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帆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带着慕容烟离开,但是绯衣女子身边的小厮眼疾手快,已经不声不响的溜到他的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嘿嘿一笑道:“江公子,我家小姐等你多时了,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让我家小姐好等。”
这下众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过来,江迟帆立马变成了焦点人物。好在知道他太子身份的人不多,不然恐怕要引起更大的轰动。
江迟帆自知这回事逃不过了,沉痛的扶额,硬生生的被那小厮拖上了台。慕容烟原本是想帮忙的,但是看到江迟帆自己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于是就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一旁围观。
“江郎……”江迟帆刚到台上,绯衣女子立马扑上去,伏在他的胸口,喜极而泣,“我家知道你舍不得奴家,一定会来的,江郎,奴家果然没有看错你。”
江迟帆平时都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形象,这一次却难得被逼得黑了脸,压低声音在那女子耳边道:“不怕我当初拆穿你的话,你就继续演下去。”
绯衣女子偷瞄了人群中的慕容烟一眼,用手帕掩住半张脸,窃笑:“哟,太子爷着急了,那个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慕容姑娘吧?啧,眼光还真不错。行吧,看在你小美人的份上,今天就先放过你。”
说着一手挽住江迟帆的手臂,众目睽睽之下上了停靠在江边的一艘豪华画舫。随后,慕容烟也被小厮客客气气的请上去。
画舫缓缓向江心驶去,灯火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仿佛游弋在另外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有飘渺的琴声从画舫的第二层传来,恍恍惚惚听不真切,却莫名的给人一种宁静舒适的感觉。整个画舫的格调清幽雅致,纱幔飘飞,仿佛是未出阁女子的深闺。
但画舫外面涂的漆色却是艳丽的红,张扬奔放,与舫内的摆设格格不入,可见画舫主人个性十分的随意不羁,不在乎他人的目光。
这样人的人通常都非常的自我,有嚣张和自傲的资本,这一点从这艘画舫的整体布局就能看得出来。
除了站在船头船尾掌舵的船夫和守卫在门口的小厮,偌大的画舫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影,就连被绯衣女子拉进来的江迟帆都不见了踪迹。
慕容烟在这里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杀气,而且从江迟帆刚才的反应来看,他是心甘情愿跟着对方进来的,所以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厮端上来茶点和果品放在桌上给她品尝,没有多说一个字,慕容烟也不多问,坐下来极有耐心的边喝茶边等待。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有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一个身穿亮红色彩蝶团花图案宽锦袍的年轻公子不紧不慢的走到慕容烟的面前,径自坐下。
来人肤色细腻白皙,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魅惑人心。那是一种不分性别和年龄的美感,仿佛韶华流光全都聚集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只消一眼,便能让人沉迷进去,无法自拔。当真是艳冠天下,风华无双。
“姑娘这是在等人?”来人自行倒了一杯清酒,举到眼前却没有喝,反而将目光投在慕容烟的身上,悠然笑道。
慕容烟语气平淡自然道:“刚才在等,现在不是。”
“哦?这话怎么说?”锦袍的公子顿了顿,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因为,我等的人现在就坐在我面前。”慕容烟不慌不忙道。
锦袍公子闻言稍稍有些诧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本公子还以为自己的易容手法很不错,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能一眼认出来,没想到竟然逃不过姑娘的眼睛。”
“其实这和公子的技艺没有任何的关系,光从相貌上来看,公子的易容术没有任何的不足。我之所以能猜到,不过是靠运气和分析得来的。”
“是么?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慕容烟笑了笑:“很简单,我那位朋友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个苏荷香的香囊,而你刚才走过来时,身上恰巧也有这种香味。我那位朋友是个正人君子,向来不近女色,可今日和他有过密切接触的只有一个女子,再加上你的言行举行和身段都和刚才台上的女子有几分的相似,所以我才大胆的推测,你和拉着我那位朋友上船的女子其实是同一个人。”
“原来如此。”那锦袍公子笑了笑,轻飘飘的道,“那你是不是也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慕容烟很坦白的摇摇头:“我初来玉城,没结实过几个人,和公子又素不相识怎么可能猜得出公子的身份。”顿了顿,抿了一口清茶道,“不过,我大约能猜得到。”
“哦?这个你也能猜?”锦袍公子眼底闪过一丝光彩,越发的感兴趣起来。
慕容烟淡淡道:“你既然认识我那位朋友,而他又心甘情愿的被你带到了船上,说明你们是熟识,或者说是朋友。就在方才,他还在跟我说过几日要介绍一个朋友给我认识,而你的身上带着一股淡雅清幽的梅花香气,想必就是他对我提起的静和园园主了。”
锦袍公子秀媚的眼眸微微眯起,缓缓把脸凑过来,语气中带着危险的意味:“既然江郎向你提起过本公子,那么他有没有告诉你,我最讨厌两种人?”
慕容烟一顿,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间就变了脸,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跟他保持距离,皱着眉头不语。
锦袍公子冷哼一声道:“一种是比我漂亮,一种是比我聪明,你运气不错,正好把这两样全都占了,那我就只有……嗷呜,痛痛痛,放手放手,快放手!”
慕容烟嘴角抽了抽,放开某人突然伸过来企图对她行凶的爪子:“这位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锦袍公子捧着自己的肉爪,眼角挂着泪花,一脸的委屈和不满,刚才在慕容烟心中留下的形象顿时化为乌有,巨大的落差让她一时半会有些难以消化。
“好凶残的女人,痛死了……等等,你你你,你别过来,站在那里不准动。”锦袍公子看到慕容烟往自己这边走了两步,吓得花容失色,忙跑到身后的一根柱子边躲起来,颤抖着声音道,“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我就,我就让人把你扔到江里去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