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远看着她的举动，心里也不知作何感想，又继续像被喂孩子一样吃了一口饭，看着她像是此事揭过的态度，也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吃饭也不太适合谈事情，尤其是听说食不言寝不语，虽然也不怎么遵守过就是了。
吃完饭，任由田清远把碗筷收拾好，江如意踢踢小腿动动胳膊，也算运动了一下下。
虽然睡了大半个晚上，精神也算是还好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或者又是吃了东西之后会脑子有些困，江如意感觉自己还是想睡觉的。
自觉的半靠在床上，江如意看着田清远回来，吹灭了烛火，外面的月色依旧皎洁，江如意借着月色看着他如初健康俊朗的面容，想的事情却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这么些天下雨的日子屈指可数，不过空气也并不是太温热，所以自己也没太在意。
天天日子这么过，凉意也显现了很久，就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就直接进冬天了。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田清远坐在她旁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作声。
本来只是想着在看自己也由着她去了，只不过这越看眼神越涣散，田清远只怕她被安清乐下了什么药会出事。
“没有啊，只是想着什么时候是冬天，这天都不见冷的。”
江如意撇嘴，随后跪坐在田清远旁边，想借着月色看看被自己咬出的伤口，脑海却不自觉的浮现出丧尸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恶心。
“明天便是大雪，过了明日，应当也是冷了，再过不久，便也该冬至了。”田清远把人抱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闭上双眼，捏着她的手指把玩。
“冬至吃饺子，也算是过小年了吧，到时候我们会去祠堂吃大锅饭。”
“不是吃饺子吗？俗语说，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江如意漫不经心的道。
田清远疑惑，“那是京都那边的习俗，你怎的知道？”
江如意的身体微一僵，随后摇摇头装作不在意的道，“我也是听走南闯北的父亲说的呀，遇上你之前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如何还能知道什么节吃什么。”
田清远察觉她的异样，也知怕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闻言便心疼了，也想象得出江如意之前过得是更什么日子，也无法言说什么，只能把怀中的人抱得紧了些。
两人一时无言，江如意心里庆幸着蒙混过关，又另挑了话题，“对了，好久没见着柳如云了啊。”
江如意闭上眼睛，声音都轻了很多。
今日中午不是才说了这件事吗。田清远无奈道，“你又不在衙门，自然是见不到。”
江如意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着田清远的手背，想到今天的事情很是好奇，“你杀人都不怕的吗？”
“我以前是伙头军的，吃兵饷哪有不背业障的？”田清远想到当初征战沙场出生入死的日子，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而且自己还是将军，将士千千万的生命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必须要负责，如若一念差错，指令一误，小代价军中是上千上万的人命，大代价便是生灵涂炭，即使小代价，他也是承受不起的……
田清远轻声回话后，正想宽慰她让她别想太多，却看着江如意突然坐直身子双眼担忧的看向自己。
“那你刚杀人的时候肯定很怕，我怕的都咬你了，你那时候晚上一定会做噩梦吧？还没人陪你！”
江如意看过电视剧的战争，虽然知道那不是真的，可现在今天是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万分之一都如此承受不住了。
而且当兵的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今天你死明天我死，也不知道那时候这么久，有没有人陪着。
江如意捧着他的脸，眸中满是心疼。
田清远一愣，随后心跳不可控的激烈跳动了起来。
月色依旧朦胧，江如意的脸在清冷月色的笼罩下，田清远觉得，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也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候令自己彻底沦陷了。
“确实是，不过习惯了就好了。”田清远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把人重新抱进怀里，却是低头在她颈窝处汲取着她的气息，她的味道……
令人安心……
抛开思绪，没等田清远回话江如意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又起了话题，“我想问一下你，就我今日不是过去了吗，结合你之前说的安清乐对我有企图，想对我下手，我到底是什么值得他看上的，还有你，还有顾明翊，你们三人都是什么人且再说都知道什么？”
田清远僵愣，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直接把话都问了出来，可无论如何，他还是不能说，只能还是那一套说辞，“这是一个很大的局，对我，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好的，所以我只想保护你，不想你被卷入其中。”
“所以你还是不想告诉我你的身世是吧？”江如意翻了个白眼，努着嘴不情愿的把手给抽了出来，方才的旖旎气氛全都消散了。
田清远心里说不出的失落，还没等思绪落下，手又被重新握住，掌侧传来痛感，又被咬了，什么时候自家娘子的生肖是属狗的了？
“以后我问你一次你不回答我就咬你！”江如意咬着下唇，像是恶狠狠的威胁，却解了这次的尴尬。
田清远失笑，江如意不满瞪他，可此时月亮隐进云层里月色正朦胧，江如意以为他看不到只不甘愿的收回了目光。
“也不知道安清乐看上了我什么，长相？虽然漂亮可是已经嫁人了好吧，厨艺？自己虽然厨艺很好，出些钱就能吃到了啊，难不成是嫉妒了？”
怕是要利用你的厨艺去刺杀仇家。田清远的眸色暗了一瞬，却没继续点明，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江如意嘟着嘴呢喃，自说自话，突然又想起来今天被安清乐引诱过去，看到田清远杀人的场景，尤其是那皮肉外露的伤口中还有白色的经络断口，还历历在目，江如意突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感猝不及防的涌了上来。
怕弄脏田清远的衣服，急忙倾身在床侧张大嘴，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
自己这反射神经也太迟钝了吧？现在才吐！
江如意完全没想起中午喝粥的时候泛着的恶心感。
“还好吧？”
田清远皱着眉，怕她呛着急忙拍抚她的背帮她顺气。见她停了下，正准备下床，江如意又是吐了。
江如意摇摇头，企图把脑海的景象给排斥出去，努力的把注意力放在脑海里安清乐和顾明翊对峙的画面上，可下一秒又是切换到了瞄到尸体的那一眼，虽然断手断脚不多，可是用刀砍的伤口……
呕！
江如意缓过神后才摆摆手，“不行了不行，最近晦气太多了，找个时间我得去庙里求个平安符才差不多。”
顺便也可以帮那个小外甥女求一个。
想到自己今日过去了，江如意有些愧疚，也别把晦气带过去才好。
虽然还是不想迷信，自己也是无神论者，可自己来这个时代也是真的，怪力乱神真的发生了。
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找个时间，我和你去便是。”
拿来茶杯装了水让她漱口，江如意平复着呼吸，好不容易缓了些神回来，可闭上眼满是那场景，急忙压迫着自己想顾明翊的脸。
顾明翊那有些不耐的神情，也好过田清远站在死人堆里那像地狱修罗一样的冷漠。
田清远手脚利落的收拾干净地方，又用布巾抹了干净。
洗了手后才坐回床边，脸上也没什么情绪。
江如意喃喃，“突然觉得还是有个丫鬟好，虽然有些难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