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曦公主坐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令狐逸宇的动作表情,发现她一直都在看着那个容貌被毁的女子。
好不容易等到了宴会散场了,令狐逸宇也还是没有机会上前和抚音搭上话,实在是因为淳于天泽一直都粘在抚音的身旁。
他半分机会也没有,唤来自己的手下去给淳于天泽传话说自己和他有事商议。
隔老远地都能听见淳于天泽的吼声,“岂有此理,他大还是本王大,一个小小的驸马,还要本王亲自去找,滚!”
自己的手下成功地被吼得一愣一愣地,灰溜溜地跑回来了,令狐逸宇恼羞成怒一脚踢在了手下的臀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神色很是阴霾。
“既然你执意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了。”拾起地上的石子,击中淳于天泽的涌泉。
淳于天泽瞬间觉得自己好想笑,再接着就难以抑制地放声大笑起来。
抚音很懵地看向淳于天泽,“你怎么了?”
“我、哈哈哈……不、不,知道,哈哈哈……”
抚音敏锐地看向四周,想着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可是明明自己吃的比他吃的东西还要多啊。
“你是不是中毒了?”
淳于天泽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眼角都是那种强忍着的泪珠,他想自己大概就是第一个被笑死的人吧!
乌拉将军用剑撑在地上拖着身子走着,隔得远了,看着就像是一只缓慢爬行的乌龟,甚是好笑。
令狐逸宇眼瞅着本来就已经要走开去找人的抚音,看见了乌拉将军,又拉着那个乌拉将军跑了回来。
乌拉将军单膝跪在淳于天泽前面,很是恭敬有礼,“参见王上!”
“起、来,哈哈哈哈……”淳于天泽向乌拉将军挥手示意。
乌拉将军疑惑地看向抚音,“王上这是……”
“刚才还好好的,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抚音焦急地看向淳于天泽愈发红的脸。
“你快看看他啊!”要是再这样笑下去,绝对会血管破裂的。
乌拉将军上前,抓起淳于天泽的手,“这是……”
迅速在淳于天泽的背上点了两下,淳于天泽咳嗽两声,终于恢复了。
“去给本王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下黑手。”神色肃穆。
“王上,以后还是安排人随身保护吧!”乌拉将军抱拳恭敬地说道。
淳于天泽还是坚持将抚音送回了营帐,并且让人守在抚音的营帐外,方便时刻保护着,以防止外人伤害她。
令狐逸宇远远了看了一眼,走开了。抚音本以为令狐逸宇晚上可能会来找她,可是等了半晌,直至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
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抚音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等到抚音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她的床边。
给抚音盖上被子,伸手轻轻地抚摸抚音的脸颊,脸上那崎岖不平的触感,早已没了往日的细腻顺滑。
手突然被一只粗粝的手抓住了,令狐逸宇霎时有些惊慌,急忙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可是他发现自己越用力,抚音就抓得越紧,怎么用力也抽不出自己的手。
突然手上传来了湿濡的温热,令狐逸宇的心顿时变得温柔。见抚音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坐在了她的床沿。
仍由抚音抓着他的手,弯腰吻去抚音脸上的泪滴,“我的傻音音!”在睡梦中还流着眼泪,这的是多大的痛啊。
都是他的错,才将她害到今天这般境地,若一切能重新来过多好,他会倾尽全部保护她,让她不必去面对世俗的龌龊。
抚音呢喃着什么。
令狐逸宇凑近自己的耳朵去听,脸上露出了阴狠的表情,发狠地抽出自己的手。
抚音惊醒过来,看着空无一人的营帐,凹陷下去的被角,显然刚才自己的床边有人。
伸手去触摸,还是暖和的,显然不止坐了一会儿,而是待了很久。
“会是谁呢?”首先排除的是淳于天泽,若他会武功就不会沦落到露水缘了。
那在这个军营里面,会半夜三更做出这种事情,且武功极高,能在她醒来的瞬间离开的人,不作第二人想。
即便如此,那个人的可能性也是极高的,并不能被排除。
回想到刚才自己竟然还会梦到那个负心汉,光是想一下,抚音就恼怒地用力捶了一下床。
恨自己的不争气,蹙着眉毛,靠着枕头,看着空荡荡的营帐,心也是空空荡荡的。
令狐逸宇站在营帐外,埋怨着自己刚才的冲动,原来所有的隐忍,只要和抚音相关,那就全都荡然无存了,
挑衅地看了眼站在远处的守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一大早,抚音的营帐外面就闹哄哄地,吵得她睡不着。
揉了一下眼睛,穿好衣服,到营帐外面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是在打家还是劫舍,吵得她不得安生。
用力撩开帘子,走到外面去。叉腰说道:“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吵得我都睡不着了。”
士兵们先是盯着抚音看,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股脑地跪在地上,整齐划一地喊道:“参见王妃!”
“你们这是干嘛!”她什么时候成王妃了。时间转换到昨晚上,抚音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你们误会了。”昨晚上淳于天泽应该就是为了帮她解围,才有这么一说的。
“王上!”
“怎么又变成王上了?”抚音疑惑地问道。
抚音闻到了淡淡的栀子花清香,顺着香味的方向看去,却被淳于天泽用力捞入怀中。
而他身上披着的衣服也顺势滑落在了地上,只着白色里衫,因为刚才的幅度,抚音看着那精壮的胸膛,幻想着要不要往下看看。
理智阻止了她,当初她也是这般,不小心瞄见了不该看的东西,结果流鼻血了。
还好那个时候,那人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女的,不然得被笑话死。
嘴角刚刚勾起的弧度,立马又被自己扼杀了,不该去想的人,不能去想,否则徒增伤痛的人就是自己。
抚音从淳于天泽的怀里抬起头来,“你干嘛啊?”
“当然是宣誓主权了。”
抚音顺着淳于天泽的目光看去,那边站着的正是令狐逸宇还有昨晚一直就在他身旁的女子。
隔得远远地看起来真的是一对璧人啊。
抚音故意揽着淳于天泽的腰,看向跪在地上的士兵,“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又扭头,甜甜地冲着淳于天泽说道:“人家饿了!”
淳于天泽对于抚音的上道,表示很满意,捏起抚音的下巴,将头慢慢地压低,
抚音看着淳于天泽越来越近的脸,心突突地跳着,想着要不要用力推开淳于天泽。
就在两人的鼻尖与鼻尖都快触碰的到的时候,淳于天泽站直身子,甩出了一句,“想看,做梦!”搂着抚音离开了。
抚音强忍住喷笑的冲动,看着淳于天泽那傲娇的脸,“喂,够了吧!”
“好吧!”淳于天泽交叉着双手,和抚音保持了一段距离,“说说吧,你和沧澜国姑爷之间的关系。”
他的手下查到的资料,有些扑朔迷离,很不清晰,无法直接做出判断。
“现在,你们是准备拔营出发了吗?”
“嗯,一直没对你说,我打算和沧澜国联手一同去攻打禧橡国。”
“那个,王爷,他是、什么时候当上了沧澜国的驸马的?”抚音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看着它慢慢滚远。
淳于天泽看着抚音的表情,佯装神秘莫测地问道:“你莫不是和他也有一腿,难道他是你的老……”惊呼出声。
抚音一巴掌拍在了淳于天泽的肩膀上,“你别没事胡说。”神色暗下去,“我变成这样也少不了他的功劳。”
淳于天泽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揽着抚音的肩膀,“走,去吃饭,别没事给饿瘦了,人家说本王虐待王妃就不好了。”
令狐逸宇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去了,嫦曦公主深深地看了眼抚音的方向,跟上了令狐逸宇的脚步。
“令狐哥哥,嫦曦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想说便说,嘴在你身上,我说不说,你会不说吗?”令狐逸宇自顾自地走着,完全没考虑过身后嫦曦公主能不能跟得上。
嫦曦公主落寞地看着令狐逸宇的方向,她真的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啊,时而柔情,时而冷酷。
可是说到底就是不喜欢,不爱,不在意。
“令狐哥哥在意过嫦曦吗?”
令狐逸宇停下了,仔细想了一下,转过身子,目光幽深地看了眼嫦曦公主,冷笑一声,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令狐、哥哥……”这个人真的好远,自那日他头发雪白以后,就离她好远好远,再也抓不住了。
令狐逸宇此时全身心都放在了抚音的身上,他再也不会像那两个消失的白痴那样心急,一个只想着怎么对她好,另外一个只想着怎么占有她。
现在他所想的是怎么将她牢牢地抓在手中,而且是那种完完全全地属于他,心甘情愿地。
在此之前,他所要做的就是先让她消气,将之前那两个白痴作的孽,还回去。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抚音偶尔在幕后看着那两人指点江山,片刻间就将莱阳县攻了下来。
禧橡国这边也是快马加鞭,将沧澜国和苗疆的战书呈报给令狐千夜。
而令狐千夜早已不理朝政多日。
手下传来的纸条上写着,莱阳县疑似影妃的人出现。
令狐拓哲带着战书,径直去到了抚音居住的优璇宫,想要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他的皇兄。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令狐千夜和人说话的声音,“音儿,该你了!好吧,让你一子。将,你又输了。”
“好吧,再来一局,这次让你两个子。”
令狐拓哲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抚音离开以后,他的皇兄就没有好过,一开始只是将自己关在优璇宫中。
整日整日地酗酒,没吃半点饭食,恨不得将自己泡在酒中。他只有喝醉了才能见到抚音。
最后直接喝到吐血,他实在没办法,只能假借抚音托梦给香菱为由,让令狐千夜断了酒瘾。
可是谁曾想到,这刚断酒瘾转头又开始神神叨叨地了,幻想着抚音一直没离开,还在优璇宫中。
令狐拓哲推门看去,一直都是皇兄的自言自语,只是那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想来他自己也知道,眼前什么人也没有,有的只是无边的孤寂。
“皇兄,沧澜国联合苗疆已经攻下了莱阳县。”
“该你了!”头也没抬,直接就当令狐拓哲是个空气。
令狐拓哲愤怒地将棋盘上的棋子打翻在地上,“皇兄你醒醒好不好。”
令狐千夜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象棋,“打就打吧,这江山,于我何干?”
“抚音也是禧橡国的子民啊,若你再继续这样颓废下去,抚音才真的会永远地离开。”
令狐千夜闻言瞪大了双眼,后又继续捡起地上散落的棋子,“皇弟,莫要再胡说了。”
“这是影阁传来的消息,还有前线传来的战报,你自己看吧!”说完,扔下东西就走了。
令狐千夜颤抖着双手捡起地上的纸条,仔细地反复研读上面的文字,而后将它用力地贴在离心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