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的回想,那天和柳鸿浩发生关系的时候,黑暗中的人,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是触感却十分的清晰。
有一颗宝石的扳指,手臂有洗过纹身粗糙的痕迹,不,那可能是伤痕,还有肉很紧,那是肌肉的触感,说明这个人日常锻炼,身上蔓延不开的酒气,虽然喷了古龙水,却依旧存在,那是常年在酒吧或是娱乐场所留下的味道。
温心的心里面已经有了大概,可能他会在浩天。
即使不是浩天的什么人,也和浩天有着匪浅的关系。
想到此,温心尝试着下床,可腹部传来的痛楚,暗示着她刚流过产,不能剧烈运动。
温心尝试打他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她联系侦探提供这个斗篷先生的特征,嘴角扬起了一丝讽刺的笑意,臆想着要成为斗篷先生的人。
厉家。
洛锦棉虽然原谅了厉耀沉,但是不代表过了心里面的这一关。
时间这么过着,其实厉耀沉对温心的态度,是他觉得,那天晚上,他什么也没做,但是出于曾经对温心的信任,那一刻,竟然忽略了那种感受。
他的身体,他最清楚不过了,可是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厉耀沉想不明白。
梵浪摆脱了那位传说中的狗皮膏药小姐,他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厉耀沉现在住的海边别墅庆祝。
洛锦棉抱了病假的由头,在厉家休息,厉耀沉也是抽了时间陪着洛锦棉,不难看出,自那天后,洛锦棉的情绪并不稳定。
梵浪一早给厉耀沉打了电话,兴奋得不得了,现在已经兴冲冲的赶到了厉家。
推开门,一脸惊喜,与其说是所有人的惊喜,不如说是他一个人的自娱自乐。
“朋友们!好久没看到我了吧,想我了吗?”
洛锦棉轻轻的调着电视,听他讲完一切,才恬淡的回过头,扬了一下嘴角,已是欢迎。
梵浪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不方便问洛锦棉,就问着洛锦棉:“沉在哪里?”
“他在书房。”洛锦棉轻声回应。
她和厉耀沉陷入了彼此的泥沼里,拼命想救对方,却没有办法,只能互相拉扯,赖以存活。
梵浪朝洛锦棉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大闸蟹递给了小容,调侃了一句:“这个沉,养了这么好看的妹儿啊!”
小容被梵浪这么一调侃,脸瞬间一红,随即转身就往厨房去了:“谢谢。”
“还这么害羞。”梵浪的兴趣来了,丝毫忘了刚才,刚想去找厉耀沉的事情,狗皮膏药似的,凑近了小容。
小容是那种出水芙蓉的美,不算是惊艳,但是耐看。
“这位先生,我还要做饭呢!”小容有些羞涩,将头垂得很低,不敢去看梵浪。
不得不说,梵浪很会撩,当即提出:“我和你一起做饭,我有大闸蟹的独家秘方,可以教你,绝对好吃。”
“真的吗?我只会做很一般的,在难的,只有洛小姐会,可是洛小姐教了我很多次,我都没有学会。”小容含蓄的说着,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着生涩。
“我教的学生,还没有学不会的。”梵浪说着,便开始动上了手,教着小容。
洛锦棉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她和梵浪不算熟,只是听闻他是厉耀沉很好的朋友而已,也就没有管他们两个的事情。
厉耀沉做完了文件,缓步走了下楼,听见厨房里的动静,往里面走去,一把将梵浪拉到了自己的边上,梵浪还在口口声声:“这个放的酱油是有讲究的,有生抽,海鲜抽,凉拌生菜都是不同的。”
小容听得十分来趣,没有注意到厉耀沉的到来。
“干嘛呢?”厉耀沉不满的盯着被他拉走,满目怨恨的梵浪,冷冽的声音传出,有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我就和你们家小女佣聊几句,瞧你,紧张什么。”梵浪不敢在厉耀沉面前放肆,声音放低了不少,微微调侃的说道。
“不要把你那些花花肠子,弄到我家里来,不然我会请你左转出门。”厉耀沉指着大门的方向,威胁着梵浪。
“我错了,沉哥,再也不敢了。”梵浪语气当即更软绵了。
“嗯。”厉耀沉高冷的只会了一声,便朝洛锦棉走去了,其实他不太乐意管这档子事情,只是怕梵浪的行为刺激到洛锦棉。
洛锦棉和他现在的感情,本就如履薄冰,他不能容许一点的问题。
“把饭做好了,很久没尝到你的手艺了。”厉耀沉见梵浪就要脱下围裙的动作,拦住了他,吩咐道。
“好的,厉老板,奴才遵命。”梵浪又将围腰系上了,尖着嗓子,调笑着。
“好好说话。”厉耀沉冷冰冰的说道,一点也不给梵浪留面子。
梵浪无奈,大概只有厉耀沉才能对他这么指手画脚了,换做别人,早就大嘴巴子呼他了。
他咬牙切齿的做着饭,全程没有再讲一句话,吓得小容也沉默了。
等做完了饭,梵浪悄悄将一张名片塞给了小容,小容没敢吱声儿,心脏狂跳,悄悄看了一眼在陪洛锦棉谈笑的厉耀沉,没有看她,这才放心了。要知道,得罪了厉耀沉,她就惨了。
饭后。
梵浪拉了厉耀沉上楼,打量了厉耀沉一眼,他近日来,似乎憔悴了不少,眼圈很重,刚才他就发现了,还有洛锦棉和往常也有些不同,话不多了。
“你和洛小姐怎么了?”梵浪若有所思的问着厉耀沉,打量着她的反应。
厉耀沉叹了一口气,他本来觉得,平常说话,只需要说就好了,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说话是一种技术,那种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怅然,让人很难受。
梵浪见厉耀沉沉默,心中已经猜到了些许,试探着问道:“是因为温心吗?”
“嗯。”厉耀沉打开了烟盒,拿出一支烟来,奈何到处找不到火机。
梵浪从包里面将火机拿出来,递给了厉耀沉,这个样子,一定发生了不小的事情,他没有继续问了,而是等着厉耀沉说下去。
厉耀沉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烟的确是个好东西,让人脑子会清醒不少,他又是叹了一口气,意识到厉耀沉要说什么了,梵浪屏住了呼吸,他缓缓说着,声音十分低沉,没有往日的刚气:“温心怀孕了。”
这件事,是倒插在他心里面的刺头。
“跟你有什么关系。”梵浪不满的嘟囔着,转念一想又不对劲,厉耀沉没有理由,平白无故提起来这件事。
“难道是……”梵浪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大呼着。
厉耀沉心里面一紧,他觉得不是这样,这句话,一语双关:“温心说孩子我的。”
很浅显的一句话,却让梵浪听出了别的意味:“她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吗?你做过吗?”
梵浪显然是不喜欢温心的,以前的温心还和他有些许交集,但是这个温心,在他看来,除了脸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令他动容,反而更多的厌恶。
“那天我们在帝豪喝了酒,我喝醉了。”厉耀沉垂着眸子,努力去想那天的事情,一无所获。
“天哪!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梵浪没想到,厉耀沉真的承认自己做过了。
“我觉得我没有做过,我的身体,我清楚。但是我们睡在了一张床是事实,她脖子上的吻痕清晰可见,温心不会骗人。”厉耀沉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这一幕幕事实,让他怎么不相信呢?
可是一个人做没做过,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烟头烫在了他的手上,他都没有感觉到,满脑子都是温心脖子上的吻痕。
“她刻意给你看了吻痕吗?”梵浪冷静的思考着,于他听来,温心所做的这一切都显得刻意,厉耀沉岂会是那种喝酒乱性的人。
即使厉耀沉承认,梵浪也不会相信。
“嗯,那天我没喝多少,就醉了,为什么会醉。”厉耀沉蹲下了身子,梵浪这才发现了,他手上的烟头,赶紧拿下来杵灭了。
厉耀沉这席话,令他更加的确定,这是一个计谋。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温心设计的,你何必那么相信她呢?她不是曾经的温心了,人都是会变了,已经这么多年了。”梵浪将厉耀沉拉起来,摇晃着他,示意他清醒一点。
他超群的智商去了哪里?
遇到这种事,就迷糊了吗?
设计?
这个词语在厉耀沉的脑中无限的放大着,那天的他过于慌乱,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后来,他不敢仔细的去想这件事,但是心里那种不甘,却存在着,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没做过。
温心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她并不想成为厉太太啊!
这一条条的路,堵死了所有的信息源头,厉耀沉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可是她没有理由陷害我啊!”厉耀沉的脸上尽是苦涩。
“不排除是受人指使!”梵浪理智的分析中,厉耀沉现在像是陷入了一个没有解释得死循环,逼着他相信别人的指引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