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府。
距离迟家一家从方规谷回来已经十日了,在这期间,迟酥将迟府翻了个底儿朝天,迟晋年严格地把府中人排查了一次,竟都未查出下毒之人,也没有查出毒源在何处。
酥酥垂头丧气地回到西苑,松鼠点点立即就从树上窜到酥酥怀里,酥酥这段时间都无暇顾及小松鼠,对它充满了歉意,将点点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两口,从怀里拿出在娘亲那儿顺的桂花糕喂给点点。
点点看见桂花糕,也就没有再和酥酥生气,高兴地上蹿下跳,最后落在酥酥的肩膀上,开始吃美味的糕点。
酥酥也学着点点“昂嗯昂嗯”嚼东西的样子,可爱极了。
“姐姐?姐……姐……”走进房间的酥酥突然晕倒在地。“酥酥?酥酥?你怎么了?”在房中研究古医书的迟暖可吓坏了,连忙将酥酥扶到床上把脉。
把脉的迟暖突然眼神一凛,看向在地上急的团团转的点点,问它:“点点,酥酥刚才吃了什么?”
吓得点点慌张地把刚才塞进嘴里藏起来的桂花糕全部吐出来。
迟暖拿起桂花糕闻了闻,是她今早做给娘亲和妹妹吃的桂花糕,里面加入了剩下的安藓草,好清除她们体内的余毒。
明明她也吃了,为何酥酥却又中毒了?
细心的迟暖突然看见有些粘在点点毛上的桂花糕变成了黑色,一把抱起点点周身查看,将点点凑到自己身前闻了闻,点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松栗味,她很熟悉这种味道,这是苑中鄱阳松柏树和下人们常洒的除虫药粉混合的味道。
突然,怀中的点点头一歪,昏了过去。
点点也中毒了。
迟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赶紧给酥酥和点点喂了解药,将她们安置好,推门而出。
迟暖来到鄱阳松柏面前,正值春盛,万物生长,鄱阳松柏绿油油的针叶散发出一种木质的清香,树根处有下人们前不久撒的除虫药粉,迟暖用手帕捂住口鼻,取下一些针叶和药粉,直奔方规谷。
前些时辰,铃铛被叫去夫人房里,回来就看见大小姐坐着马车从后门离开了,急匆匆的,铃铛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进闺房一看见酥酥小姐好好地睡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铃铛抱起“睡着”的点点就一直坐在门口,等着酥酥小姐醒过来。本来是要将手中的信交给酥酥小姐的,看这几天两位小姐和老爷总是心事重重,现有了这封信,小姐醒来肯定会开心一下的。
“唔~”没过多久,迟酥便转醒。
“小姐,您醒了。”铃铛将茶水递给酥酥,“小姐,辰阳公子来信了”
“真的?快拿给我看看。咦,他倒是好久都没给我来信了。”
正准备打开看信的酥酥被打断,夫人房里的丫鬟云露传话:说老爷让所有人去正厅。
“嗯,知道了”,迟酥放下手中的信,对铃铛说:“铃铛,走吧,待会回来再看,”酥酥四处张望,“对了,姐姐呢?她去哪儿了?”
“半个时辰前,大小姐从后门架着马车走了,也没告诉铃铛她去哪儿了。”
姐姐走的这么急?想必是关于下毒的事情,也罢,酥酥看了看铃铛,越少人知道越好。
酥酥到前厅就看见爹爹和娘亲皱着眉头。
“爹爹,娘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迟夫人一看只有酥酥一个人,“酥酥,你姐姐呢?”
迟老爷先发话了,“暖暖出门前来了我这儿一趟,说是下毒之事有眉目了,去了方规谷。”
“这一路可有危险?”迟夫人担心到。
“我已派人暗中保护暖暖,况且我发现最近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暖暖。”
“嘻嘻,我猜是六王爷。”酥酥调皮地道破天机。
迟老爷但笑不语。
“酥酥,今日上朝,皇上说下月要在宫中举办端午宴,三品以上官员协家眷到场。”
“哦,我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今年就还如往常一样嘛,您和娘亲姐姐去就好了,我对宫宴没兴趣。”
“这次恐怕不行,皇上因为你和暖暖在救六王爷这件事上有功,特点名你们两姐妹到场。”迟老爷一脸认真。
“嗯?这事儿都过去小半月了,我都快忘了,好吧,姐姐回来我说与她听。”酥酥福身作礼,“爹爹,娘亲,那酥酥告退啦”
说完,人一溜烟就跑了。迟酥还等着回房看辰阳公子的信呢。
迟酥在自家屋顶上看着一封信傻乐。
金影向主子汇报如是说。
正在处理军务的时易听后,嘴角不自觉翘起一个弧度。
看吧看吧,主子一提到酥酥就是这幅表情,金影在心里暗自腹诽。不过脸上还是一脸正色,笑话,要是主子看见他在看好戏,他的下场不和六王爷身边的李封一样了?
自方规谷回来以后,主子便命他暗中保护迟酥小姐,时不时还和李封、李燚他们碰上,真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主子啊。
于是,就有了下面这一幕,三个大男人躲在暗处,时刻保护自家主子的心尖儿肉,时不时还拿起小本本记下一笔,好回家给主子汇报。
当迟酥第十遍看着手中的信,一脸乐呵的时候。姐姐的马车慢慢停在后门。
酥酥嗖的一声落到姐姐面前,“姐姐,此趟去可有结果?”
见酥酥一脸急切,迟暖严肃地点头,拉着迟暖朝正厅走去。
夜已深,迟家一家围在桌前。因为迟暖的话,脸色凝重。
原来下毒之人竟然利用迟府的鄱阳松柏和府里常用的除虫药分混合的药性,再结合每次迟暖亲自做的桂花糕,使毒药慢慢渗入脏腑。又因糕点师迟暖亲自做的,并没有人会怀疑糕点会出问题。下毒之人只需第一次将毒引放入府中,而后,利用迟暖的桂花糕解药来作为毒药,加速松柏和药粉混合后的药性在体内的挥发,这安藓草亦毒亦药,不知不觉,没有证据,日久天长,杀人无形。
“好阴险的手段,此人能熟知迟府的环境,计划周密,又能预谋多年,必定势大。”迟夫心中愤愤不平,别看她平时与世无争,要是关系到她的家人,她的两个宝贝女儿,她就没那么还说话了。
“既然势大,能打迟府的主意,为何要下这种慢性毒药呢?对我们有如此深仇大恨,为何又不一招致命,而要谋划多年呢?”迟酥一语道破其中的破绽和疑问。
迟老爷也点头,陷入沉思。
迟暖开口:“为今只有从除虫药分开始着手,但对方必有准备,不知我们能有多少胜算。”
“姐姐,我还有一个办法。”
众人望向迟酥。
“暗渊阁。”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