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国,喝酒摔跤是个必不可少的项目,这次随行的使者中他们特意带来了宁国的第一勇士哈巴。
哈巴是宁国皇室最忠臣的仆从,虎背熊腰,力大无穷,徒手能拍碎巨石,在宁国一直是无人能超越的神话。派他出马,绝对会让别人对宁国另眼相看。
“皇帝陛下,我们宁国的第一勇士想和贵国的将士比一比力气,顺便切磋切磋武艺,还请陛下应允。”
领头的使者走上前,一手贴在胸前,谦和有礼的躬身。
皇帝知道这是宁国使臣有意找茬,他们宁国的男人个个都是马背上长大的,身强体壮,和瑜国吃大米的人根本不能相比,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但,既然对方主动提出了,如果他不答应就等于不战而降了,这无疑是在向对方示弱。
“父皇,儿臣愿上前一试。”
皇帝正有些犹豫,第一轮表现不怎么好的萧云晟突然冒出来。他当然是想趁着机会扳回一局,好在皇帝面前留个好的印象,慕容烟一眼就看出,无论是在力气还是武功上,他都不是哈巴的对手,但拉他没拉住,也就坐着看好戏了。
她私下撇了撇嘴,已经把萧云晟贬得一文不值,慕容家的小姐到底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眼睛长在了脚底板,才会看上这个空长了张漂亮脸蛋的二皇子?
她要重新考虑考虑,这个萧云晟对她来说,到底有多少利用价值。
当然,他这一开口,等于是代替皇帝应下了,如果这个时候皇帝还找理由推脱,那真的是颜面尽失了。
摔跤比试的规则很简单,圈定一个范围,双方站在里面,除了使用利器,不管对方用什么办法把另一方弄到了圈外或者倒地不起十个数就算胜出,且没有时间限制。
当然,真正的摔跤场上,上场之前就要签订生死协议,若是有死伤,对方是不用负责的。但今天的比试只为助兴,点到即止,不能弄出人命。
萧云晟尚武,又有专门的武官陪练,本事当然还是有一些的,只不过在不能使用兵器的前提下,他和哈巴站在一起,气场明显就弱了。
慕容烟目测了一下,他在哈巴手下撑不过两分钟。
果不其然,萧云晟上台一分钟刚过,他就捉襟见肘,手忙脚乱,光是应付哈巴的进攻就已经大汗淋漓,根本没有还手之机,随后被哈巴抓着腰带甩出了圈内,趴在地上疼得半天爬不起来。皇帝和皇后的面色都不大好看,挥手让人把他抬了下去。
哈巴首战告捷,两手叉腰,挑衅的看着瑜国的将士,粗声粗气道:“还有谁敢上来跟我比试?”
许多王孙贵族想出这个风头,但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只得默默缩了缩脖子,恨不能把自己当做一团空气。
萧天睿也是年轻气盛,见自己的二哥被打了出去,心中不免有些忿忿,站起来拔高声音道:“我来!”
“你?”哈巴抱着胳膊微微俯身,“我不跟小孩子比试,伤了你不好,还是请大人来吧。”
“少废话,别小瞧人!看招!”
萧天睿沉着脸,一鼓作气对哈巴发起了进攻,将自己所学的本领发挥发极致。
但哈巴就像跟孩子闹着玩似得,轻松接下他的招数,局势一开始就倒向一边,毫无悬念的,萧天睿败下阵来。不过至少他撑住的时间比萧云晟长,而且他是属于越战越猛型的,几番交手下来,哈巴甚至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萧天睿一倒下,萧氏皇家的子孙已经没有能出来挽回颜面的了,气氛一时僵凝住。卫央握着长剑的手紧了又紧,终于忍不住在皇帝耳边低声请示了一句。
“圣上,臣愿上场一试。”
皇帝皱了皱眉,微一思忖,觉得卫央出面确实有几分胜算,遂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同意了。
卫央作为锦衣卫统领,武功自然是不用多说的,他一上台,哈巴立刻有一种碰到劲敌的感觉,刚才漫不经心的表情不自觉的收敛起来。
他上前拱拱手,还算客气道:“敢问这位大人高姓大名。”
卫央木着一张脸,语气冷硬:“等你打赢了我才有资格知道。”
慕容烟从香茗那里听说,这个卫央是瑜国数一数二的高手,深的皇帝倚重。轮武功,哈巴可能处在下风,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卫央还是比较吃亏的。
第一,他擅长用刀,很少空手和别人搏斗,而哈巴专攻此道,比他经验丰富。
第二,第二,哈巴的个头比他高大,且并不迟钝,几乎没有什么破绽,要想赤手空拳攻破这堵动作敏捷的肉盾,谈何容易。
她注意看了一下,这个卫央和萧氏兄弟二人的招数明显不同,一招一式目的精确,毫不花俏,不耐看,却实用得很。
这次激战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双方都已经竭尽全力,不过,最后还是以卫央惨败告终。皇帝的脸色已经不仅仅是难看那么简单了,一干臣子坐立不安,噤若寒蝉。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没有人再敢站出来的时候,一个慵懒而平淡的声音从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幽幽响起:“妾身愿与哈巴勇士一战。”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转向一边,人群自动退开两侧,慕容烟目无旁人的打了个哈欠,慢慢悠悠的站起来,走上前,重复一句:“妾身慕容烟愿与哈巴勇士一战。”
“小,小姐,您胡说什么?”香茗吓得声音都变了,忙拉住慕容烟,“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姐可别吓奴婢啊。”
慕容烟掰开她的手,笑了笑,“你家小姐我看起来像是闹着玩的吗?”
香茗很想说,你老人家完全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慕容烟已经撇下她走远了。
短暂的寂静后,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议论纷纷。
“天!连两个皇子都输了,她一介女流也敢说出这么狂妄的话?是不是疯了?”
“荒唐!太荒唐了!区区一个女子怎能如此口出狂言,真是荒唐至极!”
“我只听说慕容家的千金骄纵跋扈,目中无人,没想到她居然敢在圣上面前如此荒诞行径,真是相府之耻啊!”
“胡闹!简直是胡闹!圣上面前岂能由得她胡来!”
总之,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有,群情激奋。
慕容烟权当他们是空气,从容不迫的走到会场中央。
萧君默微微皱眉,开始猜不透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想干什么。目光牢牢的锁定在她身上。虽然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但看到她那胸有成竹的表情,却又觉得她似乎有必胜的把握。
这怎么可能?她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子,哈巴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个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这个女人,到底藏了多少秘密?