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横扫过大地，鲜红的阳光从天边照射出来。灰色的居民楼照的通红，好像能滴出血来。
“你看这个裙子好看吗？”杜晨站在商场的玻璃柜旁，“哎你别走呢，哪有你这么逛街的，跑这么快。”
“啊？”女人匆忙收起手机，转身走回来。
“这个碎花好好看。”她的目光也被吸引了，“但你看着牌子，肯定贵啊，好看也没用。”
“我看看还不行——”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店里走。
“好好好，去看。”女人被她拉进去了。
杜晨兴致勃勃的挑起衣服：“你看这个——孙佳，咱能不能好好逛街，别看手机了。”
“好……”她还是心不在焉的回道。
“看什么呢？”杜晨忽然凑过来。
“没，没什么。”孙佳连忙关上手机，有些不自然的笑道。
“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才没有——”她连忙否认。
“对了，你怎么也不跟你男朋友出来逛街，找我来了？”
“……她回过身，有些不自然的接到，“啊，他，最近比较忙。”
杜晨也没在说什么，似乎也没太在意。
“今天打折哎，你看，全场七折！”
“七折？”孙佳回过神来，“啊，这个，什么七折？”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事，没事。”
杜晨见她不打算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伸手拿下那件裙子，推了推孙佳。
“我觉得你穿好看。”她把裙子对着孙佳比了比，“你去试试？”
“我？”
“哎呀，不要这么腻歪嘛，就算不买还不能试试。”
杜晨一边说着，一边把她推进试衣间。就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起来。
她翻开包，拿出手机。
“啊，我……”她神色一慌，“你快去换，我，我先接个电话。”
孙佳被推进隔间里，只得无奈的锁上了门。还没开始换，就听到门外似乎有一些争吵的声音，好像是杜晨在跟电话里的人在争执，随后声音远去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裙子。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学着电视里的明星摆了几个姿势，竟然有点好看。
她忽然傻傻的笑了，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看了看标签，又细细的算了一下打折后的价格，还是恋恋不舍的换了下来。
走出隔间，杜晨早就没了踪影。她把裙子交给柜台的人，随后问了两句，便追了出去。
顺着员工通道找过去，走到了露天的吸烟区。
“姐？”她拍了拍那人肩膀，“怎么了？”
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街边的路灯虽还没开，却已有不少商店打开了招牌上的闪灯。
“……”杜晨没有回答。
“怎么回事？”
“……没事。”她偏过头去。
“谁给你打的电话？”孙佳问道。
“……周丰茂。”她沉默许久回答道。
“他又找你？！”
-------------------------------------
女人神色紧张的坐在审讯室里，眼神却是决绝的很。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人，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她咬着牙看向对面的男人。
“你知道她为什么穿着这条裙子吗？”男人把杜晨惨死的照片拍到她面前，“你还不明白？”
“什么？”孙佳冷笑一声。
“她替你顶了罪名。”陆俊逸低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她在死之前把所有罪名都顶下来了。”
“……”她愣住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你……你什么，什么罪名，什么意思？”
“还在装傻？”陆俊逸无奈的看着她。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现在还嘴硬有什么意义吗？人证——你刚才也看到了，陶鸿当天就在那，现场也搜出了不少东西，还有杜晨家……”
“我……我没杀人……”孙佳猛然抬起头，“我没有！她也没有！我只是……”
“划了几刀？”他冷笑道，“你是护士，难道没有常识吗？虽然没有一刀在要害上，但是这个出血量你还指望他能自愈吗？”
“我没有！我当时，我当时把手机放在他旁边了，他只要自己报警……只要打个电话，救护车来了他死不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手机？”陆俊逸皱了皱眉头，现场似乎没有发现任何一部手机。
“对啊，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就躺在床上，手机扔在地上，我就捡起来了……”
“等等，你说你进去的时候，那个人就躺着？”
“是，是啊，怎么了？”孙佳愣住了。
“你描述一下，他是什么状态。”
“就是有点……当时他倒在床上，鼻青脸肿的，也不怎么动。我想着可能是被人打了，就看了一下……”
“当时没死的！”她补充道。
“然后呢？你们做了什么？”
“当时……杜晨说要走，但是我当时就很……冲动，然后我就去拿了一把菜刀，砍了他……”
“冲动？你可是理智的很啊，没有一刀砍在要害上。”
“杀人的事我可不敢！我当时……”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说道，“杜晨什么都没做！是我拉着她的！她只是在旁边……”
“看着？”
“没，没有。”孙佳苦笑道，“后来血溅到她身上，就跑出去了。”
陆俊逸冷笑一声，坐回到椅子上。
“那绳子呢？”
“什，什么绳子？”
“他的手上绑了绳子，不是你干的？”陆俊逸故意含糊其辞的说道。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说他有一只手被绑住了。”孙佳回忆到，“不是我，我去的时候就已经绑上了。”
“那你当时就没觉得奇怪？”
“当时没注意——我也是刚才想起来的。”孙佳皱起眉头，“现在想起来好像确实不太对，他那个时候也不像是被打了……”
“那像什么？”
“我也不知道，很奇怪，就像……”她犹豫很久，才从牙缝里蹦出来一个词。
“……嗑/药了。”
-------------------------------------
陆俊逸转而去了刘欣洋所在的房间，果不其然，刚进门，就看到那位嚣张的女流氓蔫了下来，鼻梁上还挂着一丝血迹，脸上青青紫紫的，倒是鲜艳。
“宋队长的审讯方式果然别致。”陆俊逸挑了挑眉毛。
“呵呵，”宋志安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这货弄的东西还不少，顺便还敲出点别的。”
“我是卖那些东西了，我认。”她一脸烦躁，“但是警察叔叔，杀人这种罪名可不能乱按啊！”
“那你去找周丰茂干什么？”陆俊逸问道。
“找他？”刘欣洋愣了愣，“你搞清楚好吧，明明是他去找的我。”
“据监控显示，在周丰茂离开的十分钟以后，你也顺着他离开的路走了。请问你去了哪里？”
“自然是去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她不耐烦的说，随后又解释道。
“我是说看我的货啊，可不是杀人！”
陆俊逸冷笑一声，显然是一个字都不信。
“可是有人看见，你去了周丰茂家啊。”
刘欣洋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却还是佯装镇定。
“谁看见的？”
“这你甭管。”
“……”
陆俊逸看着她，其实心里早就明白了。这个周丰茂多，半是和刘欣洋这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有点关系，要么两人合伙，要不就是他知道些什么。
高利贷的那些屁话，其实他一个字都不信。只是原来找不到借钱的理由，现在好了，连杀人的理由都有了。
“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装的？”
“你的某些小弟，可没你这么嘴严。”宋志安插话道。
刘欣洋没说什么，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
“其实也不难猜。”陆俊逸笑道，“怎么，是他嫌你给的钱少，还是你打算单干，不带他玩了？”
“……”
“怎么不说了？”
“呵。”她往后一仰，“行，我说。”
“我本来就是卖这东西的，跟他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是后来，他慢慢就不来了，说是不打算干了。”
“那哪是说不干就不干的，我本来是不打算放他走的，可他倒反过来威胁我，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一起坐牢。”
“后来呢？你一气之下就把他……”
“打了一顿。”刘欣洋接过话来，“他次次跟我要钱，所以他再来找我以后，我就去了他家。结果没谈妥，就把他打了一顿。”
“没别的？”
“能有什么，后来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就到柜子里了。再后来我他们在卧室也不出来，我就翻窗户跑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给他注射的药？”
“什么注射？”她装作不在乎的问道，“我不知道，没干过。”
就在这节骨眼上，一个小警员忽然闯了进来。他先是愣了愣，随后快步走到宋志安身边，附身说了句什么。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他笑道。
“什么？”陆俊逸眼瞧着那警员出去了，心想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猜猜二队的人找到什么好东西了？”他站起身来，“周丰茂家附近的水沟里，发现了针管，针头上还带有血迹。初步检测里面的液体成分，就是可/卡/因。”
“你当时应该没带手套吧？”宋志安不找边的问了一句，随后出去了。
“什么？”刘欣洋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蒙了。
“没什么。”陆俊逸笑道，“大概就是说，那上面应该有某人的指纹。”
随后他装模作样的继续问道。
“哎对了，你当时没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