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心又等了几日,青城还是没有出现。即便她再爱他,她亦是不会去找他。
宛如又来过几次,子衿亲授了不少典籍。她偶尔会在子衿面前撒个娇,令幽心震惊的是,子衿竟然伸手抚着宛如蓬乱的头发,他的周身充满了阴柔。
幽心的书房,成了子衿与宛如相会的地方。有几次,幽心都以为是眼花,她分明看到子衿牵拉宛如的手。
宛如像是坠入爱河的小女孩,可子衿对待宛如犹同与幽心相处,这其中的细微,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子衿,对宛如,只是对待一个小女子的珍惜。
“楚易?”幽心看得出神,子衿平常的举动在宛如看来惊若两人。看着看着,楚易一贯温润的着装呈现在幽心面前,说不出的清新自然。“你怎么来了?”
仿似楚易未曾离开过许府,他还是她的筝师。
“我来看看你。”楚易随着幽心若有若无的眼神,所及之处是一对璧人。“幽心。”
楚易伟岸的身姿遮住了幽心所有的视线,看着幽心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微抬头仰望着自己。“我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幽心的眼神开始闪烁,面对楚易,后怕地开始敷衍。
“你要听吗?”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幽心差点忘了,他是和自己相处了那么多岁月的楚易。
幽心沉默,他是楚易。
就像是青城的纵容,楚易等着,固执地等着许幽心的回复,“楚易,你不必这样。”
“那你还愿意听吗?”楚易一如既往地坚持,最后视若无人地牵起许幽心的手,走出了有子衿和宛如的书房。
楚易,你没有等幽心的回答……
他带着幽心,来到了庭院之中。许府假山的廊亭,围绕着一池池水。
幽心记得很清楚,在这里,楚易将一切音律刻画在幽心的脑中。直到最后,将一直随身的古筝送给了许幽心。
假山间的水顺着空隙流淌着“沙沙”的音律,幽心走着步子,看着细水长流。
楚易走的那天,她等了他整整一个上午,最后在他的房间发现了辞呈。“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她不是一个君子,楚易的行径幽心不会去争取该有的东西。
“在说之前,我要知道一件事。”楚易跟在幽心的身后,不急不缓。
“什么事情?”幽心踱着步子,尽是仪态。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楚易在等,尽管幽心会焦急,焦急地思索哪怕一整天的时间。
“女子都很善变,这并没有什么。”幽心有些急,可她毕竟生气。
他是大学士之子,她没有任何发言权。他飘忽的行踪,他诡秘的接近。
“这次也是?”楚易很淡,淡得幽心隐住了微颤的眼睑,褶皱成淡淡的双眼皮。
“回答我,幽心。”楚易恢复了胸有成竹,笑容确似索然无味。
“我爱青城,楚易。”幽心不想在楚易面前哭泣,她害怕泪水会让楚易提前婚约,甚至婚期。
“仅仅如此?”楚易靠在幽心身旁,他的眼睑翻动,接受着许幽心平静的脸。“如此会让你放弃一个和我在一起的机会?幽心,你对宋青城的爱,你我先前不是不知道。”
“我想多陪陪他,这不足够吗?”幽心侧身,掩饰着自己的狼狈。
“你在玩火,幽心。”楚易虽是不解,也没了平日的笑容。“我向皇上要求赐婚的事,早就众所周知,你若是选择和我走,就不该再去接近他。”
楚易在等她,而她,却期待着青城。
“楚易……”幽心后悔了,幽心……
“不用说了。”楚易负手立于身后,制止了幽心再次的开口,他要的不是她的拒绝。
“幽心。”宛如蹦蹦跳跳地走进廊亭,不时看看身后的子衿。“怎么出来了?呃……你是?”
“楚易。”
“楚易?好熟悉的名字,哪里听到过?”宛如毫无心机地回想着,一时间低头看了看子衿,他还是很悠然。
“好久不见,大学士府的公子哥,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子衿明显的调笑,把楚易比作风流才子。
宛如双手堵着惊呆的嘴巴,错愕地拂了一礼。“您就是风靡盛京的诗人楚易,大学士府的公子,楚易?”
“外界盛传了。”楚易笑着汗颜,宛如纯真得可爱。
“噗嗤!”子衿一笑,楚易对名声吃醋的样子,还不一般。“倒是还有说闹。”
子衿对着楚易置评着,伸手引着宛如而出。“今日叨扰了,告辞。”
“奥。那我走了,幽心。”宛如回头看着廊亭内的两人,对着子衿点头而出,转身跟上了子衿。
一时之间,就只剩下幽心和楚易。
楚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幽心并不知晓。这一夜,幽心睡得并不踏实。
“谁?”黑暗中,幽心吓得从床上折起身,一不小心沿着床沿摔落在地。“是谁?”
“上次那个杀手,你不记得了?”楚魏将手中的冰刃放在桌上,轻轻松松地躺在了桌椅上。
“什么?”幽心看着戒备的许府,又看了看夜行衣的楚魏。“你怎么如此大胆?你是……来收钱的?”
“是啊!你准备了多少?”楚魏伸手提起茶壶,一饮而尽。“许幽心,我不来,你是不是忘了还有这事了?”
“我现在没银子,更别提黄金了。”幽心清冷地盯着楚魏,这个杀手连杀气都带着幽默。
“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的药了?我可是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让它发挥药性。”楚魏瞬间移动至幽心身旁,手上的银铃一响,嘴里的腹语而出。“穿上衣服,别着凉了。”
“衣服……穿上衣服。”幽心眼神空明,她呆滞的眼中,只有杀手的身影。
“乖了。”楚魏扯下了黑巾,嘴边笑出了浅浅的梨涡。“许幽心,我知道你恨我。不过,你若是不对我起杀意,我是真的不愿意那么对你。”
“毕竟,以后相处的日子还挺多的。”楚魏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哎!”楚魏伸手推了推许幽心,审问着罪犯似的较量着。“王爷、宋青城、楚易,你想选谁?”
“选、选、选……”幽心艰难地张着小口,紧蹙着眉峰。
“意志这么薄弱,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吗?”楚魏伸手在幽心面前晃了晃,才知对她下的蛊虫已经是极限分量。
“青城……”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不曾断落。
“哭……哭了?”楚魏伸手,眼泪滚烫了他的手。“许幽心,你怎么了?”
“那好,我换一个问,你爱谁?”楚魏顺着床底,坐在了幽心身边。
“青城……”幽心哭得更加伤心了,渐渐转为抽泣。
“嘘!嘘嘘!喂!”
一滴滴的泪水被楚魏伸手捂着幽心而错手接住,“别哭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