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靠着窗边不停小鸡啄米的女子,未时的阳光懒懒地洒在女孩身上,鹅黄的襦裙显得更加偏淡,女孩融入阳光中,轮廓都变得模糊,仿佛就要慢慢被太阳带走。但是在时易的眼里,她永远要比太阳还要明亮。
马车上,男子就这样一直安静地看着小脸噗红的女子,都说镇北大将军是守卫百里的神,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狠厉果断。但传说不知道的是,他一直在看不到的角落,深爱着那个女子,时间过隙,一生一心。
马车很快就到了将军府,时易小心翼翼地将迟酥报下马车,一路上眼神示意府中人噤声。看着怀里睡着的酥酥,估计她还不知道她的壮举快把京都搅翻了吧。
城南。迟府。
“什么?这个鬼丫头现在在哪?!”听说迟酥壮举后的迟大人就差掀自家屋顶了。
而姐姐迟暖则是一刻不停的奔向将军府。
去将军府要从城南穿过横巷到城东宁安街。上次就不小心在横巷出事,迟暖格外小心。果然,不到横巷,就有隐隐的打斗声。迟暖打算绕过横向,换另一条路。可当看到打斗的人影时,停下了脚步。
是上次劫持自己的李封。那他...是不是就在附近?
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季黎的马车。迟暖趁旁人打斗悄悄靠近马车。
他怎么又受伤了?
迟暖看着马车上肩膀受伤的男人,血色乌黑,明显是中毒了。男人脸色却依旧没有一丝裂缝,只是煞白的脸色出卖了他此时的痛苦。马车中浓重的血腥味让迟暖紧紧皱眉,中毒很深。
迟暖以最迅捷的速度拉紧缰绳,“驾!”季黎的马车在迟暖手中如离弦的箭闯出横巷。一旁的李封一看情况,使出全身力气拖住杀手,为两人的逃离争取机会。
迟暖驾着马车飞快地逃往城外,越走越远,终于没看到杀手追上来。正打算松一口气的迟暖猝不及防的地看着从树林里四面八方用来的黑衣杀手。这可是刚才的两倍啊!
她噎气地转头看着马车里的男人,“所以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啊?”
说着,掏出怀中的药粉,撒向向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
但这好像没什么威力,一个杀手直逼迟暖。车中的男人终于睁眼,迅速掀开车帘抱起还没反应过来的迟暖飞出马车。随后马车就被多个杀手围追劈开。
原来刚才在横巷打斗的时候,季黎肩膀中了蚀骨散,他必须马上封住心脉,逆转脉向,防止毒性扩散。
迟暖看着抱紧自己的男人,两人停在树梢上。衣袂翻飞,男人肃杀的眼神让迟暖产生解决这些人很容易的感觉。
呸呸,回神后的迟暖看着他肩膀上留出更多的血,但他仿佛没有感觉似的。迟暖从怀中拿出一种黄色药粉,迅速抹在季黎肩膀伤口处。
看着眼前打斗的男人,邪魅却认真,但他的手始终搂紧身边的女子,不曾放开。
对方见此,转而攻击迟暖。迟暖也不是吃素的,用手中的银针射向上前的敌人,毫不怯场害怕。
几番打斗下来,对方一点也没讨到好。
手中的银针快要用完了,迟暖观察四周,这儿不远处就是绝命崖。于是计上心头。
“我们去绝命崖。”迟暖贴近季黎的耳朵悄悄说道。
原本表情严肃的季黎因为迟暖的靠近,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红晕迅速染上耳朵。
季黎抱紧迟暖,纵深一跃,施展轻功,向绝命崖飞去。
季黎的轻功出神入化,很快两人便将敌人远远甩在身后。
桃花夭夭,初春始盛。相传绝命崖下面是泥淖潭,没有半分依傍,如果掉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绝命崖因此得名。
可正值春盛的崖顶却是开满了桃花,粉红纷纷,煞是好看。季黎和迟暖落在桃林里,零落入泥的桃瓣因为两人的到来到处翻飞,微微的远风一阵一阵,更是将树梢的花瓣纷纷吹落,两人就在桃红纷飞中望着彼此。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天地间只余他们的目光。
“他们在那儿!”敌人很快便赶上。
迟暖回过神,从季黎怀中松开,附耳对他说“你相信我么?”
目光灼灼,满眼坚定的星子闪亮了季黎的心。
虽然季黎没有说话,但迟暖感觉到了他的肯定,也知道她的想法似的。转身和敌人展开又一轮厮杀。烈阳下,山顶上,刀剑上的血将盛开的桃花染似海棠,鲜红的血液肆落在花瓣上,仿佛为零落成泥的花瓣举办了一场祭奠的盛宴。
顿时,桃林一片花雨,漫天飘飞,血流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