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又踢连翻了几张椅子。
“没有钱，倩倩肯定不会跟老子结婚了！”
“没有钱可以去搞啊。”新结交的朋友，也是带他来赌博的阿三邪恶地笑了起来，“有一趟生意，钱不是问题，就看你敢不敢干了。”
“什么生意？”
阿三附着他的耳朵低低出声，他的脸已经变化，“这……这是犯法的，可不行！”
“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了？干完了能得彩礼钱，不干，女朋友就飞了，自己选！”
看着方沁颂还在犹豫，阿三拍起了他的肩膀，“放心吧，有什么事儿哥罩着你，保证不会让你出事。你去不过充个数，哥不会让你出多大力的。一切安全。”
这是致命的诱惑，方沁颂想了一会儿，狠狠咬牙，“好，干！”
因为接了方沁颂的电话，方沁语的心情也变得差了起来。过往的种种，现在想来，全是泪。被人当成渣也就算了，父母兄弟还跟着旁人一起起哄，不惜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她不由得想起奶奶来。如果奶奶还在，一定不会让他们这样子对自己的。方沁语小的时候一直在奶奶身边长大，和她一起成长的并不是亲生哥哥方沁颂，而是养兄。
直到奶奶去世，她和养兄才回到父母家里。或许因为这个原因，她和养兄迟迟未能融入这个家庭，反倒像个外人。而她跟养兄的感情反而要好，两人方才像亲兄妹。只可惜，在奶奶离开后没多久，养兄也离开了，去向不明。
终究不是自己生养的，父母并不在意，只有她，会偶尔想起，甚是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样子。
方沁语想事情想得入神，并不曾留意到背后鬼鬼祟祟的人影。等到她发觉不对劲儿时，早有人扑上来用手绢蒙住了她的嘴。
“你们……”她只能唔唔出声，还想极力挣扎，身体却一阵发软，脑袋也迷迷登登起来，一起都变得模糊……
“哎呀！”
方沁语倒下的那一刻，设计她的人里有人发出叫声。方沁颂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吓得灵魂都出了鞘。
“鬼吼什么，还不帮着把人抬上车？”老三狠狠地瞪他，自己弯腰去把方沁语给拖了起来。方沁颂连忙压住老三的手，“三哥，不行，她……她是我妹妹。”
“什么？”老三低头在方沁语脸上巡视，“你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妹妹了？”
“她真是我妹妹啊。”方沁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头一次干坏事就是设计自己的妹妹。
“是不是你们搞错了？”
“怎么可能！对方指名道姓要的是方沁语，照片都发过来了。”他掏出手机，里头果然有方沁语的照片。
“是……是谁想要设计我妹妹啊。”
三哥狠狠拍了他一脑袋，“是谁还能告诉你？咱们做这一行的只负责办事拿钱，其它的一概不问！这一单，若是成了，你那几十万可就不用愁了，你自己想清楚！”
“可……她是我妹妹啊。”即使心里气着方沁语，可他还是下不了手。不管怎么说，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啊。
“你不动手，别人会动手，只要有钱，人家哪儿请不到人？到时候你妹妹保不住，钱也没挣到，老婆也飞了，自己想清楚！”
这话在理，方沁颂也是认可的。
“可……”
“可什么可，把人搬上车，送到地儿，咱们拿了钱走人，谁知道是谁干的？我没记错的话，你跟她借钱，她可是拒绝了的。”
三哥是为了钱什么都舍得的人渣，此时更是不遗余力地劝方沁倾。
“对！”提到这事，终于勾到了方沁颂的痛穴，“谁让她不肯借钱给我，合该着倒霉！”下定决定，他帮着三哥把方沁语搬上了车。
方沁语，谁叫你小气，连哥哥都不帮，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心里想着，转开了脸，由着三哥为方沁语套上头套。
……
“哟，这么俊，哪儿找来的啊。”
鸿信夜总会门口，妈妈桑满意地看着躺在车里的人，脸上都乐开了花。
“最近这些客人啊，特别挑剔，说是里头的姑娘玩腻了，要玩新鲜的，都快把人给整死了。”妈妈桑甩着手巾抱怨着，眉间的微笑却是无法遮掩。
客人喜欢玩刺激的，自然愿意出钱，这一个挣的钱，比一晚上里头所有的小姐们加起来的还多，又不用给谁抽成。
“你们几个，给把人带进去吧，1145号包厢，王老板那儿。”妈妈桑命令着，眼角的笑纹愈深。转头看一眼如花似玉的方沁语，不由得啧啧婉惜。这么漂亮的妞配了那么个丑八怪，真是可惜了。
“给。”她顺手甩了一沓钱给两人，“这是你们的辛苦费。”
三哥接过，转手递给了方沁颂，“你小子不容易，大义灭亲，这个钱给你。等会儿就打电话，让人把那二十万给你送过来。”
方沁颂欣喜地接过钱，数了起来，完全忘了，这是自己卖妹妹得来的。
他数钱的时候，三哥掏出手机打起电话来，“喂，人已经送进去了，明天1145号房，你要拍照还是要来抓奸，随时都行。”
“好。钱马上打进你户头。”
江榆茵放下手机，脸上满满邪恶的微笑，“方沁语，跟我抢，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等下她就带章珂祈去抓奸，让他见识一下方沁语的丑态！进了那种地方，方沁语就算有十张嘴巴都说不清了，而章珂祈，一定会弃她而去的！
计划完美！
她甚至要为自己鼓起掌来。
再次掏出手机，她拨了章珂祈的电话：“珂祈哥吗？有件事……是关于方沁语的，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鸿信夜总会的监控室。
景佑寒站在监控屏幕前，眼睛盯着那些画面，久久没有动。陌连城摸动着鼻子，跟着伸了个懒腰，“到底要查什么？用得着这么久？”
鸿信夜总会是景佑寒落迫时工作过的地方，发迹后，他便把这里买了下来。这是他经营的唯一的娱乐场所，却饱含了别样的感情。
“最近夜总会的风向不正常，我需要看看。”他淡淡地回应，不曾回头。虽然是夜总会，但他们做的是合法生意，陪酒不陪睡，而且到这里来的小姐们都是自愿的，鸿信夜总会从来不逼任何一人来上班。
“你一年来几次，就知道不正常了？”陌连城俯下身子，跟着看了起来，看来看去都看不出个名堂来。满屏的画面，来来去去，不断闪烁，把他的眼睛都闪疼了。
他脑袋缩了回来，决定不再跟景佑寒凑这个热闹。
“有问题无需来几次，只要一次就嗅得出来。”
这里算得了他的休闲地，早先的时候为了营造他是浪荡子的假象，基本上每天都来。后来工作太忙，加之江家人认定他是扶不上墙的泥巴，一辈子的渣，对他放松了警惕，他才渐渐来得少起来。
但，里头有他的私人包厢，还有房间，有时还会来过夜。
“又不是狗变的，怎么嗅？”陌连城和他打着口水仗，不忘打哈欠。这个时候，不是该叫个美女来，好酒好菜好消遣吗？
叭！
景佑寒的指突兀地按在了一个键上，所有的画面突然停止。
“回放！”
陌连城给吓得不轻，忙瞪大了眼，“怎么了？”
“放大！”景佑寒命令着监控室的操作员，表情一时间严肃到了极致。操作员依言将他指的一副画面放大，模糊的画面里，有两个人扶着一个女人走来，女人脑袋耷拉下去，像是喝醉了。
这种情况，对于夜总会来说，应该是司空见惯。陌连城咳了一声，“不就是喝醉了吗？哪个夜总会不来几出？值得大惊小怪吗？”
景佑寒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不对，喝醉了，就算扶也应该扶出去。这里是通向后门的道，他们应该往外扶，怎么会往里扶？分明就是从外头带进来的！”
“是吗？”陌连城此时才意识到不对劲，一只手抱胸，另一只手撑起了下巴，“还真是呢。他们扶这个女的去哪里？要干什么？”
景佑寒没有回应他的话，目光愈紧地扎在画面上，“方沁语。”尽管画面暗淡至极，他还是认了出来。
“什么，方沁语？”陌连城惊了一跳，想要走来确认，景佑寒却一把将他推开，自己迅速跑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你去哪儿！”陌连城在背后喊，却徒劳无功。他再次低头下去辨认，“我怎么看不出是方沁语呢？”
此时，江榆茵正和章珂祈匆匆而来，他们的车停在鸿信夜总会的门口。江榆茵一脸的可怜兮兮，“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可她确实在鸿信做小姐。自从她被我哥哥退婚后，她父母就不让她在家里公司上班了，她找不到工作就去了那里。夜总会是什么地方，你总是知道的吧，她早就脏了。咱们现在就进去，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确定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