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炫灼灼目光盯着姜松,似乎要将姜松看个通透,他想看看在姜松这具小小的身体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一个妖孽。
但是刘炫的道行似乎没有孙猴子的道行高,他看不透姜松,但是那闪烁的目光却将姜松看的后背发凉,心中也不由的有些发虚。
“为师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虽不在向以前一样迂腐固执,对于凡俗礼法也不在刻意尊崇,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拜在为师门下,你可知道,收女子学徒本就违背了伦理纲长,况且,你如此做,对于她们来说也未必就是好事。”
“学生明白,只是学生以为,教者无类,不能就因为她们出身低贱,又身为女子就应该失去受教育的权利,多明白一些事理还是有好处的。
当然,这其中也有学生的一些私心存在,还望恩师成全。”
“哈哈哈···,也不是就一定不可以教,只是···”刘炫欲言又止,目光闪烁,定定的看着姜松,其中之意不言而欲。
哟,这是要提条件啊,姜松心里暗骂一声:“你个老狐狸。”
表面上却依然恭敬的说道:“恩师有言尽管说就是。”
“嗯,你虽然年岁幼小,但是为师发现对于你不可以常理看待。”刘炫想了想接着说道:“你可知道,为师如今之愿就是重建壮大白鹿书院,可惜如今力有不逮,令为师心痛不已···”
“我也没有钱。”姜松不待刘炫说完,两手一摊很是无赖的说道。
刘炫贼兮兮的一笑说道:“那没关系,你将来肯定会有钱的···”
“那就将来在说咯。”姜松再一次截断刘炫的话。
这让刘炫有些疑惑,不知道姜松葫芦里倒地卖的什么药,按理说你求到我头上,想让我教授那两个女娃娃学问,那还不是任我敲诈勒索,现在两次三番打断我的话,是何用意?
刘炫也不是省油的灯,虽说读书读得有点傻气,但是吃的盐比姜松吃的饭都多,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在关系到自身利益的时候,那心中也是跟明镜一般,既然姜松没有诚意,那就一撂三二五,刘炫也耍起了横,恨恨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以后再说吧。”
刘炫一甩袖子,转身坐到躺椅之上不在理会姜松,闭目装作假寐。
姜松心中一笑,一脸无辜的说道:“恩师在上,学生请罪了,恩师想要重建白鹿书院,这有何难,只是学生想要的书院却远不止如此,至于倒地如何,恩师以后自然明了。
至于现在,学生无权无势,更无财,恐怕连重建一座小小的白鹿书院都无能为力,短时间内是无法达成恩师心愿了,但是学生可以向你保证,今后如若学生能够飞黄腾达,定会还给恩师一座天下独一无二的白鹿书院。到时必请恩师做首席院长,领教天下。”
这番话令刘炫精神大震,刚刚的昏沉欲睡之意一扫而光,刘炫当即双目圆瞪,盯着姜松说道:“此言当真?”
“当真!”
“好,不是为师不相信你啊,只是口说无凭,我们击掌为誓如何?”
“可以,就按恩师说的办。”
两人同时伸出手掌,一大一小,互向而击,‘啪’的一声,姜松小小的手掌击在刘炫枯瘦的手心里。
刘炫是开怀大笑,言道:“既然如此,那这两个女娃为师就收下了,但是有一点不能违背,跟我学学识可以,但是没有名分,出外不能说是我的学生弟子,如若不能,那我就是违背刚才的承诺也在所不惜。”
姜松闻听肺差点没有气炸了,只感觉牙花子凉的生疼,这刘炫竟然还有回马枪,虽然自己本身的目的已经达到,但那是在没有这么大代价的前提下,如今自己跟刘炫击掌为誓,发下那么大的誓言,却才为二女求得学习的机会,还是没有名分的机会,这所为何来?看来,出身决定命运,是一点也不假,不管你出生在那个年代。
刘炫同意收春香和秋香为记名弟子,有师徒之实,却没有师徒之名,虽然不是很完美,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好事一件,姜松向着不远处的二人招招手,示意她们两个过来。
二人在不远处也早已听到他们师徒二人的谈话,当即兴匆匆的跑了过来。
刘炫看着二人也不知是因为欣喜还是劳累所致,面目通红,但眼中却有着难掩的兴奋之意,刘炫很是和蔼可亲的说道:“难为你二人费尽艰辛为为师抬来酒食,为师很是感动,以后你们二人就跟随在你们小公子身后,来课堂旁听吧。”
刘炫一锤定音,收下二女,春香和秋香激动的俯身便拜:“学生拜见恩师!”
刘炫淡定的接受了二女的跪拜之礼,随后温和的说道:“都起身吧。”
二女站起身形,双双立在刘炫身前,互相看了一眼,感觉一切仿若梦境一般不敢相信,对于出身贫贱的她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入学,更何况是拜在刘炫这种知名的大儒门下,这是何等的荣耀,虽然没有名分,但是对于她们这种出身低下贫贱的贫民来说,已经是喜出望外的事。
二人喜形于色,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当即忙碌开来,手忙脚乱的将带来的酒食摆在石桌上,甚是恭敬的为刘炫将酒樽斟满,便站在一边用心伺候。
姜松年岁太小,无法饮酒,所以他也只能干着急,眼巴巴的看着刘炫吃酒吃菜。
口水不知觉的滴落而下,刘炫莞尔一笑说道:“你陪着为师用些酒菜吧,我一个人吃喝也没有多大意思。”
姜松一听这话,那还客气什么,拿起筷子,跟刘炫一起吃了个不亦乐乎。
姜松人小肚量小,不大功夫,便感觉已经吃饱,酒是肯定不能喝的,就是姜松想喝,估计刘炫也不会同意,姜松抬头看看刘炫老神在在,不紧不慢的吃口菜,喝口酒,甚是享受,便说道:“恩师,学生有一问不知当不当讲?”
刘炫一口将杯中酒饮尽,将空杯放到石桌之上,秋香很是懂事的又给斟满,刘炫满脸笑意的说道:“但讲无妨。”
“学生很是不明白,您的学问如此之高,以您的才学,本该高居庙堂之上才对,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您以前是不是也做过官?”
“嗯,是做过官,不过是前朝的官。”
“那您怎么不做官反而开起了书院呢?”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
“恩师,今天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就给我讲讲你的传奇经历呗,就当是讲故事了。”
姜松一脸的兴奋之意,很是期待的等着刘炫讲述他的生平,姜松的提议让刘炫似乎想起曾经的一些往事,眼中满是落寞之意,哀叹一声说道:
“为师一生太过平凡,前半生几乎就在求学之中度过,虽然后来有幸当上了一官半职,但是由于不通官场之道,迂腐固执,不懂得变通,结果丢官去职,无奈之下跟好友共同创办了这白鹿书院,结果办书院也没有办好。
为师这一生,除了学了一肚子学问之外,实事却没有成功过几件,总的来说可以说是失败的一生,如果你真的想听故事,那我们还是讲一些励志一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