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痕比起手上也好不到哪去,满是伤痕。
“嘭”
房门被打开,雪青衣进来时,便是一个伤痕累累的赤身少年,挺直脊梁站在凌篁面前。
凌篁也不去责问如此失态的雪青衣,颤抖着唇问无双:“都是他干的?”
虽是疑问的语气,凌篁更偏于肯定,无双握紧了拳不语,左半边姣好的脸变得有些扭曲,右边被毁掉的脸藏在面具之下。
“面具也取下来。”凌篁轻声道。
无双咬着唇,不愿动,眼里有些湿润满是哀求地看着凌篁。
凌篁知这是他的伤,一辈子无法抹去的痛,那是在他最无力的时候那个人给他的伤害。
“对不起。”
不知为何,凌篁说出了这三个字,不是她的过失,她却很想说。
抬手取下无双的面具,轻轻抚上他脸上的伤,她又问道:“疼吗?”
无双怔住,看着眼前比自己还矮些的孩子,有些痴,眼角的泪还是收了回去,微微摇了下头,算是回答了。
“手上的伤别沾水,今日歇着吧。”凌篁叹口气,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无双拾起衣物,粗略的遮了下身体,离开了。
见雪青衣依旧站在门口,显然是被刚刚的场面惊到了。又是个不说话的,凌篁心道。
“你还在这儿干嘛?”凌篁扯着嘴角,“你若无事,我要歇下了。”
说罢,便推着雪青衣往外去,在关门的那刹那,好似听见了一声“对不起”。声音很低,低到如风声一般,轻轻一吹便没了。
入夜,凌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闭上眼皆是无双身上的伤,在记忆中搜寻一些医药丹书。
但许多药材都是世俗界难有的,凌篁此刻也不想求助雪青衣,最后将思绪锁定在一本叫做《诡药术》的书上。
这本书详细记载了诡道流的一些丹药制作过程,比起正常的炼丹,他能将最简单最常见的药草发挥出最大的功效,甚至于不浪费一点功效。
如今想让无双脸上那神秘莫测的阵法破解基本没什么可能,但说他身上的疤痕,倒是可以除去,就是可怜了他的那些个经历。
“一天没吃了吧。”凌篁突然想到,除却早上无双没吃多少的那顿,这一整日都未进食,自己习气练武,辟谷几日是没问题的,但无双一届凡人,又受过非人的待遇,身子骨必定差得很。
翻身下床,摸进了沐语儿的炊房,翻找,还有半锅鸡汤温着,是沐语儿特地给她留的。
沐语儿疼凌篁,她是知道的,每日都会留些吃食,就怕凌篁半夜饿着。凌篁连锅一块端走,径直去了无双房中。
无双躺在床上丝毫未动,像是睡着了,凌篁道了句:“吃点再睡吧。”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