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悬下来了,脑子却没停止动。
既然如此,最起码说明老人给他们吃的东西都是没问题的,他想起了几日前味美的酱汁牛排。
可他总觉得这个厨房怪怪的,他环顾四周,他走到一面白瓷墙面前,瓷墙上一块块瓷砖并列整齐,干净的样子,他伸手摸了摸,一道道裂缝之间没有多余的油漆。
与此同时,符柳艳也进了厨房,他神色严肃,不对啊,从外面看,厨房不应该只有这么小的空间,他看到俞光济那里,那里,不应该是一堵墙,应该还有一片区域才对。
他也走向那边,伸手触碰墙壁,指关节弯起敲了敲墙壁,神色一凝,两人对视,这是空的。
随即两人找起了机关,左敲一下,右敲一下,终于确定了中空的大概位置。
“哎你看!这里的条纹不太对。”俞光济指着一处说道。
那里凭空多了一处横线,因为位置在小腿以下,一般不弯腰仔细看的话很难发觉。
他边说着便用手去抠弄,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横线竟然被掰直了,他试探性的往中空的地方碰了碰,那竟然是一扇假门!
俞光济迈了进去,符柳艳紧随其后。
里面一片黑暗,尽管有门外的光源,符柳艳从身上拿了一张纸条,隐隐约约听见他默念咒语的声音,纸竟燃了起来,只是燃烧速度极慢,看上去没个几分钟是烧不干净的。
有了火焰的照射,两人渐渐看清室内的空间,是个小石屋。
“说实话,如果火灾发生的时候躲在这里的话说不定就可以逃过一劫了。”俞光济满不在乎的说道。
符柳艳摇了摇头:“注意老太太说话的顺序,是先发生的命案,之后才有的火灾。”突然,一道灵光划过他的脑子,他猛然一怔,如果是那样,那么……
“你说现在,那一老一小是不是在暗处看着我们呢?”符柳艳突然这样说道。
俞光济皱了皱眉,虽然知道如此,但提起来还是一阵恶寒,他耸了耸肩:“何止是他们,这一家五口不都这样死的吗?”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苏艾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这边找到男主人的尸体了,他被砌在墙里了,在二楼,就是那个小孩的房间床对面,我是用蛮力将他‘拿’出来,但是可能时间过于久远了,只剩骨头架子了。”
只剩骨头架子了啊,符柳艳低下了头,这样的话,倒是从某种角度验证了他的想法。
这是一条隧道,这个小石屋的长度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长,两人走到尽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具尸体,是那小孩的。
幼小的骨骼一眼就能推断出是孩子的,只是令人意外的是,他并不是被闷死的,脖子上的骨头错位揭示着他是被扭断鼻子瞬间失去呼吸死亡的。
“这就有趣了,有人把他们几个残忍的杀害,然后呢?是公公吗?”俞光济托着下巴沉思道。
“公公一定是自杀的。”符柳艳说了一句话。
俞光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废话,他当然知道是公公自杀了,只是看不出来啊,他们都以为那小孩才是幕后Boss,却没想,掩藏最深的,看起来最谦卑的那个人才是真正凶手。
三人聚集后,又搜了一遍院子,在院子大树旁找到了他的尸骨,也许是因为在室外风吹日晒,骨头被风化成几乎认不出是人骨的程度,在一旁有一条白布,已经看不出白色了。
“看上去是自缢呢。”俞光济下结论道,虽然不知道这一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但真的是相当惨烈啊。
几人看上去已经完成了任务,打算去车库取车了,符柳艳却站在院子中间突然平声说道:“杀人凶手不是公公,杀人凶手是——管家。”
“一直在引导我们是五人参与此案,全家福也好,孩子叫那个老头‘爷爷’也好,总之都在引导我们往错误的方向走,但其实认真想一想就明白了,照相的是五人,那么又是谁给他们照的相呢?”
“不过提示到也不算复杂,厨技超棒,对家里各处事物都十分熟悉,无论是修剪草木,还是料理食物,都自己完成,这样的技术,除了管家又能是谁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掐死了孩子又允许他能化成灵魂和你一起在这里驻守,是因为看着他长大吗?杀人魔也有几分人情味呢。”
随着他话的说完,俞光济在一旁下巴几乎脱了臼,这哥们行啊,这才是符家的人吧?
车库那里有一人影闪出,正是“失踪”很久的容夏,“苏艾!!!你竟敢让我睡车库??!”
苏艾讪讪地从厅中出来,他摸了摸头,那个,他怕忍不住嘛。
几人决定先回帝都探探那个太子哥的信,之后再作打算,回程路上,俞光济吵着问容夏被附身什么感觉?
容夏咬了咬唇,此事是他大意了。
几人热热闹闹的开向机场,身后渐渐驶过那栋他们曾经询问过的房子,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转弯的时候,小屋一瞬间消失了。
帝都。
几人一下飞机,俞光济就嚷嚷着饿,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受害吓着容夏了,他在飞机上一直到新要出事的会是他们这驾,不知道在心里求神保佑了多少遍。
他很信佛,基本每到一个地方就回到当地最大的庙宇里拜一拜。
王昌友,帝都最高层的太子爷,这次的目标。
容夏左思右想,其实这次任务挺难的,从花安他们的态度就能感觉出来,他们拜托他们的语气,就像是丢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他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是不是可以来硬的。
“你一脸忧愁,坐了趟飞机像老了十岁。”俞光济拿着刚刚买来的烤红薯边吃边对他说。
“你一脸红薯,像刚进厕所啃饱了屎。”容夏瞪着他,俞光济握着红薯的手一瞬间加大了力气,烤的稀软的红薯黄泥瞬间喷涌了出来,你别说,还真挺像握了一坨粑粑在手上。
“别担心,咱们医院有门路。”苏艾淡笑,他当然知道容夏在担心什么,只是不必。
医院?对了,他怎么连苏艾有个医院都给忘了,医院能在那个位置,那么也即是说必然很多达官贵人都在那里就医,这么说的话——
几人到了医院,苏艾推开四楼的一扇门,里面一个全身缠绕绷带的人正在躺在床上看出,看见他们来了,正对着他们微笑——从面部绷带上歪曲的痕迹大概可以推测出。
“苏院长,您来了。”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却不太成功,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招了招手,示意随便坐。
“王杰文,王昌友的叔叔,昌文派的领头之一,不过近几年退出政治领域了,他前几年可以算是黑白两道都混,别看现在一副谦恭样,那是因为只有苏艾能维持他的生命,平时在道上别人都要叫一声大哥的。”
俞光济默默地在容夏耳边“补充知识”,他继而有些可惜的说道:“只不过啊,这大哥前几年运货的时候,被人设计了,一辆运载着浓硫酸的大货车跟他发生了车祸,大量浓硫酸附着在了身上,听说在场的人回忆,当时人全身都直接烧黑了。”
容夏点了点头,他总觉得“王杰文”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总觉得在哪听到过,趁几人交谈不注意,用手机搜了搜百度,百度百科上赫赫写着他的名字,后面的职称他硬是没敢看完。
几人客套了一番,苏艾直入正题:“王老,听说之前的莲花坞拆迁事件没有?”
王杰文心中咯噔一声,他当然知道苏艾有多神通广大,只是这莲花村的事件他也知晓,人在体制内,有些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是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他顿时惊吓了起来,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要站起来,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扶着苏艾,语气有些不稳:“苏院长,这事您别生气,这不是一个人的责任……”
他正要滔滔不绝下去,苏艾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只是这事,还得请教一个人。”
“谁?”
“您侄子——王昌友。”
王家。
收到王杰文短信的王昌友有些按捺不住,他叔叔已经退隐了不知多久了,这次突然跟他说有人上门拜访,问是谁也不说,只是短信中却不断地说让小心行事,谨慎言行。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让他叔叔一而再再而三得让他小心,他不得不好奇。
有人按了门铃。
王昌友急忙冲出大厅,看向门外,门外站着三人,一人少年容貌,唇红齿白,煞是好看;一人温润如玉,面色苍白,身材羸弱;还有一人,不说也罢。
他眨了眨眼,什么啊,还以为是哪国的大佬要来商量要密机事了,他都准备好让下人准备好晚宴了,怎么过来几个年轻人?明星吗?
他愣了愣,不过王家长子多少是见过些世面,他不过一呼吸间就遮盖了自己的诧异,笑盈盈的接上去,管那么多干嘛,要是谈着谈着觉得不对了就让保安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