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千柠夺过湿衣服，匆匆塞进了洗衣篓，果断披上浴袍。
“你跑什么？”君寒澈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好笑地问道。
乔千柠叹气，转过身摇他的手指，“我好累，让我睡吧。”
他的精力怎么总也用不完呢？一天天地折腾来去，旺盛得不得了。可他明明比她大好几岁，她怎么就比不上他的精力好？
君寒澈偏了偏脑袋，慢慢地低下身子，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小声说道：“好，你去睡。”
“你呢？”乔千柠瞪着水汽氤氲的眼睛问他。
“我洗衣服。”他笑了笑，推着她的肩，让她出去。
乔千柠双手撑在门框上，急声说道：“不用你洗，我明天洗就好啦。”
“乖，快去。”君寒澈往乔千柠耳朵下吹了口气，趁她缩脖子的时候，埋下头往她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乔千柠被他握着腰，直接送到了床上。
他关了灯，去了洗衣房。没一会儿，底下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乔千柠躺了会儿，忍不住去窗口看他。洗衣房是露台改的，从她的窗子可以看到他半侧的身影，站在一团暗中，洗衣机上的指示灯轻轻闪动着，红光映在他垂在腿边的手指上，像是从他清瘦的手背里泅出来的一点血渍，无端地让她心尖生痛。
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温柔是温柔多了，也随和了，也会对着人笑，居然还去拥抱了君之棠……可乔千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感觉他的身影轻飘飘的，随时会消失掉。
这念头一窜出来，乔千柠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慌得手脚发软。她想也不想，转头就跑进了洗衣房，一头冲进去，撞到他的身上，从背后用力抱住了他。
“怎么了？”他摁住她的手背，扭头看她。
“你是不是要走啊？”乔千柠哆嗦着问他。
“我走哪儿去啊？你在哪儿，我在哪儿。怎么了？怎么这么问？”君寒澈拉开她的手，把她拖到面前。
“我不相信，你向我发誓。”乔千柠盯着他的眼睛，急声问道。
“我发什么誓？我能去哪儿？”君寒澈问道。
乔千柠心里慌，她也不知道他会去哪儿，是不是别的人格杀死了原本的他？她爱的到底是他的皮囊，还是他哪一个灵魂？她的心全乱了。
“我……你哪儿都不能去。”乔千柠又抱紧了他。
“当然，我哪儿也不去。”君寒澈轻拍着她的背，哄道：“我就跟着我的千柠，我给你洗衣服，给你做饭，给你做你喜欢的事。”
“可是……你也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乔千柠更慌了，他怎么突然这样子？
“我喜欢的事，就是你啊。”君寒澈拧她的嘴唇，慢吞吞地说道：“你又说累，不肯……”
“你少岔开话题。”乔千柠拉下他的手，两泡晶莹的泪在眼睛里打转，“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那你在说什么？”他拧眉，一脸无辜的神情，“我听不懂了。”
“我……”乔千柠楞住了，她又糊涂起来了，是啊，她在说什么？她怎么了？她也分裂了吗？
“小猪，笨笨的。”他把她拽进怀里，轻轻地拍她背，极宠溺地说道：“说累了，那就好好睡。我洗完衣服过来陪你。”
“我就在这儿。”她固执地说道。
“也行。”他把她抱起来，放到一边的洗衣台上，“坐在这儿，看我洗。”
乔千柠乖乖地坐着，眼睁睁看着他把她的内，衣拿起来，用小刷子一点点地刷衣服边，白色的泡沫很快堆了起来，他又一遍遍地去冲洗。然后是裤子……她脸红了红，迅速伸手去夺。
“我自己洗这个。”她小声嗡嗡。
“行啦，我给你洗。”他挑开她的手，把那小小的布料抖开了，转过头看她，吹了声口哨，“装得下吗？这么一点布。”
“我又不胖。”乔千柠往他胳膊上捶了一拳头，“你什么意思！”
“可以胖一点，抱着有劲儿。”君寒澈低低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埋头搓洗她的衣服。
“你就嫌弃我吧……”乔千柠撇嘴角，往旁边挪了点儿，斜着眼睛偷看他。他居然会主动站在洗衣台前替她洗这些贴身的衣服，真是开天劈地，怎么也想不到的。
是她多虑了吧？他可能就是身体里最温柔的那个灵魂苏醒了，就是想多疼爱她。
……
乔千柠第二天又准时地坐到了实验室里。
“哎你听说了吗，佳佳突然生病了。”两名同事结伴进来，小声议论道。
“听说了，好像说是晚上撞鬼，被吓到了。”
“开什么玩笑，我们是学医的啊，哪来的鬼？”靠窗的同事听到她们的议论，好笑地说道：“我看张佳佳就喜欢自己吓自己，没得公主命，偏要有公主病。”
“是真的，我听她们系的同学说了。在路上发疯一样地跑，还撞伤了一位老太太，是警员把她制服的。联系不上她家人，但是她包里我们这里的工作证，主任去看过了，说是吓得厉害，都认不清人了。一直说有鬼，有鬼……”
乔千柠也听着觉得奇怪，很少八卦的她主动走了过去，好奇地说道：“这就奇怪了，按理说不应该啊。你说咱们这些人，什么样的生死惨烈没见过啊，怎么会相信有鬼呢？别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的人，不应该看的事吧？”
“还真别说，我们几个是了解你……”后进来的两个同事对视一眼，过去关上了门窗，又回到乔千柠身边，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
“现在有谣言了，说是她得罪了你，是你派把她吓成那样的。”
“放屁，我能干这事？”乔千柠没好气地骂道：“怎么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栽，我是专业背锅的吗？”
“听说她追求你弟弟，写了好多情诗。你弟弟不理她……就前阵子，你弟弟来这里找你那天晚上，还有人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好像是她硬要给你弟弟吃的，你弟弟不肯要……所以大家说，是不是你替你弟弟教训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