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待他回应,抚音将药膏抹在手心,揉温和后再将药膏由伤口边缘沿着中心轻轻涂抹,伤口被细线缝合的地方呈红褐色,结了些血痂,“皇上,你的身体恢复很快,相信再过不久就可以下地了!”
本来是伤及性命的重伤,怎地会恢复得这么快,给抚音的感觉完全就不像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体机能。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一般的小划伤,着实让人吃惊。
放松地享受抚音柔荑的温柔对待,“都是你采荀叶草的功劳。”而且他早就下地了。
“嘿嘿!”轻轻地将绷带给他裹好,“皇上,谁胆子那么大敢偷袭你?”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令狐千夜的回复,抚音吐吐舌头,看来自己又多管闲事了。
“我浑身粘得难受。”言下之意就是要洗澡。
“皇上,你伤口还没有愈合,不能碰水。”抚音很是尽职地提出劝告。
“我知道,什么事都要我考虑,养你来干嘛!”
“知道了,我先去给你端药。”躬躬身子退到门外再将门关上,她现在好像没用他养吧。
令狐千夜露出一抹得逞的笑,看来每天待在床上也不赖。
一边走抚音一边在想,自己要怎么办,待会又要见到令狐千夜的身体,想想都觉得禁忌。
走到厨房旁边的偏院,“药熬好了吗?”
女仆点点头,“可以了,我还往里面加了点蜂蜜。”
“谢谢你,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走到药碗的旁边,盘子里还有一碟干果蜜饯,很是贴心。
“回公子话,我叫春梅。”
“这些都是你准备的?”抚音指了指盘子里的干果蜜饯。
“以前每次我生病的时候,药很苦,我娘都会给我准备些地瓜干。”回想起以前家贫吃不起什么蜜饯,巧手的母亲总会用最普通的东西给她准备些小甜食。
拿起柿饼,掰了一半放在嘴里,“很甜!”
“我和boss会这在待一段时间,你要不就帮我伺候一下我家boss吧!”也好过在这做苦活。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春梅双手在布衣上搓着手心里面因为紧张的汗水。
“没事的,我们boss人好相处的,你做好我交代的事情就没事了。”和善地笑,好不好相处这主要看他的心情。
“可是总管……”她还是有些犹豫,眼下的公子人好相处,但是没有总管的允许,他们走了自己会不会又受罚。
抚音打断她的话,“你放心我会亲自去找你们公子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把药端过去,你烧一壶水。”相处了半天她也总算是明白了,春梅是一个遇事怯懦但是有善良细心的女孩。
“嗯。”赶紧着手加柴提水。
“麻烦你了!”待会还得给那个矫情的皇上擦身体。
穿过青石板路,前方是张府的人在她们的小院里架小厨房,张奇伟虽然看起来不着调,办事效率却挺高的。
腾不出多余的手,抚音直接简单粗暴用脚将门给‘推开’声音太大,换来令狐千夜一记冷眼,“嘿嘿,下次我尽量不弄出声音。”
“你还想有下次,嗯?”门都快被她给拆了。
“没有下次,保证一次也没有,还是先把药喝了,身体才能好得更快。”药还是温的。
换来令狐千夜厌恶的冷撇,“难闻死了,不喝。”
“怎么会难闻呢,这里面可是加了蜂蜜,很甜的。”抚音假装在药碗上方深吸一口,尽量控制自己不要皱眉,面带笑容。
“我不喜甜食,所以不喝。”这次连一个眼神也懒得再给抚音了。
抚音将装着药碗和蜜饯的托盘放在桌子上,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端着蜜饯,“皇上,你不喝药身体怎么能好呢?”循循善诱。
半天也不见令狐千夜拿着书的手有所动作,抚音火更大,得找个机会将那本书烧了,又不是春宫图,一天没事就见他抱着看。
没办法抚音端着药靠近令狐千夜的嘴唇,“皇上,乖,就喝一口啊。”
谁曾想,令狐千夜闻着那怪味,心口一烦闷,挥手就打去。
“嘶!!!”虽然抚音拿紧了药碗,但还是有大部分的药汁洒出来,其中的一部分就洗礼了抚音手臂的伤口。
听到抚音的声音,蓦然抬头,正好看见白色的纱布沾染了棕褐色,鲜血混合着药汁慢慢地颜色开始加深,明白自己刚才犯了多大的错误,着急下床查看抚音的伤口。
可是脚刚一落地就是刺骨的痛,腿骨看来是断了,只得坐在床上,语气强烈,“小安子,快点把药扔了,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抚音感觉自己的手都是抖的,那疼好比用细密的针扎在伤口上一样,“皇上,你先把药喝了,大夫说了只有这几幅,不能浪费一点。”刚才就浪费了一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手不想要了。”语气越发焦急。
“要,可是皇上先把药喝了。”忍住牙齿打颤。
棕褐色的纱布处开始滴血,抚音额头也有了些细密的汗,令狐千夜吠道:“快把药端给我。”真的败给她了。
奇怪的是药没有一丝怪味,反而有一丝渗透进心里的甜。
抚音将手交给他,同时也忍受他目光的洗礼,“皇上……”
“闭嘴。”语气目光都阴霾,没想到抚音的伤口会这么深,一条似蚯蚓状的伤口蜿蜒在雪臂上。
“对不起!”抚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令狐千夜再次强调,手轻柔地用净水擦洗抚音的伤口。
“没、没事的。”心在剧烈地跳动,为这铮铮男儿的歉意。
“以后记得保护自己的性命,下次别再犯傻了。”如果不是遇到自己,她也许就不会遭遇这些了。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轻轻吹口气,“这要上点什么药?”他似乎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小奴才,不,或许该说是他自己从未想过要去了解。
“我只是当时当时吊在半山腰上的时候有过一点害怕,看到皇上你因为这个药醒过来我就一点也不后悔了。”
“我是被自己人刺杀的,没有找到我的尸首还会接着遭遇更危险的杀害,我能否平安回到皇宫都是问题,我没有能力再给你什么了。”眼下之意便是告诉抚音,他身上什么可取的都没有。
抚音没接他的话甚至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只是转身拿起刚才放在桌子上的蜜饯,“皇上要吃点吗,去点药的苦味。”
无视抚音手里的蜜饯,目光深邃,“你没听见我的话吗,我什么也给不了你,跟着我还会有生命危险,你到底图的是什么?”他不会可笑地认为会有人这么傻,什么也不求只是跟着他。
“怎么不说话?”他看到抚音将蜜饯放进嘴里,一脸的幸福。
“你要我说什么?”将蜜饯吞进肚子里,“难道说我对你有所图谋,还是说你想看到我直接转身离开?”
听到抚音说要她直接转身离开,瞳孔一缩。他的确不希望抚音离开,于公于私都不,“你不害怕吗?”
“害怕啊。”说不害怕才是骗人的吧,但是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好吧。
“好吧!我允许你待在我的身边,先去给我找个大夫来。”语气都是愉悦的。
“皇上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是不是坐太久了?”抚音紧张地问道,双手还要去扒他的衣服,绝对不能在他留下病患。
阻止在自己身上惹火的手,“好了好,我的腿骨好像断了。”
“我马上就去。”可别落下什么残疾,那她会恨死自己的。
抚音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找张管家,“我家、公子……大夫。”从抚音断断续续的话里,张管家好不容易找到了关键句。
“好!”那是少爷带来的人,不能出事,所以没办法自己跑一趟了。
不消片刻,张管家驾着马车,带着当初给他们治伤的大夫来了。
抚音一直在张府外踱步,这下像是看见救星一般,“大夫,我家少爷的腿骨好像断了。”
“我先去看看。”又对身旁的张管家说道:“你去我的药铺将我的石膏取来。”
床上的令狐千夜还在气定神闲地看书,这次他看的是民间轶事,无奈他下不了床,什么也做不到,好在还有几本书解乏。
想他游历江湖数十载,也见过许多颜色,终是不敌眼前公子容貌,好歹见过点世面,“病人的身体还需要多加修养,不能坐太久。”
抚音见令狐千夜鸟都不鸟那个大夫,大夫也是尴尬地处在原地,这没礼貌的小伙子。
“是、是,我省得了。”连忙搬椅子,“大夫,快请坐。”
“不必了,我是来瞧病人的。”走到令狐千夜的床前,“是那条腿?”
令狐千夜已经自动把他归类到庸医一列了,直接无视。
“看来你家公子身体很好,那老夫就不多打扰了。”一甩袖子,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小子。
抚音赶紧上前将书从令狐千夜的手里抽开,故意大声喊道:“大夫问你那条腿折了。”
大夫经她这一喊,也转过头来,“大夫我家公子耳朵不好使,要很大声才听得到,望你不要在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