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拓哲穿着黑色的军服出现在了大殿之上,令狐钰和虽然不知道在自己的严防之中令狐拓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要知道光凭借他一个人是翻不起什么花来的,“小十四此话何意啊?”
“七哥,别急嘛,什么意思等会你不就清楚了吗。”令狐拓哲脸上盈着的是笑意。
这让令狐钰和有些坐不住了,看着此时令狐千夜还是一脸悠闲地坐在高位之上,半分也未见慌乱。
长剑指着令狐千夜,“皇兄,别逼我。”
“阿夜!”抚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殿之中显得是那么地突兀,众人的目光都被抚音吸引过去了。
看着跑得发髻四散,脸颊绯红的抚音,敢这么大胆称呼皇上名讳的想来便是那个兄长为救皇上牺牲的安公公孪生妹妹吧。
令狐千夜转过头看向抚音,神色复杂地看着一步步向他走去的抚音,他怕她不来又怕她来了他无法护她周全。
冷着脸说道:“你来干嘛,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璃织姑娘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她与你不同。”
抚音听到这话,看了眼璃织,心中咯噔一下,但她还是即使扭转了心态,想着此时他一定还在气自己,于是上前站在令狐千夜的另外一边。
“阿夜,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既然说了就不论生死都要在一起。”
“音儿,这是为何啊!”令狐千夜抓着抚音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抚音侧坐到令狐千夜他的怀抱里面,抿嘴甜甜一笑,“我愿意!”贴近令狐千夜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是你的妻。”
令狐千夜他的眼眶都有些微微的湿润了,若说抚音心里没他,那此时又怎会甘心来随他赴死呢。
此刻若是还不了解她的心意,他都要骂自己笨猪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这辈子,值了。
抚音坐正身子,双目平静无波地看着下面站着的众人,以令狐拓哲为首的是自己人,以令狐钰和为首的是另外一拨人。
显然此时他们的人数才是敌人的一半,外面也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了。
“诸位大臣可是想好了?”令狐千夜的脑袋枕在抚音的头顶,唇角勾起迷人的微笑,是那种打心底喜悦的笑容。
抚音好笑地将令狐千夜的脑袋拨到旁边,“你的头太重了。”
璃织神色哀伤地看着打闹的这两人,站在一旁心中却浑然不是滋味,而这一切都被令狐拓哲看在了眼里。
“音儿都说了,朕的头太重,怕你们要不起。”将抚音头上的步摇取下来,把杂乱的头发解开,用手指慢悠悠地梳了起来。
“要不要得起,可不是你说了算。”
挽上了一个漂亮的发髻,插上步摇,赞叹着自己的手艺,“你既然已经胜券在握了又何须如此心急呢!”
“少废话!”这时间拖得越久令狐钰和这心里就越没底,只想着赶紧将这事情了结了。
抚音转过身子,看到抚音的容颜,他恍然之间想到了自己的自己的五哥,心心念念这个女人,若是掌握了这个女人,那也就是等同于掌握了五哥的禁军。
“若是皇兄能将你怀里的女人让与本王,那本王饶皇兄一命也不是没有可能。”令狐钰和脸上都是驱散不去的狞笑。
他倒是想尝尝这个接连让他两位皇兄倾心的女子是何等滋味。
“既如此,你怎么不早说!”令狐千夜急忙扶起抚音站起来。
“阿夜!”抚音疑惑地看向令狐千夜。
拍拍抚音的脸颊,“音儿,跟着他比跟着朕好。”指着远处站着的璃织,“再加上她可好?”
令狐钰和不屑地看了一眼璃织,“太丑了,不要。”
令狐千夜目光沉沉如水地看着抚音的双眸,“去吧,别怕。”
“她刚才腿软,你还是上前来搀扶一下。”
抚音委屈地拧着眉毛,使劲地摇摇头,“不要,阿夜!”
令狐钰和当真上前,想要去抓抚音的手,没想到令狐千夜抽出腰间的软剑划去,令狐钰和用力一推抚音,身体堪堪躲过剑锋,断了鬓角的几缕发丝。
令狐千夜放弃了接着击杀令狐钰和的好机会,急忙伸手去拉住了抚音要跌下台阶的身子。
“音儿,你没事吧!”
抚音摇摇头,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刚才她都快要吓死了,还以为令狐千夜真的不要她了。
因为这一变故,令狐钰和是彻底地生气了,脸上布满了阴翳,“你既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了你,来人。”
等了半晌也每见人,接连喊了几声,派出了身后的人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你的护卫队都没人了,别白费力气了。”令狐逸宇带着禁军出现,脸上都是冷笑,刚才出去探查的人,尸体被扔到了令狐钰和的脚下。
令狐逸宇拿着锦帕将剑上的血渍擦拭干净,锦帕也被一并扔到了死尸身上。
“本王的暗卫何在!”
卫褚拎着令狐钰和培植的暗卫首领脑袋从大殿外走了进来,“别白费力气了,你的暗卫早已被绞杀殆尽了。”
“怎么可能,个个都能以一敌百,那都是本王万里挑一的精英。”这么快就被消灭了,怎么可能。
“你挑的的确是精英,也是废了许多的周折,但是你的精英在厉害又怎么能抵得上江湖人士呢。”毫不夸张地说,那些江湖人士都是一群怪物。
难怪自古朝廷都不参与江湖的事情,那都是一群武痴,随意剿灭可能会引起更大的暴乱,还好这次有那柄宝剑,只是代价也是那柄宝剑。
“哼,算你狠。”令狐钰和指着令狐千夜说道,脸上始终挂着那抹说不清楚的笑容。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一名大臣见到令狐钰和的神态认为他大势已去,想要投奔到令狐千夜的阵营。
“想跑!”抽出随身的长剑,一刀便划破了那么大臣的脖颈,“谁还想逃,这便是他的下场。”
“啧啧,啧啧!”令狐千夜摇摇头,捂住了抚音的眼睛,他可不想让抚音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
抚音掰开他的手,笑他的大题小作,且不说两人逃亡的路上早已司空见惯了,就拿龙虎山参与救他那次,她可是亲眼见到那些官兵死不瞑目的样子。
“你难道以为本王会事先不准备后手吗?”
“七哥说的莫不是沧澜国亲王的大王子,南宫圣杰所带的军队?”这次是令狐拓哲说的。
从殿外押了一个衣着凌乱,浑身被捆成了粽子的将军上来,“王爷,我们、完了,都完了,全完了。”
令狐钰和颓自笑道:“令狐千夜,算本王小瞧你了,今日栽在你的手中,本王认输。”
“彼此彼此,当初你三番五次派人追杀于朕,其中有你的亲信也有沧澜国的人吧!”
“是又如何,本王好奇的是,那支军队中不止有沧澜国的人,半数以上都是跟着本王镇守疆域的士兵。
相加起来共有三十七万,你是从何处这么短的时间得到那么多人的,半点风声也没有。”
“十四事先调集了先皇秘密训练的士兵,乃是当年打下万里山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常年在深山中修养整顿,半分也未见松懈,此时当好派上用场。”
“传说他们世世代代都只效忠于皇帝手中的兵符,莫非你……”
“嗯哼!”
“可是他们再厉害,也才十五万人,怎会敌得过本王的三十七万大军。”
“我告诉你吧七哥,你可以去沧澜国借兵,皇兄自然也是可以的了,他修书给沧澜国君,秘调来了十万大军,再从苗疆借来了二十五万,如此不就可以了。”
“说起来,那淳于天泽肯借朕军队,也是多亏了某人啊!”说完看了眼抚音。
“别得意,本王做鬼也会日日夜夜缠着你的。”说完,准备饮剑自刎。
“不可!”穆太后自后宫匆匆赶来,夺下令狐钰和手上的剑。
“母后!”令狐钰和难得的收起了脸上放荡不羁的笑容。
穆太后老泪纵横,“皇儿,你怎可如此傻啊,你若是就这样死了,你叫母后可怎么活啊。”
“对不起,母后……”令狐钰和跪到穆太后的身前。
穆太后掀起裙摆,当即便‘砰’地跪到地上,神色肃穆。
“太后,您这是意欲何为啊?”令狐千夜颇不以为意地问道。
“皇帝,今日哀家不求你别的,但求你念在他是你有血缘之亲的兄弟份上饶他一命,哀家愿一命抵一命。”
说完也不待令狐千夜回答,抽出袖里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了胸口。
令狐千夜也是很震惊,呀于这样的母爱。回想着自己的母亲,心中很是难受。
令狐逸宇受到这样的刺激,另外一个人格出现了,看到自己的母亲躺在血泊之中,急忙上前,“母后、母后,你怎么了?”
穆太后躺在令狐钰和的怀中,看着令狐逸宇怒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你帮着外人,迟早要遭到报应。
他是个不幸的人,幼年丧母青年丧父,靠近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抚音看向令狐千夜,那紧绷着的下颚,攥紧的拳头,都显示了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悲伤和愤怒。
听到这样的话,他不是不疼,这样的话在他幼时想必听到不少。握着令狐千夜的手,给与他最真切的支持。
令狐千夜扭头看向抚音,抚音回以甜甜一笑。令狐千夜也放松了心情,紧紧地握着抚音的手。
“母后,儿臣想问,若是今日被逼上死路的是儿臣,母后会不会为儿臣说上哪怕一句话?”
穆太后皱了皱眉,收回了放到令狐逸宇身上的视线,拼尽最后一口气大声说道:“若是你不放了我儿,即便是做鬼哀家也不会放、放……”
“母后!!!”令狐钰和伏尸嚎啕大哭,悲痛欲绝。
反观令狐逸宇异常平静地跪在地上,身子直直地,目光涣散,泪水无声地往下掉着,落到了地上,混着穆太后的血液。
木然地站起身子,向殿外走去,回到王府之后趴在案几上放声大哭,“母后,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儿子……”
最终的处理结果是令狐钰和被囚禁在天牢,终身不得离开,一众叛党悉数被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