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都重归平静,仅有窗外寒风无止境的喧嚣着,直到天地间再无可卷之物,断送了人间的温暖。
何荀敏在一周后重回教室,实际上是被班主任“请”回来的,只是多了几分拘谨,上课也不总是蒙头大睡,而是时不时的向窗外眺望,不知远方有何向往。
或许正像班主任对许文桓说过的一般吧:“你们的方式虽然过于极端,却对她有很好的改造。”
男孩,女孩只见似乎被镀上一层膜,对面的人置身于朦胧叆叇中却难以捉摸,那些青春所泛动的心,似脆弱。
整整半个月,楚心瑶未与许文桓交谈,心中有一份愧疚,那种说不出口的感觉,直到何荀敏来到学校的那晚,她看到了期许了很久的字。
“你是不想理我,还是不敢理我。”双手攥着纸条沉默了许久,男孩的字中所体现的语气,竟让她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去和你交流。”落笔的一刻,许文桓也伸后来了手。
她的性子,让自己都有些痛恨,很多时候,楚心瑶都想着,如果能有郝墨云一半,自己也许会变得更为优秀吧……
“我说过了,喜欢你是我的事,所以,不论我做什么都是我的事。你能懂吗?”
“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似乎是妥协,却也无可奈何,那些在心头千言万语难以说出的话也仅能用这个字来表达罢了。
很久之后,仍未收到许文桓传后来的纸条。笔端在空中游走,煞白的光线通过镜片漫反射。隐约中,修长的睫毛缓慢而悠长的跃动着,黪色的胡渣渲绘着男孩的侧脸,每一个毛孔都密致有序。
仿佛,世界都因男孩侧脸的精妙而变得美好。
11月25日
时间流逝着,总是不留予人一丝回味,而寒冬早已深烙在流人之心。
校园门口总会有那些街头阿飞,一事无成却为能在这些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面前装*而深感骄傲。
男孩微颤了身子,血液也随之流动的慢了。身边的几人早已叫嚷着要走,易永泉留了很久才留下他们。
直到徐安一中的下课铃声响起,易永泉才感到如释重负,依旧是一道伶仃的身影,女孩穿着冬装校服却依旧显得那般薄弱,不堪一击。
“何荀敏!”男孩微微的喊了一声,女孩猛地抬头,看着笑容凝聚在脸颊的男孩,缓缓的走过去。
易永泉身边的几人看到何荀敏,一个个猛然站起,可笑般的整了整衣,想要在好看的女孩面前留下好印象,面部的笑也显得猥琐……
“易,走吧。”何荀敏微微张口,空中所弥漫的气氛与她共悲怆。
“再等等。”男孩招招手,没有动步的迹象。
“你要做什么。”何荀敏再度转身,心中异常惊异,自己竟如此无能。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委屈。”
“委屈……?”女孩怔住。刹然间,她才发现她在很久以前想错了什么,她让面前的男孩误会自己和他的关系。
或许从第一次遇见,她对他的态度就决定了。
2012年盛夏的晚风似乎依旧吹拂在耳侧,鼻端萦回着清幽的花香,那时的她,还有朋友……
那段时光,虽已逝,却像浅滩上最夺目的贝壳,散着晶莹的光。
青春散播的稚嫩的种子,或已开出蓓蕾,或,已随土壤霉烂其中……
依旧熟悉那条陌生的小巷,女孩蜷缩蹲在墙角,背紧贴着墙面,间或拂来一阵柔和的清风,却堪比冬日。
泪珠最终在眼角按耐不住,滴落下来,泪水卷着滚滚悲伤便奔袭而来。
一小时前
落日余晖下,一声“再见”后,两只手分开,女孩脸庞依旧氤氲着浅笑,转过身来,“锦徐苑”三个镶边红色大字已尽收眼底。
“锦徐苑”,徐安县中心地带23层楼盘,是徐安最富庶的地方,且交通便利。虽说徐安是个经济中下的小县城,此处却被炒到了不低的价格。
何荀敏提了提单肩包,缓步向楼上走去,寂寥的楼道回旋着女孩悠扬的歌声,随着电梯而渐趋渐远,偶尔还有着嘈杂的声音。
最后,电梯的红灯在14层闪烁了几次,电梯门也随之而开。
内门被打开的一刻,何荀敏的第一反应是“进贼了”:父亲爱喝的红酒,酒杯破碎在地面,床单,枕头可笑般的散落在客厅,一卷卫生纸从茶几一直滚落至厨房……
她的房间却安然无恙,心中依旧是放不下的惊悸,脑中嗡嗡作响难以安定下来。隐约中,父母的房中似乎有着什么动静,一时间,何荀敏的心再次提起,发抖的腿也早已叛变自己。
最后艰难起身踱步走向右侧父母的房门。
约一百七十平米的楼房,至父母房间只有不到七米,何荀敏仿佛走了几个世纪。
门虚掩着,透过门缝,两道身影模糊却又清晰,站在床的两边,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