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什么人！”
刚打量了这屋子一眼，身后便突然传来一道女声，楚云央猛的转身，下意识就要将小陆陆召出来，却在看见面前那人时一下停了下来。
面前这个人，竟然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不是现在这张脸，而是魔道女君，楚云央的脸！
只是与嚣张跋扈的魔道女君不同，面前这人穿着一身素白衣衫，发丝挽成松松的髻，素雅，又莫名多了几分慵懒。
见来人似乎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楚云央往后退了一步，微微眯起双眸，“你是……宁儿？”
说出这个名字时，楚云央满脸的平静，完全没有一丝惊讶，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有现在这一幕一样。
反倒是她的平静，让前方不远处的宁儿微微愣了一下，“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说话时，宁儿抬起手，轻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仿佛认定了楚云央一定知道这张脸一样。
“我不是她，只是这白喜鬼阵的阵有阵灵而已，你要叫我宁儿，也不算错。”
没有得到楚云央的回应，宁儿半点都不在意，自顾自的走上前坐到了凳子上，倒了两杯茶水，推到了楚云央的面前，“时辰还早，坐。”
器有器灵符有符灵，这阵法自然也有阵灵。
只是阵法想要汇聚成灵，相比其他东西来说会困难许多，毕竟这世上能够生生不息留存下来的阵法少之又少，而白喜鬼阵却恰好是其中之一。
楚云央也没客气，直接就坐在了宁儿面前，至于那杯茶水，她看了一眼，却没有要动的意思，“你千辛万苦的把我弄来这里，说说吧，要干什么。”
“不。”宁儿笑了笑，看到那张和从前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楚云央有些不自在的抽了抽嘴角，却也只能示意宁儿接着说，“不是我将你弄来，是你自己要来。”
“毕竟是你亲手布下的阵法，好不容易到了收割的时候，你当然要来亲自盯着，不是吗？”
宁儿的话，让楚云央嘴角的轻笑有些挂不住，好半晌才轻哼了一声，“怎么，你要告诉我这里就是我的坟墓，这白喜鬼阵是我布的？你也是我创出来的器灵？”
“是与不是，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又何必再问。”没有理会楚云央咄咄逼人的语气，宁儿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素雅的模样。
实际上，就算宁儿没有说，楚云央她自己也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毕竟不管是白喜鬼阵还是真龙，这都是她的东西，旁人根本就不可能拥有，再有……就是她的记忆。
她只记得自己在虚空游荡了一百年，可现在莫名就变成了七年前，中间的这一段，总让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可若是她便是几百年前的宁儿，虽然还有些解释不清楚的地方，但是一切就能说得通了，说不定这一次便是她第二次重生，只是中间的那段时光，不知为何莫名丢失了而已。
但是现在宁儿这样说，楚云央却瞬间推翻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的！
宁儿的事迹她了解得也不少，虽然也堪称传奇，但是比起她自己来差了那可不是一点半点。
况且很多事情，在相同的条件下她根本就不可能那样做，所以那个宁儿，也绝对不会是她。
或者说，绝对不会是完整的她！
楚云央抬起眼帘，眼底的那一抹随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周身的气息似乎都压抑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宁儿轻笑着与楚云央对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魔道女君，多风光啊……我知道只要给你时间，你还是能再成长起来，但是你真的愿意吗？”
“白喜鬼阵是你的杰作，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作用。”
宁儿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朝楚云央靠近，一种淡淡的腐臭味从她身上传来，让楚云央有些嫌恶的皱了下眉头，还没等宁儿再开口，直接拿起一个空杯子就抵在了她的身上，将宁儿弄得一懵，好半晌都没能开口。
见宁儿不再靠近自己，楚云央这才将杯子放下拍了拍手，“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自个儿身上什么味儿心里没点数吗？”
宁儿没说话，眼角狠狠的抽了一把，双手紧紧攥着，像是下一刻就要冲上来将面前的楚云央撕碎一样。
但是，她终究没有动。
只是又平静的坐回了凳子上，“鬼阵即将成型，只有你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这个成果，一旦你成功吸纳，你的成就，甚至会高过你做女君的时候，你，就不动心吗？”
“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楚云央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只是你的话没有说完吧。”
“什么？”
宁儿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楚云央说的是什么，但是她藏在宽大衣袖下的双手却紧紧攥着，她知道！
楚云央瞥了一眼宁儿控制得很好，但还是忍不住一僵的身体，轻笑了一声站起走到她的身后，“让我猜猜，你是阵灵……嗯，这应该是真的。”
“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天地间自然诞生的阵灵吧？你曾经，是人。”虽说是在猜测，但是楚云央的说话的语气却格外笃定，让宁儿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然而楚云央却一点都不在意，想要打她的主意，可以。
那就也要准备好承受相应的代价！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遇到我的，或者说，是我的怨念。”
楚云央淡淡开口，从宁儿主动让她摄取鬼阵成果，她就已经将此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你离开了自己的家，带着深仇大恨，这个时候，你遇到了一个阴暗，暴虐的魔道女君，她说她可以帮你，对吗？”
“她也的确帮了你，跟你换了一张脸，帮你杀了你全家，作为代价，你成为了鬼阵的阵灵，被困在这里几百年。”
话说到这里，宁儿的脸色已经铁青一片，脸上的淡然与慵懒也完全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满眸的仇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