆幸走了一个不知好歹的狗奴才,现在竟又冒出个来找事的。
煦妃扭着她那曼妙的身姿踏上软轿,“都给我精神着点,别叫本宫输了阵仗,否则定不饶你们。”
甩着手帕,整理了一下仪容,心情尚且还算不错。
“是!!!”
令狐千夜去上早朝了,没人能把他这群聒噪的妃嫔赶走,抚音一个人只得站在正殿之中,陪着笑脸来面对这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为了展现自己是从乡下来的野丫头,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抚音还得装得唯唯诺诺的样子。
冯嫔娇弱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如扶风弱柳,闻者不禁想要多投以目光在她身上,“抚音姑娘,听说这宫名,乃是皇上亲手所赐,不知你可知这其中的寓意?”
下坐的众妃子皆掩嘴轻笑,其中一个穿着鹅黄色宫装的女子,轻蔑地看了眼抚音。
“冯姐姐,您可真会说笑,这乡下来的野丫头,又怎会懂得这些诗词文雅的意思呢。”
张福达站在这些个小主的身后,尤其是在听到抚音被讽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不爽,只是碍于身份,无法发泄出来。
“奴婢出身卑贱,实在是不懂皇上的意思。”抚音低下头,微微行了一个礼。
冯嫔看了眼那个妃子,微微蹙起眉毛,显然对于那个女子的说法,心中埋怨这个女的好没眼力见。
抛开这两人在宫外这几月有无发生关系,这皇上既然肯亲自提名,又将身边的得力左右手张福达派到她的身边,那两者之间的关系必然不浅。
“其实细下想来这皇上的宫名提得真妙。”
坐在冯嫔身边的另外一个妃嫔接过她的话问道:“不知此话何解啊!”
“优,指各个方面都很优秀,而璇又指像美玉一样美丽。寓意便是这抚音姑娘聪明灵秀,如上好的美玉一般天然去雕饰,由内而外的美丽。”
其余的几个妃嫔听到冯嫔的解释,目光都落到这个叫抚音的女子身上。
本想着她顶多是依靠着皇上对小安子的盛宠,还有对小安子忠心护主的愧疚之情,所以才会特意对她那么好,可是现下想来事情可能没那么容易。
“抚音受之有愧,这一切都是冯嫔娘娘高夸了。”抚音微微福身。
“哪有,是抚音姑娘谦虚了。”脸上都是温和的笑意,丝毫没有地为阶级的看不起。
可是直觉告诉抚音绝对不能小看这个女人,她绝对是笑面虎,当初她躺在令狐千夜的怀中,瞟向自己的那一眼,别有深意。
“煦妃驾到!”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煦妃身着桃红色的夹袄曳地长裙,头戴金色步摇,垂着白玉精心打磨的珍珠串,看起来甚是雍容华贵。
大家纷纷站起身来,对煦妃行跪拜之礼,抚音从来没有此刻这般觉得自己的面子大,毕竟令狐千夜这唯一的一妃一嫔都到了。
煦妃坐于冯嫔的上位,脸上未见半分的颜色,看着下首的众人,缓缓道:“都起来吧!”
抚音也站起来,低眉垂首,她在心中不断地祈祷着,煦妃抛弃前仇旧怨,只是因为今日闲着无聊,所以起了兴致,才来瞧瞧她的。
“你是小安子的孪生妹妹?”
“回煦妃娘娘,小安子正是奴婢的兄长。”
“噢,你兄长真不错,走就走了,还送你进宫来受苦。”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笑意,这真的是太顺她的心意了。
显然她的祈祷并没有什么作用,这煦妃明显地就是想要整治她。
“奴婢惶恐!”抚音立即跪在地上,尼玛,难怪都说不要轻易去招惹一个不受宠的女人。
“本宫对你的容貌甚是满意,等我去找皇上讨了你来伺候。”说完把手搭在玉珍的腕上离开了,离开时毫不掩饰那脸上的得意之色。
抚音其实很想站起来大声冲煦妃吼道:“你看阿夜鸟不鸟你嘛!”可是面对着煦妃身后的一众太监和侍卫,抚音很是没胆地怂了。
那谁说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她有了足够与之相抵抗的实力之后再反水不迟。
“奴婢也希望煦妃娘娘能成功。”
煦妃脸上的笑意丝毫也没有减退,反而是愈发地灿烂了,她还就喜欢这折磨这种刺头,若是太逆来顺受了,又怎会有乐趣呢。
晚些时候令狐千夜去了抚音的优璇宫,远远的就看到抚音双手撑着脑袋坐在桌子上,嘟着嘴巴,眉头蹙在粗在一起。
对于这种表情的抚音,令狐千夜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当抚音生气,又无法缓解的时候就会这样。
令狐千夜走到抚音的身后,双手搭在抚音的肩上,脸凑到抚音的脸颊旁边,轻轻地触摸着,“吃饭没,音儿?”
抚音伸手搭在令狐千夜的手上,“还没呢!”
张福达出现到门外,弓着身子对令狐千夜行礼,“皇上,抚音姑娘说要等你回来再一起用膳。”
“以后不可让她继续这样,身子骨本来就弱,再这样不按时用膳,身子坏了拿你问罪。”令狐千夜板起脸对张福达说道。
“奴才知罪!”
“好了,退下吧!”
“杜子建,去安排膳食,朕在这用膳。”
“遵命!”杜子建目光沉沉地看了眼抚音,对着抚音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
张福达委屈地站在门外,明明是抚音她自己说不吃的,想要等皇上一起,结果现在又转身来埋怨他。
杜子建传膳进去之后,被赶出来和张福达站在一起,看着旁边的张福达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是昨儿个赌钱输了?”
张福达没搭理杜子建,杜子建见他没理自己接着又说道:“看来是被皇上责骂了。”这是肯定的语气。
张福达抬头看向杜子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又重重低下了头,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同为奴才,他有什么办法。
杜子建靠着墙壁,看着夜空中高悬的那一轮圆月,幽幽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抚音就是小安子?”
张福达瞪大双目,难以置信地看着杜子建,连忙靠近他,看了眼周围,低声说道:“这可是欺君的大罪,万不可胡说。”
“你当真以为这件事情皇上会不知情!”
张福达没再说话,他不傻,只是不愿意去动脑经思考,但是这种事情,只要别人稍微点播一下他就一清二楚了。
皇上乃是天子,九五至尊,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本来他还为安兄弟的身死而感到伤心难过,尽量远离抚音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现在经过杜子建这样一说,张福达的心情直接就由多云转晴了,高兴地拉着杜子建的手,“好兄弟,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
想着偷偷地看一眼门内的场景,后又迅速转过头来,差点就犯错了。
令狐千夜只是在优璇宫陪着抚音吃了晚膳就离开了,回到宣政殿去议事,最近那些暗藏着的敌人正在蠢蠢欲动,他必须时刻警惕着。
第二天令狐千夜上完早朝之后就匆匆地赶往了穆太后的养颐宫,想一探虚实。
狐钰和正好也在穆太后的住所,不期而遇让令狐钰和的心中很是不爽,眼神里满是怨毒。
“皇上果然命大,听说路上接连遭遇了几波刺杀都能化险为夷。”令狐钰和吃着手中的果脯,眼眸里都是散不去的讽刺。
“拖萧王的福,幸免于难,但是那些伤害朕的人,必不能就此安然脱身,朕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皇上好大的口气啊!”
“是又如何?”令狐千夜的眼神冷冽,直直地看着令狐钰和。
“臣能如何,皇上乃是九五至尊,少时被众皇子欺辱,登基了又遭到暗杀,这运气实在是、啧啧,不如找个时日让钦天监来算算,皇上意下如何。”
看着令狐千夜意气风发的样子,令狐钰和脸上都是散不去的笑意,“皇上下次小心,不要再一个人贸然出去找死了。”
令狐千夜冷哼一声,“朕不以为意,不过是一些宵小之人。”
端着茶盅饮茶,“莫非萧王忘了年幼时曾欺辱过朕的皇子,最后的结局当真是喜人。”啪嗒,令狐千夜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令狐钰和脸上的表情僵硬,心颤了一下,他自然是没有忘记,那些皇子是如何在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之后死去的。
其中一个和他关系甚好,他总是借机让那个世子去欺辱令狐千夜,后来等他再见到那个世子的时候,是他惨死巷中。
四肢被人折断,指甲被活生生地拔了下来,双目被人活生生地剜去了,舌头也被拔了下来,脸上被烫了一个‘奴’字。
那场景成了他一生中难以抹去的梦魇,此后他便开始发现周围曾经欺负过令狐千夜的王子皇孙都遭到了同样的方式虐杀。
那时的令狐千夜才不过十五六岁啊,就已如此丧心病狂的杀人方式,令人瞠目结舌。
他的心中开始埋藏着想要杀了令狐千夜的种子,因为在他的眼中,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是一个恶鬼,来自地狱中的恶鬼。
“母后,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了。”不顾礼仪,直接摔袍子转身走了。
令狐千夜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歪了一下脑袋,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陷入困境之时没能将他除掉,现在这些做派,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太后,朕还有事,先退下了。”
令狐千夜出去之后,穆太后恼怒地让人去唤来赵忍,准备将谋反一事提前了,她看得出令狐千夜对自己的儿子已经起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