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月淡然地看着眼前的顾欣容，她轻轻地清了下自己的嗓子。
“顾欣容你不要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傻子。我在说什么，你很清楚，别不当一回事，你很清楚地知道我在说什么的，不是么？”
顾七月的声音此时更为清晰，令顾欣容不由得哆嗦了下。
顾七月竟然知道这中间的事情？
不！
她怎么可能会清楚那些？这些可都是那个人能做到的，而他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做的极为隐秘。
顾七月注意到顾欣容的脸色一变，她顿时就笑了。
果然……顾欣容还是有点儿沉不住气了。不过就是极其的一件小事儿，她却连该怎么处理都不太清楚，甚至于才遇到这么一点儿麻烦，她就会觉得恐惧和害怕，这个女人……
的确是让她都有点儿不由得想要小瞧了呢。
“顾欣容，我不过才说了两句而已，你就变了脸色。若是你背后的人知道你这么沉不住气，也不知道会不会以后就再也不愿意用你。”
顾欣容咬了咬牙。“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的表现已经足够证明事实了。我想要的答案，你刚刚已经告诉了我。那事儿的确是跟你有关系，也跟你背后的人有关系。”
顾七月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让我有点儿小小的无语的是，我一直都以为你会很聪明的能处理所有的事情，现在却忽而觉得你其实……也并不怎么聪明。反而……有时候也挺笨的。依照你现在的实力，想要跟我斗，那真的是差的还很远，不过我还是能等着你成长起来。”
顾七月又跟着补充了一句：“毕竟……我没有对手的话，那也挺没意思的。你背后的那个人总是这么针对我，他这么来者不善的，我自然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放心，我会找到她的。”
顾欣容的脸上挂上了几分恐惧。她的嗓子在这一刻有些干了。
“顾七月，你最好不要那么做！那个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你这话说的就真的是笑话了。你都已经与那个人合作起来了，这会儿再说不是我能惹得起的，不觉得挺可笑的么？再说了，从一开始就不是我想要跟你们斗，而只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始终不愿意放过我这边罢了。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接战。你说不是么？”
顾七月淡定的模样，令顾欣容心底的恐慌再一次加大起来。
她强装起镇定。“你这样做，就不怕回头会引起别的？我们顾家已经走在钢丝上了，我请你最好弄清楚目前的状况。而这些……都是因为你！”
说到此处，顾欣容咬牙切齿，目光中的冷意丝毫未减。
“顾七月，如果不是因为你执意要将顾家逼近与权势相连，我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会走上现在这种被人拿捏的道路上！你到了现在还不满足？你还想把我们整个家变成什么样，你才开心？”顾欣容咬了咬牙，难得平日里平静的脸上，如今是一道道皲裂的愤怒。
“是你，将萧家得罪，又是你与宇文铭修联系，还是你……一步一步地逼着我走上一条不归路！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想着要弄懂你。搞清处，你作为顾家大小姐，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可是不管我怎么想，不管我怎么打算。最后却是都没办法。我什么都想不通。顾七月，不如你来告诉我，你把顾家搞成这个样子，把我搞成了这个样子，你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顾欣容的拳头紧握着，她的确不懂顾七月。
过了这么久了，她得承认。
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是越来越差，而顾七月是变得越来越好。好到每一个人都在给她加油、打气。而她呢？则成了所有人眼中那个最为可笑的人。
可怜的是她自己还不这么认为，反而还觉得自己一如既往的优秀。
这多可悲？
所以，她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在这会儿好好地问一问眼前的顾七月，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到底想要逼自己逼到哪一步？
顾七月看着她，而后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举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顾七月喝完了茶，此时笑了笑。
“你还要笑？所以，我刚刚说的那么多的话，就没有在你的心底起一丁点儿的波澜是不是？”顾欣容看到顾七月这会儿还在笑着，她的心底又再一次烦躁起来。
顾七月道：“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顾欣容，你活了这么多年了。你的眼睛里就只有顾七月这三个字？是你自己把自己活得这么不值，却又什么都怪到我的身上来。没错，从出身上来看，我是嫡女，你是继室生下来的嫡女。可是你就是要伴着自己给自己的这个设限然后活一辈子的么？”
“况且，我们的身份上并没有什么差别，你到底在羡慕我一些什么呢？”顾七月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顾欣容。
忽而，她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或者，你并不是在羡慕我什么，而只是在厌恶你自己。你对现在的自己永远都不满意。你其实只不过是内心自卑的是么？”
顾欣容的手指继续缩了起来。
她皱起了眉头：“自卑？怎么可能？我凭什么自卑？我又为什么要自卑？就因为你？你别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好，你既然否定了，那你自己告诉我，你又为什么走不出这个框架来？为什么要一定与我分出个胜负？先别着急否定我说的这些，不如我此时来提醒提醒你。我与萧穆安是未婚夫妻，你横插了一脚。父亲的宠爱，你总是想要得更多，甚至于连我一点儿都没有的，你都要剥夺干净。我在书院里有什么朋友，你就抢什么朋友，有什么能力，你就抢什么能力。顾欣容，承认你内心永远在警惕着我有一天会超过你，有那么艰难么？”
顾七月想了很长的时间。
原生家庭带来的伤痛的确够大，而晋姨娘总觉得已经给了顾欣容所有的最好的，却从来都没有教过她认清楚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