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烟让人把店里的掌柜找来,边查看屋子的周围边问:“掌柜的,昨天晚上,这个房间住的是谁?”
掌柜的点头哈腰,唯唯诺诺道:“昨天客人太多,小的……小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那客人入住时等急的册子应该还在吧?”单余声揪住掌柜的衣领,沉声道。
掌柜的吓得一哆嗦,为难道:“册子有是有,不过,昨天小的有事出了趟城,客栈是让店里的小二帮忙照看的,他不识字,所以昨天的客人都没登记。”
“胡说八道!店小二不识字,难道入住的客人都不识字?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单余声怒道,“再敢胡言乱语,抓你上堂过审!”
“哎呦,小人冤枉啊,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话,绝对不敢有半句欺瞒,大人,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呐。”掌柜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慕容烟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本官找你是来问话,不是逼供的,有什么说什么,起来。”
掌柜的忙爬起来,道:“谢大人体恤谢大人。”
单余声不服,道:“大人,可是这人分明是……”
慕容烟摆摆手,打断他:“你刚才说昨晚你出了趟城,可有人给你作证?什么时辰去的?去了多久?见了什么人?待会本官要传唤到府衙问话,若是你们的供词对不上,本官可要判你的罪。”
“小,小人,小人不敢欺瞒大人……”掌柜的紧张的搓了搓手,目光贼兮兮不敢直视慕容烟。
慕容烟也不逼他,让人去把他口中的那名小二找上来。
小二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老实巴交的,说一句话都要看掌柜的一眼,明显是看他的眼色行事。果然,他说的话和掌柜的一般无二,再多问别的,就是一问三不知了。
慕容烟吩咐把所有跟这件案子有关的证人都带到县衙,自己把慕容止单独留下来,说是还要在客栈里四处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兄妹两人光明正大的单独留了下来,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慕容烟等人一走,忙靠过去压低声音问:“大哥,事情办得怎么样?”
慕容止揉着她的头发,咧嘴笑道:“小妹你想得很周到,事情办得非常顺利。”
慕容烟闻言缓缓松了口气:“那批东西你们全都到手了?”
“运出去的都已经劫下,还剩最后一车,收到消息说今天晚上会出动。”
“今天晚上?”慕容烟微微皱眉,有些不解,“既然前面的几批东西都遭劫,为什么最后一批还这么急着往外运?我看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
慕容止道:“小妹,你的意思是……”
慕容烟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料错的话,这应该是个陷阱。明明知道这批货现在运出去不安全还偏偏要运走,肯定是派了很多高手在暗中跟进,想把我们的人引出来,找到丢失的那些兵器。”
慕容止想了想,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还好我们没有行动,等会回去我就跟大伙说说,让他们今晚按兵不动。”
“不,计划不变,这批东西还是要去劫的。”慕容烟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缓缓的挽起嘴角,“只不过这个风险不需要我们自己去冒,附近不是还有一些马贼,土匪么?你让人悄悄把消息放出去,就说马车里装的是大批的金银珠宝,到时候我们只要在暗处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这个好办!”慕容止点头,“小妹你这招真高,不但破了萧君默的阴谋还搅乱了视听,让他在那些马贼土匪身上多浪费些时间。”
“千万别小看萧君默,他也不是好对付的。你们这些天小心一点,别引人注意,东西要藏好。楚家锻造的兵器每一件都有特殊的标准,流出去一件也不行。”慕容烟嘱咐他道。
“小妹你放心,大哥知道其中的厉害,只是你在萧君默身边真的不会引起怀疑么?”
“他从来就没信任过我,说什么怀疑不怀疑的。大哥你别担心,没有确凿的证据萧君默暂时还不会动我。”慕容烟安抚他一番,想了想又道,“对了大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几天邵阳应该会秘密赶回征西军团,你对他比较了解,能拦截住他,让征西军没有主帅那是最好,如果拦截不到也不能暴露身份。”
如果邵阳在回去的途中遭遇了不测,那么萧君默就等于失去了一只手臂,征西军恐怕会落到别人的手里,到时候他才是真正的进退维谷。
“邵阳!”慕容止听到这个名字,拳头忍不住紧紧的握起,“我跟他也该有个了断!”
慕容烟怕他感情用事,忙嘱咐道:“邵阳对萧君默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棋子,回去的路上应该有很多高手保护,你千万小心,实在拦截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我们预期的目的已经达到,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萧君默知道你还活着。”
慕容止郑重点点头。
两人说完了私话,这才恢复了上司和下属的身份,赶着回到县衙去审案。
这起杀人案虽然有人做了伪证,但很容易就能看穿。慕容烟二人回到府衙的时候,单余声已经让掌柜的和店小二开了口。既然有他坐镇,慕容烟乐得清闲,就在一旁旁听。
原来昨天少女在街上卖东西,被附近一个极有权势的富家子弟当街调戏。少女不从便被那富家子弟派人强行掳到客栈里将她奸污,事后少女不堪侮辱撞墙自杀。
单余声立刻派人去把那名嫌犯缉拿归案,原来那名男子姓陶名亮,是东临县一个绸缎商的儿子,娘舅是京里的大官,因为有权有势所以目无王法,在附近是有名的恶霸。什么霸占民女强抢屋宅的事情做了不少,福如海在任时一直不敢招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容他肆意妄为。
按理来说,审犯人原本不是一个捕头该做的事,但是因为知府和师爷的职位都暂缺,所以单余声只能能者多劳。
陶亮似乎不是第一次上公堂,态度散漫,神色乖张,一身的流气,到了堂前也不下跪,抬着下巴懒洋洋的道:“本公子正睡着好觉,是哪个不长眼的扰了本公子的清梦,你这官是不是不想当了?”
“大胆!”单余声脸黑得跟包公有的一拼,猛地一拍惊堂木,全场肃穆,厉声呵斥:“堂下之人可是陶亮?”
陶亮显然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冷笑:“老子就是,你叫老子来有什么事?”
“本官传唤你来自然是有话要问你,你见了本王为何不跪?”
“你说什么?你让本公子给你下跪?本公子怕你吃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