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音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小萍你老实跟我说王爷这儿是不是受过伤啊!”抚音指了指脑袋的位置。
“据太医说是当年宫殿走水过后留下的后遗症,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王爷穿其它颜色的衣物之时最好是不要轻易得罪。”
“白衣的呢?”白衣飘飘的令狐逸宇是个谦谦君子很好相处。
“白衣的王爷是最为仁慈的,相反的另外一个王爷对待白色的东西则是很厌恶。”
“噢,懂了,双重人格啊!”难怪她觉得王爷像得失心疯一样,有些时候对她横眉冷眼的,有些时候又对她温声细语的。
抚音回到房间之后也大概知道了以后的相处模式了。
第二天早晨,抚音给令狐逸宇做好了出行的准备,站在王府门口恭迎穆太后。
令狐逸宇脚一蹬一个漂亮的翻身,帅气地上马。那是一匹红鬃马,清晨太阳的光辉照在那一人一马上恍若九天之上的神谛。
令狐逸宇沐浴在阳光中向抚音伸出手去,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是那么柔和,本就白皙的脸庞在阳光里配上那妖娆的桃花眼,多情却不滥情。洁骨节分明的手莹莹散发着温柔的光,抚音承认这是她第二次被他迷住了。
令狐逸宇看到眼前的抚音只顾盯着自己,而那眼里的含义他再熟悉不过了,平常那些王公大臣的女儿看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和眼神。
那些神情和眼神曾经令他厌恶,不过出现在她的脸上让他出奇的心情愉悦,一个响指将抚音从自己的幻想里拉回了现实,抚音不敢再看马上的令狐逸宇,她怕自己会再次被迷惑走神。
令狐逸宇见抚音低着头,“怎么了!”
抚音意识到令狐逸宇是在和自己说话之后,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马上的令狐逸宇。令狐逸宇看她那眼神就知道,这小丫环又走神了,无奈地抚额,“上马。”
抚音有些迷惑,没听太清令狐逸宇说的什么,“啊!王爷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而站在一旁的众主子没能跟着出去已经很生气了,现在这么一个死奴才能跟着王爷出去还是共骑一马,怎能让她们不妒忌,纷纷用目光问候着抚音。
令狐逸宇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拿这个小丫头怎么办了,只能再重复一句,“上马。”
这次抚音听懂了,令狐逸宇说的是上马,“可是……”
令狐逸宇咧开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既如此便罢了,只是这百里大路,你靠走路须得花些时辰了。”
“什么?难道不是坐马车吗?”
“那是女眷还有伺候的丫环,你是女子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不是。”至少她现在的身份不是,伸出手去。
令狐逸宇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伸出去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攥成了一个拳头垂在身边,顿时有些尴尬,重新伸出手;抚音伸出的手就被令狐逸宇强有力的手臂拉进了怀里。
“启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令狐逸宇单手将抚音环在自己的怀里,马上的抚音背靠在令狐逸宇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身上那强有力的心跳,抚音闻着令狐逸宇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阳光的气味,就像是夏天妈妈晒的被子上残留的太阳的气味,煞是好闻。
抚音一直感觉背后道熟悉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可是每当她回过头去瞧的时候又除了士兵外什么都没有看到,难道是她太过敏感了吗!
曾救她于危难的那双臂膀此时正环在自己的腰上,想到在皇宫里面令狐千夜也曾这样将她拦在怀里,抚音顿时觉得浑身燥热,脸红到耳根。
可是她的这般作态,落到另外一个人的眼里面则是变成了娇羞,顿时怒火冲冠,恨不得将她从那人的怀里拽出来,狠狠地打她的屁股。
令狐逸宇感觉到了怀里佳人一瞬间的颤抖,还以为抚音不舒服低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却看到怀里的抚音脸红得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还以为抚音是生病了,着急地问:“音音你没事吧,脸怎么会这么红,要不要休息一下。”
令狐逸宇温热的呼吸从上往下打在抚音的脸上,抚音羞得更红了,双手抱着脸头低得更低了,她刚才明显地感觉到了敌意,这明显不是她多想的
这时候的令狐逸宇看着抚音的表情以为她是害羞了,有些好笑刚才自己还以为她病了,没想到竟然是害羞了,“别低了,再低就低到地上了。”
宝相寺终于到了。
骑在马上,一路上的颠簸,直颠得人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抚音一路上都作鹌鹑状,她感觉自己每次抬头与令狐逸宇说话,笼罩在周身的寒意就会更浓,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赶紧到宝相寺。
令狐逸宇下马后伸手将抚音抱下马,这才注意到抚音的脸色有些苍白,想是在马上劳累了。
抚音被抱下马,脚接触了踏实的地面后才好受些,心也踏实了不少,看见穆太后在一众宫女的拥护下缓缓而来了。
抚音勉强直起身行了个礼,抬头便看见了山腰上的寺庙,在缭绕的山雾中显得尤为的庄严、肃穆。
似乎再有寺庙的地方总是少不了一种树——银杏树,寺庙的周围种满了银杏树,一片金黄,山中有一条小路,干净的石阶一直向上延伸,直到寺门口,路的两旁种满了火红火红的枫叶,层层叠叠的,在阳光里金红的两种树叶交相辉映,宛如到了仙境一般。
路口有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繁体的字。抚音认识少数,就拉来了身旁的大学士令狐逸宇。
“王爷,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果不其然她又再次感觉到了后被的寒冷
令狐逸宇看都不看复述出来,“这条阶梯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而这宝相寺的送子观音又是最灵的,所以宝相寺又叫姻缘寺。”说到这令狐逸宇有些停顿,没再往下说。
抚音看着上面的字,令狐逸宇还没说完呢,“王爷还有呢?接着往下说啊!”
令狐逸宇没理抚音深思着,好像在回忆什么,见他不打算再接着往下念了,抚音又找来另一个人帮着念。
本来抚音也对接下来的话没多大兴趣,可是看见令狐逸宇一瞬间的沉思,抚音好奇写的是什么,所以找人来问才知道,只要和心爱之人来这,由男的抱着女的爬完这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中途不停止,那么他们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了。
抚音显然是不相信这种谎话的,那如果是由举重冠军来,那他岂不是和任何人都能白头偕老了啊。
抚音想令狐逸宇大概是又忆起清荷了,没打扰他,抚音跟在穆太后她们的后面沿着台阶一直向上,路旁不时飘落几片枫叶。
她很想告诉令狐逸宇不要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念一枝花。但是她说不出口,她不是他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喜欢。
爬到山顶,终于站在了宝相寺的门口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抚音的背后湿了一大片,阵阵冷风吹来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
看看周围的人,好像除了抚音和王爷还有穆太后和两个女官几名侍卫,其余的宫女还在半山腰呢,穆太后是被抬上来的。抚音是因为以前常常和朋友登山,所以勉强还是爬上山了。
穆太后有些赞赏地看着抚音,“莫怪皇上当初看重你,让你去兵备房锻炼,今日看来还是有些许成效的。”皇上还是真看重这个奴才,将她推给了自己的亲子,以保她的安全。
香烛缭绕,檀香味飘荡在空气中,进得寺来,点点的烛火光在山风里忽明忽暗,穆太后拜完佛,起身对站在一旁的抚音问道:“比起皇上你和王爷相处得如何?”
抚音明白穆太后的意思,不过是借此探探她的忠心罢了,“回太后话,既然是伺候王爷了,那奴才必万死以报王爷。”
“是吗,这也是可以求姻缘的好来处,你也拜拜吧!”说完搭着宫女的手去见主持了。
抚音抿抿嘴,这穆太后果然不是善茬,明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太监,还假装让她求姻缘,这不就是变着法地嘲讽她吗!
尽管如此她还是虔诚地双手合十,希望菩萨能听到她的话,“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信徒望你保佑皇上无病无灾,安然喜乐,保佑王爷能找到心爱的女子幸福快乐。”抚音闭着眼睛诚心诚意地祈祷着。
门外的黑色衣摆飘扬,一路跟着,只为可以多看她一眼,确认她的安全。
穆太后去后院和寺庙的方丈讲经去了,王爷也不知道去哪,只剩下一个人在寺庙周围游荡。
寺庙的红漆在岁月的腐蚀中早已斑斓,抚音找了一块石头坐在银杏树下眺望远处的山岚,在山风的吹拂下满树的银杏叶簌簌飘落。
另一边办完事情的令狐逸宇,在寺庙里到处都找不到抚音,正在着急她跑哪去了,没想到一来就看见抚音坐在银杏树下,阳光照在银杏叶上反射的光打在她的身上,而抚音神色安详平静地望着远方浑然不觉身旁有人。
微风轻吹,扬起她乌黑的秀发,树影婆娑,一片银杏叶落在她的肩上,画面太美不忍打扰。他就这样一直远远地看着她的侧影,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可以这样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