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胤修坐在屋顶上,看着脚下的场景,魅唇轻挑,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他大概是对那丫头担心过头了,那丫头哪里像是会被人欺负的样子,分明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
其余众人看沃雨都妥协了,也只能忍着痛,都将自己的包袱交出来,以换取暂时的安全。
裴云上拿了东西,吩咐下人收拾好自己的房间,换了新的被褥,又做了个初级任务,这才准备歇了。
今天太累,她需要补充能量。
趴下起来的初级任务只给了她20积分,都不够弥补她的身心疲惫,她急需倒头大睡来安抚自己受伤的身心。
【总积分:270】
【展开初级任务模式!】
【新任务:蹲下跳起100次!】
这任务竟然还能自己跳进她的脑海里,是要逼疯她啊,赶鸭子上架都不带这样的。
裴云上不情愿地将被子蒙过头顶,呼呼大睡,实在是做不动了。
夕阳西下,天色渐黑。
一道漆黑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房中,渐渐朝床榻靠近。
床上的人用被子蒙着脑袋,看不清表情,黑衣人静静地在床前站了良久,似是在思考,要不要吵醒她。
难得看她睡得那么香,贸然打扰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吱呀——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黑衣人急忙闪身钻进了床帐之中。
因为时间紧迫,他再找其他的地方躲避完全来不及。
这会儿都三更半夜了,能来造访的人可不多,对方极有可能是他最不愿意撞上的人。
被褥一阵抖动,裴云上猛然惊醒过来,双目圆瞪,看着眼下的状况,差点儿惊叫出声。
黑衣人钻进被窝,捂住了她的嘴巴,嘘了一声,暗示她别说话。
裴云上的心脏差点儿跳出嗓子眼,侧脸触到冰冷的鬼脸面具,却又莫名的心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
被褥外,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醉意,明显喝了不少酒:“云贵人,云上,你藏到哪里去了?还不快出来伺候朕歇息,朕累了……”
这是长孙晋康来了!亲娘啊,要死要死!
裴云上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别说嗓子眼了,她的心脏几乎都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
这要是被长孙晋康抓住她的床上藏了个男人,她就算有一万颗脑袋也不够砍的,虽然她和这男人并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但是谁信啊!
裴云上的呼吸彻底紊乱了,旁边的男人倒是镇定自若,正欣赏着她慌乱的模样,还心情大好地帮她捋了捋散落在脸上的发丝。
裴云上甚至要怀疑这男人是天生的夜猫子,他们明明躲在被子里,男人究竟是怎么知道她满脸乱发的?
大概是凭直觉吧!她的直觉也告诉她,男人这会儿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裴云上甚至能清楚地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砰砰砰,如擂鼓般,搅乱了她的心绪。
外面凌乱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也像鼓点般敲击在裴云上的心尖上,裴云上心头的小鹿狂跳,脑子发蒙,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烧红了她的耳根,而长孙晋康还在外面喊她:“云上,来给朕宽衣……”
裴云上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长孙晋康喊的不是“云贵人”,不是“云舒”,而是“云上”,他不会看穿了她吧?
不,她不能被他看穿,也这不可能被他看穿!
如果看穿了,他在冷宫的时候断然不会对她说出那番话,他一定是喝多了,随口胡说的。
但他已经走过来了,她总不能置之不理吧?必须得拦住他才行,要是让他掀开被褥,看到长孙胤修在被子里,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皇上,妾身来了!”裴云上慌忙探出头来,人还没从被褥里钻出,声音就先传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紧张,声线颤抖着,反而更添了几分魅惑的味道,听得人心尖儿一颤,酥酥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悸动。
长孙胤修古井无波的眸子一瞬间黑了下去,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当着他的面是怎么伺候长孙晋康的。
被褥被掀开一条缝隙,长孙胤修透过缝隙默默观察着外面的一切。
裴云上才刚从床上下来,长孙晋康就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
屋子里没点灯,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闻到他满身的酒气,裴云上有些不喜地扶住他,放到了脚踏上。
“你干什么让朕歇在脚踏上?这是踏脚的地方,你当朕不知道?你这分明就是在故意侮辱朕!”长孙晋康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歪歪倒倒地指着裴云上的鼻子。
堂堂万岁爷这会儿竟像是一个受了气的半大孩子,夜月下,他的脸色朦胧,带着醉意,确实很好欺负的样子。
裴云上好笑地将他扶到餐桌前,背对着床榻,坐了下来,而后对床上的人打了个“快走”的手势。
只要床上的人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会儿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人出来,是怎么个情况?长孙胤修该不会还躲在被子里,完全没看到她的手势吧?
裴云上急的冷汗涔涔,就差没冲过去,将长孙胤修揪出来了。
可是她不能,她还要应付突然抱住她的柳腰不松手的长孙晋康,这位爷也不是省油的灯。
裴云上从来都没有像眼下这般手足无措过。
“皇上,你喝多了,回朝阳宫休息吧!”朝阳宫是皇上的寝宫,裴云上好心劝道。
哪知抱住她的男人突然发起了火来,竟是一下子推开她,拍响了桌子:“朕今天就要歇在这里,谁也不准赶朕走!”
那语气就像一个不讲道理的孩子,赖上裴云上了。
裴云上汗颜,也只能任他去了。不过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裴云上已经退开了两步远,长孙晋康伸手再也抱不到她了。
“你又去哪了?是不是又想丢下朕一个人?”长孙晋康双手胡乱地在半空中捞了半天,没有捞到刚才还在手里的小人儿,经不住急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