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气危险,逐渐加深的眸色,欲念是真的。
但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在等她的应允。
陆妡瑶撇了撇嘴,故意装出一副看不出秦慕寒想法的模样,小声嘟囔道:“你是KIS-S的老板,听你分析有失偏驳。”
这便是侧面的拒绝了。
秦慕寒眸底闪过失落,终还是放开了陆妡瑶。
这失落陆妡瑶尽收眼底,突然又有些不舍了,在秦慕寒起身之际,她伸手环住了秦慕寒的脖子,又把他拉了回来。
秦慕寒一惊,满目诧异的看向陆妡瑶。
陆妡瑶双颊微微有些泛红,却还是鼓起了勇气,起身在秦慕寒唇角留下一吻,粉唇上移,来到秦慕寒的耳畔:“五年前那一次,可是给人家留下了很大的阴影,现在重新来过,第一次你不打算好好筹备下吗?”
这倒是点醒了秦慕寒。
女孩子嘛,都喜欢浪漫,恋爱后的初次经历,自然不能随随便便。
她并非拒绝他,只是想要一个更难忘,更浪漫的体验罢了。
秦慕寒伸手揽过陆妡瑶纤细的腰,将其拥入怀中:“自然是要好好筹备的。”
“那我可事先告诉你了。”陆妡瑶伸出食指,在秦慕寒胸口画着圈圈:“五年前你给我留的印象太坏了,想改变这个坏印象,可不容易哦。”
闻言,秦慕寒蹙眉,故意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来:“很差吗?我怎么记得是你先哭着讨饶的?”
陆妡瑶周身一僵,脸瞬间变得更红了,她恼羞成怒般狠狠的掐了秦慕寒一下:“我说的差,不是这个差!”
陆妡瑶说的“差”,是指体验感很差,毕竟当时她被人下了药,脑袋昏沉,浑身无力,哪家小旅馆环境也不好,秦慕寒又是抹黑进来了,她连秦慕寒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对方折腾了她一宿,第二天一句话也没留就走了,害她被捉奸在床,她体验不差才怪!
这件事,都给她留下阴影了,以至于她现在出门在外都不敢喝酒,也很排斥住旅店。
而秦慕寒口中的“差”则是……
陆妡瑶不想理他!
秦慕寒却逗陆妡瑶上瘾,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就说嘛,我那晚明明表现的很好,怎么会差?”
陆妡瑶一忍再忍,最后忍无可忍,一把将秦慕寒扑到了床上,然后伸手拽过旁边的枕头,奋力向秦慕寒的脑袋砸去:“闭嘴闭嘴,你不要再说了,你个臭流氓!”
两人在床上嬉闹成一团,全然不知,门口有两个小团子目睹了一切!
小团子陆西泽瞥了眼床上胡闹的秦慕寒和陆妡瑶,表情十分惆怅,他扭过头来看向妹妹陆可可,问:“可可,爸爸是不是忘记我们也来了?”
陆可可插着小蛮腰,用力的点头:“他肯定忘了,见色忘女儿的混蛋爸爸!”
陆西泽更惆怅了:“那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们?晚饭已经做好了,再不吃就凉了。”
原来,秦慕寒是过来叫陆妡瑶吃晚饭的,两只小团子也蹦跶着跟过来了,结果进门前,秦慕寒发现陆妡瑶在打电话,便让两个小团子躲到了墙边,打算逗逗陆妡瑶。
谁料中间听到陆妡瑶说什么爱啊,学长啊……一时醋意大发,竟把两个孩子给忘了!
面对哥哥的苦恼,陆可可当机立断:“臭流氓不配吃热乎乎的饭,不叫他们,我们自己去吃!”
这“臭流氓”是刚从陆妡瑶哪儿学来的……
说完后,陆可可傲娇的转身,拽着哥哥下楼了。
表面虽然傲娇,可陆可可心里想的却是:笨蛋哥哥,我们怎么能打扰爸爸妈妈谈恋爱呢?难道你还想过回以前没有爸爸的生活吗?
唉,作为家里唯一一个有智商的人,不仅要教育爸爸,还要教育哥哥,我真是责任重大啊!
卧室里,陆妡瑶和秦慕寒正在胡闹,这时,陆妡瑶的手机突然响了。
敲好陆妡瑶也闹累了,于是将手上的枕头砸到了秦慕寒的脸上,起身去拿手机。
手机拿到手了,陆妡瑶解开锁屏一看,打电话过来的居然是孙诚。
她瞬间警惕了起来,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儿里,慌忙按下了接听键:“喂,小孙,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日和李秀萍交谈过之后,陆妡瑶便命令孙诚找机会接近刘尚伟,现在孙诚打电话过来,八成是接触成功了。
陆妡瑶屏住呼吸,等着孙诚的回话。
“陆总,我办事儿您放心!”孙诚自信满满的回答道:“搭上线了!只几天我伪装成了一个赌徒,频繁接触刘尚伟,说自己这儿有肾源可以卖给他,谁料这孙子还挺谨慎,死活不承认自己干黑活儿,还让我快滚!”
“幸亏我追查到了他之前的一个卖家,然后让那卖家把我推荐过去了,这才弄成。”
本来刚和李秀萍谈完的时候,陆妡瑶是打算以看病为由,到仁心医院去找刘尚伟,然后趁机用贩卖器官的事儿威胁他说出当年他联合罗澜谋害自己父亲的事儿。
但是当她把这个打算说给秦慕寒听的时候,秦慕寒却表示这个计划行不通。
首先,仁心医院是刘尚伟的地盘,属于刘尚伟的“舒适区”,而人处于自己的舒适区的时候,心态趋于平稳,很少出差错,即便被威胁,刘尚伟肯定也会选择咬牙不承认,然后待陆妡瑶离开后联系沈三爷除掉李秀萍。
这样一来,便是打草惊蛇了,而且很容易让沈三爷起杀心。
——毕竟李秀萍不好杀,刘尚伟还不好杀吗?
陆妡瑶他们显然是冲着刘尚伟去的,进而牵扯到了器官贩卖,那么对沈三爷来说,最简单方便的方法便是除掉刘尚伟。
这样一来陆妡瑶父亲的死因这辈子都别想再查清了。
陆妡瑶觉得秦慕寒分析的很有道理,于是也放弃了去仁心医院找刘尚伟的念头,而是改为听从了秦慕寒的建议:让孙诚扮成赌徒,去找刘尚伟,说自己想把自己重病的老婆的肾脏卖给他,然后引刘尚伟去孙诚的“家”。
这个家自然不是孙诚真正的家,而是某个偏僻无人的空屋,到时候秦慕寒会命人控制住整个空屋,把刘尚伟困在这里,任由陆妡瑶“审问”。
在陌生的环境里,人的心理防线会大大降低,陆妡瑶再趁机说出知道他开黑诊所的事情,刘尚伟必然方寸大乱,此时再引诱他说出当年的真相便会容易很多。
“我和那孙子约了明天晚上十点在我家见面。”孙诚继续向下讲述道:“陆总,你都不知道那孙子有多狡猾!起初他死活不肯去我家,非让我把我媳妇带到他的黑诊所!”
陆妡瑶一惊,不由的问了一句:“那你是怎么解决的?”
电话那端传来孙诚的讪笑声,那笑声里染着几分不好意思:“还能怎么解决?全靠一张嘴皮子呗。”
他顿了顿,然后又补充道:“我肯定不能同意去那孙子的黑诊所嘛,不然计划不全乱套了?我就支吾着不肯去,那孙子起了疑心,甩袖子就想走,我赶紧拉住了他,然后骗他说,我老婆其实没有病危,我就是欠太多钱了,想卖老婆的肾去还赌债。”
陆妡瑶满脸愕然:“还能这样?”
闻言,孙诚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搞笑的事情般,笑出了声:“怎么不能?陆总您是有钱人,不懂底层人生活的现状!底层人根本不把女人当人的,别说老婆了,为了钱,甚至有亲生父亲把女儿活活掐死,然后把尸体卖给别人结**的!”
孙诚之前是做狗仔的,这种骇人听闻的新闻他见多了,所以他很清楚那些赌徒是什么样的,实际上,他之前也做过相关报道:男人赌博欠下巨款,筹不到钱于是联合黑心医生取了老婆的器官去卖。
他了解他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演得也入木三分,成功骗过了老奸巨猾的刘尚伟。
当时听完孙诚的话后,本欲甩袖而走的刘尚伟停住了脚步,扭头眯着绿豆般的小眼儿面色狡诈的盯向孙诚。似笑非笑的问:“所以你老婆并不知情?”
孙诚目光躲闪了几秒,很快又强硬起来,扯着嗓门嚷嚷道:“既然她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了,我做主就行了,没她的事儿!”
末了,似乎还嫌不够,孙诚又颇为不满的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丢一个肾不也还能活吗?只是要她一个肾,又不是要她的命!我白养她那么久啊?”
听到孙诚这番毁人三观的言论,刘尚伟非但没有愤怒,面上的笑意反倒加深了:“你这样对你老婆,不怕她娘家来人找你啊?”
这话看上去像是在为那可怜的“老婆”说话,可实际上,刘尚伟是在套话,看孙诚的“老婆”娘家有没有人。
孙诚自然晓得刘尚伟的意思,立刻气邹邹的表示:“她娘家人根本不管她!一个山沟沟里的贱胚子,能嫁给我那是她的荣幸!我当初花了十万彩礼的,她娘家人要是敢来找,先把钱还我再说!”
一听这话,刘尚伟眼睛立刻亮了:山里的女人,还以这么高的彩礼出嫁,那娘家人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了——嫁了你就是你的人了,彩礼给到位,后面我们什么也不管。
这与其说是嫁闺女,不如说是卖闺女。
刘尚伟心思立刻便活络了起来:娘家没人管,这就意味着,人死了也没人报案。
伪善的笑在刘尚伟那圆胖的脸上浮现了出来,刘尚伟笑呵呵的开口道:“小孙啊,市面上肾脏虽然值钱,但也就是几万块钱的事儿,撑死卖个十来万,都不够你赌一晚。”
“真正值钱的,是——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