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夭折?”齐白挑着眉看她,手中把玩转笔,带着点儿漫不经心,“能告诉我是什么意外,让那个孩子夭折了吗?”
“时间太久,我依旧不记得那孩子怎么没得了。”卓巧曼低着脑袋,神色间是难掩的慌张和恐惧,捏着水杯的手太过用力,直接将水杯给捏得变形,水直接流了出来,流得满桌面都是。
卓巧曼很是慌乱的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桌面上的水。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弯着腰道歉,看到一旁的纸盒,连忙抽出来,想要将桌面上的水渍擦干净。
可因为太过慌张,一不小心将杯子给碰倒了,里面的水全部倒了出来,将本就湿得一塌糊涂的。
卓巧曼急的不行,手忙脚乱的,水越抹越开,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没事,我们自己来处理就好了。”齐白看她那样子,只能叹了口气,阻止她的动作,自己拿着纸巾将桌面上的水渍擦干净。
三人重新坐下,卓巧曼整个人都紧绷着,低着脑袋,一直看着自己的手。
“你既然不想谈那个孩子的事情,那我们就来谈谈你女儿的事情。”齐白看了她半晌,知道无论在怎么问,她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我刚刚在谈论到那意外夭折的孩子时,你女儿的情绪突然变得很不好,我让找了医生,你知道医生怎么说吗?”
“医生怎么说?”卓巧曼听到这话,心都提了起来,哑着嗓音开口。
“医生说她在她身上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所以她现在的精神变得很不正常,你身为她的母亲,应该知道自己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齐白把玩着转笔,目光直视着她,眼中透着探究的神色。
卓巧曼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突然间趴在桌面上痛哭起来。
两个大男人看着趴在桌面上大哭的女人,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都懵掉了。
“头儿,这,这怎么办?!”刘昶性子本就腼腆,现在看到卓巧曼大哭,整个人都慌得不行,只能求助自家头儿。
齐白也是个大男人,虽然家属痛哭的情况不是没有遇到过,可他也不懂得怎么安慰人啊!
现在好了,卓巧曼这一哭,让他们两个人都慌了。
“你看我做什么,你还不说些什么安慰一下!”齐白见他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冷眼瞪了他一眼,厉声开口。
“我?!”刘昶指着自己,瞪大着眼睛看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头,头儿,我我嘴笨,不会,会安慰人啊!”
齐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口:“多练练,就会了。”
“可是……”刘昶看着她,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敲门声。
敲门声响了几下,接着便被推开一个缝,杨锋的脑袋从外面探了进来。
“头儿,文梓倩说让你过去,她说她的故事还没讲完。”
“好,我这就过去。”齐白将东西收拾好,便站了起来,“哦对了,你留在这儿,等她情绪稳定以后,你在和她谈谈。”
“可是,我……”
齐白不等刘昶将话说完,便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停了下来,扭头看着他,“这都快中午了,你那份午餐给她。”
“哦,好!”刘昶傻愣愣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头儿,你又坑我!”
刘昶抿着唇,看着趴在桌子上哭的女人,一个头两个大。
“那个,你要不先吃了午饭,再接着哭。”
话才刚说完,刘昶就想扇自己一巴掌了,那是安慰人的话吗?
卓巧曼抬头愣愣的看着他,一张小脸上布满泪痕,眼中带着错愕,“你,你是在安慰我吗?”
“额——”刘昶一时间有些语塞,“你也可以这样认为,那个,你想吃饭午饭吗?我去给你拿。”
刘昶说完,根本就不等卓巧曼有任何反应,直接就跑了出去。
将房门一关,靠在墙上,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那并不存在的冷汗。
——
齐白刚推开审讯室的门,便看到少女正吃着盒饭,那舒坦的模样,真的是将警局当家里。
吃着午餐的文梓倩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见男人走进来,朝歪着脑袋朝他笑,“哟,来了,你们警局的午餐挺不错的。”
“能让文大小姐满意,是我们警局的荣幸。”齐白几步便走到桌子旁,拉开椅子,大刀阔斧的坐在那儿。
“文大小姐?”文梓倩嗤笑一声,眼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我家都破产了,我那个无情的父亲也和我一样,开始吃牢饭了,文家大小姐这个称号,对于我现在的我来说极其的讽刺。”
拿着筷子戳着饭盒里的米饭,一时间间竟然没有了胃口。
“突然间没了胃口。”抬手将面前的饭盒往前推了推,拿起水瓶喝了几口水,才继续开口,“你们一边吃,一边听我听我将剩下的故事讲完,对了,我刚刚讲到那儿了?”
文梓倩歪着脑袋,响了半晌也没想到自己刚刚说道那儿,见想不起来便不想了,直接开口问他们两。
“讲到你弟……”杨锋是个没心眼的,见她问,随口就回。
可话还没说完呢,便别人踹了一脚,杨锋回头看着齐白,一脸茫然,“头儿,你踹我干嘛?”
齐白对于这个二愣子,也是没折了,将那还没开封的饭盒放在他面前,手摁着他脑袋,没好气的开口:“吃你的饭吧!”
杨锋‘哦’了一声,便拿起筷子开始扒饭,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好像是被饿了好多年一样。
齐白对于他这幅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但鄙视还是有的。
“想到哪儿就讲哪儿吧!”齐白算是看出来了,少女精神有些不正常,保不准自己提到些什么,让她犯病,那就不好办了,所以还是让她自己想,想到哪儿说哪儿,只要将她杀人动机说出来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