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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囡囡出息了

回到家时正好碰到前来送饭的阿公。

“希文回来了,你阿嬷今天做了一点红薯,叫我来叫你回家一起吃饭”

希文知道眼前的人便是阿公,让阿公等了等,将买回来的油盐各拿出一点放在篮子里,便一起回去了。

阿嬷看到油和盐的时候眼睛亮了亮,随后便抓住希文的手进了屋、

“希文,你跟阿嬷说实话,你家今年没打粮食,你这油和盐都是哪来的?”

希文将自己上山采蘑菇的事告诉了阿嬷。

“我的乖乖,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不知道这山上的东西还能吃嘞,你说的都是真的,都是你卖蘑菇的钱,不是那屠夫给你买的?”

希文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又扯上了苏断。

“都是我卖蘑菇的钱”

阿嬷乐的点点头下地去张罗饭菜“这囡囡出息了”

吃饭的时候希文一直想着地窖的事,时不时的叹口气。

“这赚钱了是好事,咋还吃饭还叹气呢”阿嬷问。

“阿嬷,你不知道,我家没有地窖,这蘑菇采回来放的时间久了就不新鲜,要是想新鲜赶在集市的前一天去采,还怕碰到阴雨天气”

“这确实是个问题,咱们这的地窖都是一大家子,和叔叔伯伯共用一个,你继母不能生,抱养了你饭都不吃上,就别提地窖了”

“这有啥的,囡囡没有爹,也没有叔叔伯伯,完全可以自己打一个地窖”阿公说。

“阿公,我不会打地窖,招工的话我手里又没有钱”

“村子里的人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打个地窖谁都能帮把手,囡囡别怕,明天阿公就找人给你打地窖去”

“真的吗?阿公”。

“阿公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行,那等我赚了钱给阿公买酒喝”

第二天一早,阿公就带着村里的汉子们来帮希文挖地窖,阿嬷也挎着小筐过来了。

“希文啊,这是阿婆家里的菜,你拿着,中午给大伙做顿饭,吃饱了大伙才有力气干活”

希文看着阿嬷带来的白菜知道是阿嬷家里舍不得吃的,想了想说“阿嬷,一会我把糙米拿出来,你帮忙给大家做点饭,我上山一趟”

希文刚出门苏断就来了,二话没说就跟着大家一起挖地窖,村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说话。这苏断打小没爹娘,自己住在山边边上,村里除了杀猪宰羊的能看见他,其余时间都是独来独往,到现在没讨到老婆,这希文家一有事他自己就来了,其中的意味不可言说。

希文上山采了满满一筐蘑菇后回了家,没想到回到家就看到苏断在,没和苏断说话就回了屋。

午饭的时候希文用油盐炒了一大锅蘑菇,招呼大家吃饭。

村里人吃饭一般都是糙米饭配酱菜,隔三差五才能炒菜吃,这放了油盐的一般只有过节才能吃到。蘑菇大家更是从未吃过。

“文丫头,你做的这是啥啊,咋这么香呢”有人好奇的问。

“伯伯,这是蘑菇,我挖地窖就是为了存它,大家都尝尝,鲜的很”

话虽这么说,可是大家谁也不敢动,这个东西大家都没吃过,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这时,苏断盛了一碗饭,坐到桌边就这蘑菇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大伙见状也纷纷上了桌,尝过之后便停不下来,纷纷说这蘑菇好吃。

地窖挖好了,大伙吃过饭后便起身告辞,只有苏断留到最后,准备帮希文一起收拾一下。

“我自己来就行,你先走吧”

苏断看了看希文说,“你也忙了一天了,我帮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赶紧走,免得人家看到说闲话”

苏断想了想说“你怕别人说闲话吗?”

“怕啊,怎么不怕,那个姑娘不怕别人说闲话”。

苏断深深的看了希文一眼就离开了。

希文的蘑菇在村里开始发酵,在希文家吃过饭的人回去就炫耀这蘑菇有多好吃,弄得那些没赶上的人都想尝一尝这蘑菇是什么味道,于是村里的姑娘媳妇们也开始上山采蘑菇。

上了山之后就傻眼了,这山上蘑菇的种类实在太多了,根本不知道哪个是男人们说的那种,于是只好随便采了一点回去。

这一采不要紧,很快村里就有吃蘑菇中毒的,吓的那些想把蘑菇拿到集市上卖的人赶紧收了手。

“希文,你给我出来,你个不知好歹的小妖精!”

听到骂声,希文走了出来,村里的人也都出来看热闹。希文站在家门口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王叔好心来帮你打地窖,你竟然给他吃这些个毒蘑菇,他现在就因为吃了你这的毒蘑菇丢了半条命!”妇人骂。

“你凭什么说是在我这里吃的?”希文皱着眉头说。

“他就是在你这吃完饭,回到家第二天我晚上开始又拉又吐的,你还想狡辩,你还有没有良心!”

听到妇人的话村里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希文冷笑道“那他为何在我家吃完饭后第二天晚上才开始又拉又吐,中毒怕是不会间隔这么长时间吧”

妇人听到后一愣,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连忙撒泼道“诶哟,你这个坏心的人,你叔帮着你们家做事,你还想让他早死,你的心都是黑的呀,你赚钱了你就害人命啊你”

希文看着眼前撒泼的妇人和指指点点的村民有些心堵。

“十几人在我家吃饭,吃的是一样的饭菜,为何只有他中了毒?”

“对的呀,我家男人也在那吃的饭,说那蘑菇鲜的嘞,到现在都好好的,刚刚还在后院干活呢”村里的妇人们连忙附和说。

随后好几个妇人都表示自家男人没事。

“你不过是看我一个姑娘家没有爹娘想欺负我罢了,我告诉你你挑错人了,我希文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的!“

吵吵闹闹之间,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扛着梯子走了进来。

村里人谁也没见过如此高大英俊的男人,看着面生,不是本村人。

自称王叔内人的妇人看到这么高大英俊的男人走进希文家院子连忙说”大家快看看啊,这小狐狸精是有了靠山了才天不怕地不怕啊”

希文看到男人走进来也是一愣,随后和男人的眼睛对上后才放下心来,转头道。

“我希文无父无母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自己,你男人中毒你无赖我不成就往我身上泼脏水,你才是最卑鄙无耻的人!”

人群中一个男子冲了进来,扬起巴掌就朝希文打了下去。

未等打到就被人拦住了手,使劲的捏住了手腕。

“诶呦,疼,疼,快松开,疼死我了”男子疼的直叫唤。

“你这个野男人,快松开我儿子”骂人的妇人连忙上前去掰高大男人的手。

“在希文这吃完饭的隔天,我看到你上山去采蘑菇,你男人吃的哪顿蘑菇中的毒,你自己心里有数,今天到这来闹,应该是听说希文卖蘑菇赚了钱想来讹钱的吧”

村里人唏嘘。

“你凭什么这么说!”妇人怒道。

“因为那天我吃的蘑菇最多”男人答。

大家听到这话仔细辨认一番才发现,来人是那屠夫苏断。

“对对对,我听我男人说了,那日吃饭,大家都没吃过蘑菇,就是这屠夫先吃无事大伙才跟着吃的”

对,我男人也是这么说的,大家吃了都无事,偏偏你家男人出事了,是你自己的毒蘑菇毒了你家男人半条命吧,人家小姑娘这么可怜,还来这讹钱打人,真是不要脸”大伙七嘴八舌的说。

“你们这对奸夫**”妇人气的颤抖着手指指着希文口不择言。

苏断一把打开妇人指向希文的手指。

“她未嫁,我未娶,我们二人光明正大”

苏断说的干脆利落,问心无愧,大伙心里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愤愤指责那妇人嘴损心毒。

那妇人气的一跺脚拽着儿子走了。

妇人走了村里人也散了,几个心好的婶子上前安慰安慰希文,见苏断始终站在那里,也识趣的离开了。

“谢谢你为我说话”希文说。

“没什么,说的都是事实”苏断说完就扛着梯子去了地窖。

“没有梯子,你的地窖也用不了,那日挖好地窖我就回去给你做了一个梯子,没想到近日来恰巧赶上了”

“苏断,你不怕人说闲话吗?”

“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怕”

“苏断,可是我怕。”

“那你嫁给我吧,嫁给我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了”苏断看着希文的眼睛认真的说。

希文没想到苏断会这么说,这突如其来的求婚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喂!

“你我相识不过几日,怎来的嫁娶之说”

“希文,我喜欢你,每次一见到你我的心跳就会加速,我想娶你回家,我想疼你”

希文楞了一下,这男人就是这么直白的吗?

“我现在还不想考虑嫁人”

“那行,那你考虑着,什么时候你想嫁了,你就告诉我”苏断笑着说。

希文一脑袋黑线,这男人怎么这般无赖。

希文转身进屋拿了篮子便出了门。苏断赶紧跟上。

希文采着蘑菇,苏断摘着果子,男人手长脚长,看起来竟然有些赏心悦目,苏断摘完果子就扔到希文的篮子里,不一会篮子就满了。

希文回家后将蘑菇放到地窖里后便下起了雨,做不了事希文就回屋把破烂的床单撕扯开,坐在油灯下将破旧的床单缝制成一个大大的布袋子。

早上起来,阳光很好,希文犹豫了半晌还是上了山,家里现在穷的布料除了自己身上这身衣服就是床单了,现在床单都被自己改成袋子了,衣服也小的露出手腕脚腕了,还是多赚点钱吧。

下过雨的山上山路有些滑,希文扶着树小心翼翼的走着,瞄到树下下雨过后长出的木耳,又鲜又嫩,希文连忙摘了下来放到袋子里,不知道在山里呆了多久,希文的袋子已经装满了大半,脚下的路也快被阳光烤干了,希文揉了揉已经开始反抗的肚子下山回家。

次日集市,希文早早锁了门,将布袋子背在了自己身上,弯着腰朝集市走,走到村口就看到苏断推着板车站在那。

苏断看到希文连忙上前接过袋子,放到了车上。

“不用了,我自己能背动”希文想拿过袋子。

苏断见此推起车子就走。

“放着吧,我推起来比你背着省劲,我说过要娶你,总得付出点实际行动不是”

希文无语,这个男人简直和她之前认识的那个沉默寡言的苏断不是一个人!自从表白了心意之后,时不时的就说些好听话来哄她。

两人一起来到了酒楼,掌柜的早早的就等在了楼下。

“诶呦,你们可下来了,上次的蘑菇一天就卖光了,这想吃蘑菇的客人今天早早的就等在这了,就盼着你们来呢”

说着连忙接过希文手中的布袋子交给了店小二。

苏断和店小二一起去了后厨。

不一会店小二就跑了出来“掌柜的,那袋子里黑色的东西是什么,掌勺的说他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做”。

希文这才想起来,那袋子里还有木耳呢。

“掌柜的,你看我卖给你的蘑菇卖的那么好,不如我在卖给你一样东西,那东西吃起来比蘑菇还鲜”

“你还有这般好东西?拿出来我看看”掌柜的说,

希文连忙把那木耳拿了过来。

“掌柜的,这就是那木耳”

掌柜的接过木耳摸了摸,闻了闻,说“这东西要怎么吃?我家掌勺的说是不会做。

希文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掌柜的,你要是想要,我也可以把做这木耳的配方给你”

掌柜的看着希文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个丫头这么机灵,比我这掌柜的还会做买卖,这样吧,你先把这木耳做了,我先看看怎么样再说。”

希文想了想说“那不行,掌柜的,万一我做出来被你们自己家掌勺的学会了,到时候你们卸磨杀驴怎么办,我一个乡村小丫头到哪说理去”

“那好,那你就将这木耳和配方卖给我把,但是咱们事先说好,你卖给我的东西,不能卖给其他酒楼”

“好,”希文应了下来,将这木耳和配方卖给了掌柜的,掌柜的让账房将钱数好,装进袋子里递给了希文。

“掌柜的,这么大一袋钱你让我怎么拿呀,万一被抢了怎么办?”

掌柜的想了想也对,一个小丫头确实不方便,于是将整钱换成钱票,零出来的给了钱币。希文揣好钱后便跟着小二进了厨房。

将猪瘦肉切成丝,木耳撕好备用,香葱爆过,放入红辣椒,将肉和木耳爆炒,顿时香味扑鼻。

希文将菜端出来送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尝了尝后拍手叫绝。

希文让账房拿来纸笔,想了想不知道龙凤朝的文字都是什么样,于是交给掌柜的,自己说,掌柜的写,将菜的配方记了下来。希文看了看掌柜的字,大多数和中国古代的繁体字相似,虽不会写,但是还是认得的。

苏断始终站在旁边等着,心中惊为天人,没想到普普通通的小村姑能有这通天的本领,一道菜的价格够他打猎打一年的了,更是又爱慕又钦慕。

希文揣着一兜子的钱脚步轻松的逛着集市。

想了想家里的米面油都有些不足了,便补了点,把东西交给苏断后转身进了裁缝店。

“姑娘,你想买点什么?”老板娘见希文衣着简陋也没有丁点的怠慢。

希文心里很高兴“老板娘,我想买一身新衣服,在买一些布料”

“好,咱们这可以订做,量好你的尺寸,选好布样,一周之后来取,价钱也要稍微贵一点,这店里面还有现成的,价钱便宜一点,你想要哪样?”

“我要便宜一点的就行”希文说完就随着老板娘进了里屋。

里屋的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新衣服,对于穿越过来还从未穿过新衣服的希文来说喜欢的不得了。

希文挑了两件穿在了身上,觉得两件都很好看,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姑娘,看你身上的衣服都露了手脚,不如两身都拿着吧,也有个换洗”

希文觉得老板娘说的有道理,讲好价便将两身衣服都买下了,又挑最便宜的布料买了几尺。

“老板娘,这里有不要的边角碎料吗?”

“边角碎料倒是有,但是也是要卖钱的”于是希文用两个钱币买了一大包边角料和针线。

逛的时间有点长,回到村里的时候时间有些晚了。

希文回家后拿出边角料缝制了几个布口袋,想着把蘑菇和木耳分开来装。剩下的布料希文想了想拼成了一条裤子,上山的时候穿在裙子里面。

看着到了晚饭时间,希文拿起篮子去了阿嬷家。

希文将油,盐,白面还有一包木耳放到桌子上。

“阿嬷,我今天去了一趟集市,买了不少东西回来,给你带了一点”

阿嬷连忙将桌上的东西放回到篮子里“你这孩子,赚了点钱就开始大手大脚的,这白面岂是我们普通人家吃得的,你快拿回去自己吃,阿嬷不要”

希文笑着又将东西拿了出来对阿嬷说“阿嬷,我赚的可多了,多的够你天天吃白面啦,”说完便将进来老板给的钱币数告诉了阿嬷。

阿嬷一听惊得目瞪口呆。这囡囡居然能赚这么多钱。

“希文啊,这钱不是不要乱花,攒起来给自己留着做假装,你娘走了也没给你留下什么,以后万事还要靠自己,有点钱傍身,到了婆家说话也硬气些”

“我知道了阿嬷,这是我在山上采的,叫木耳,很好吃,我一会炒点给你和阿公还有弟弟吃”

“希文,这黑乎乎的能吃吗?不会吃出什么病来吧?”

“不会的,阿嬷,一会你就知道了”希文说完就进了厨房。

希文炒菜的时候阿嬷就守在旁边,看着希文放油和盐心疼的在一旁直转圈。

“阿嬷,你不用心疼,这些东西以后我去集市常卖,除了攒起来的钱,买些日常的东西还是足够了”

晚饭上桌后,三人尝了尝这木耳都觉得好吃的紧,小牛更是脸都埋进了碗里。

“我们希文啊真是厉害,比一般家的男人还要厉害,阿嬷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现在也算是跟着你享福喽”

“姐姐,真是太好吃了,阿嬷还说家里粮食不够吃,要吃不上饭了,没想到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小牛舔着嘴唇说。

“吃饭”阿嬷敲了敲小牛的饭碗。

“阿嬷,怎么回事,是粮食不够了吗?我家有,一会我回家去给你拿”希文说完就要走。

“希文啊,我和你阿嬷受你恩惠已经够多了,再多了我们就享受不起了,我们非亲非故,你对我们这般,我们已经知足了,在拿你的东西,我和你阿婆怕是要天打雷劈哟”阿公说。

听了阿公的话希文也不好再说送粮食的事,想了想说“阿婆,你跟我上山去采木耳吧,你采的木耳换回来的钱我都换成粮食给你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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